孩子们受了太多的惊吓,于是在场所有人分为两路,一队人将他们安全护送至官府,
剩下的人则去会会这个大祭司。
慕容雪本想留下为师妹报仇,但男孩除了他谁都不信,她只好跟随青山派掌门李青山与另外四人一同先行离开。
一瞬间,空旷的场地只剩下温瑾川他们。
一行六人押着守夜的男人走至洞穴,各拾了片草叶前后进了洞内。
石门已经是打开的状态,进去后,只见一副佝偻的身影背对着他们站在石台前,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下。
听见有人进来,这才慢慢转过身。
水池中央已经成空,白日里见到的黑漆漆的东西消失不见。
那群早已死去的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身体上已经开始生蛆,腐烂的气息充满着整个洞穴。
守夜男皱着眉头愣了一会,但很快喊道:“他就是大祭司!”
大祭司抬起干枯般的手,众人看去。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快速的插进自己胸膛,顿时鲜血喷涌而出。
“我... ...对不起云梦城... ...对不起那群孩子啊... ...我只能,以死赎罪啊... ...”
江予白愤愤上前,“你这种人居然还会醒悟?其他孩子呢?”
“死了...都死了...”
几人垂眸,还是晚了一步。
大祭司用尽最后一口气呼出,砰的一声倒下,血液染红了石台。
江予白凝视着满地的尸体,愤怒涌上心头,\"就这么让他轻易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温瑾川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太怪异了... ...
他走到大祭司身边,仔细检查着他的尸体,确认死亡。
不知怎么走漏的风声,村民全涌了进来,看着地上的‘亲人’一个个悲痛不已。
“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为何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联合起来助纣为虐?!那些小孩又做错了什么?!”
一老妇带着哽咽吼了回去:“我们也不过是思念太深,有什么错!”
场景太过恶心,萧子安不愿再多待一刻,沉声:“冥顽不灵。”
说罢,撩袍转身离去。
十七跟在温瑾川身后,满脸愁容。‘太顺利了... ...’
“夏家主的小儿子应该也一同遇害了... ...”走出洞穴,江予白冲着温瑾川长叹一声。
随即,一阵脚步声响起,几人抬头,只见慕容雪带着一队兵马而来。
佛光村村民以及守夜男被悉数押入大牢,而本该入土为安的尸体全都火化。
是时候回凤凰酒楼了。
中途逃跑的一行人听说案子已结,舔着脸回了酒楼。
温瑾川几人到后,夏家主连忙上前致谢,大概是虽然小儿遇害,但好歹找回了一些孩童,感谢他们的出手相助。
如此深明大义,引得酒楼在场众人连连拍手叫好。
萧子安皱眉轻哼,与温瑾川对视一眼后回了房间。
离渊眼神冰冷,注视着离去的萧子安许久。
十七察觉到他的杀意,拉着他出了凤凰酒楼。
“酒楼人多,不能动手。”
离渊没有理会他,无声地比划了几个手势,顿时掩藏在暗处的十二名杀手心领神会,悄悄分散开来。
随即他走上前说道:“此案已结,十七,我们该回去复命了。”
十七侧过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离渊见他不说话,语调拔高:“我们该走了!”
“我...再等等...”
酒楼某房间里,萧子安闭目沉思。
时眠倒了杯茶递给他,刚接过敲门声响起。
时眠轻轻倒了杯茶,递给萧子安。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温瑾川推门而入,谨慎地关上门后,直奔萧子安身旁,语气严肃地说:“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顺利了吗?”
萧子安缓缓睁开眼,冷声抬眸:“夏家主小儿遇害,他却有心思置办新衣,不合常理。”
不止萧子安,就连时眠也觉得奇怪的很。他跟随王府多年,在天陵城遇到过的案子里没有一个凶手半途醒悟。
夏家主身上的衣物精致得很,虽面上难过为自己失去小儿惋惜的很,但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夏家主的悲痛。
太...没有逻辑了。
“夏为谦有问题!”时眠高呼,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可能太大,连忙捂住嘴巴。
温瑾川眼神一亮,思路似乎一下子清晰:“还记得那守夜人说过的话吗?不在村里过夜,一出手就是一千两。家底一定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
联想到守夜的男人那么快指认他,很有可能,真正的主导者只是找了个替罪羊!
萧子安点点头,“我派人去夏府查查。”
“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温瑾川提醒道。
第二日,官府的告示已经贴出,宣布孩童失踪一案凶手已伏法。
那些找回孩子的人纷纷前来向夏家主道谢,而失去孩子的人家则在酒楼外悲痛欲绝,哭声震天。
夏家主摇头叹息,在酒楼内又设下宴席,以慰藉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一时间,赢得了云梦城民的赞誉,大善人形象更加稳固。
酒楼一层,江予白刚吃完一块肉,看着其他桌的客人酒杯相撞,不禁感叹:“夏家主这气度,明明自己的儿子也没了,还去安抚旁人,唉... ...”
温瑾川只是笑笑,不着痕迹的看向萧子安,现在只等他的消息了。
“师兄,你还要回望月山庄吗?”江予白问。
这一问倒是问住他了。
温瑾川想了想后点头,尴尬的冲十七咧嘴:“我身上的毒还需要压制。”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过两天我再去望月山庄寻你。”
“好。”
此时的离渊正在酒楼外,拾起一块石子抛向上方,惊起了几只麻雀。
早已暗中待命的十二人瞬间打起精神,等候发令。
十七站在一旁,沉默。
“离渊哥是打算今晚动手?”
“是。”离渊顿了顿,再次提醒:“十七,你不要忘了,若不是他们萧家,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我没忘,我只是怕离渊哥杀不了他,反倒贴上了自己的性命。”
“七镜楼十二司全面出动,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命留下!”
十七抿唇,面无表情:“离渊哥武功这么高,难道一直没感受到除了我们七镜楼的人,暗处还有一拨人吗?”
离渊轻哼,神情淡漠:“那就看看,谁命硬了。”
回到酒楼时,温瑾川冲十七招了招手:“去哪了?”
“跟离渊哥说了点事。”
温瑾川笑笑,夹了一块菜放进十七碗里。“快吃,吃完我们去夏府。”
“去那做什么?”
萧子安抬手,将手中的信纸放在了十七面前,
“我派去的人来了消息,夏府夜里有孩子的哭声。”
十七蹙眉。
温瑾川拍了拍十七的手背,示意他边听边吃。
“我还查到夏家主小儿失踪前生了一场大病,卧病不起。”
“一个连走路都困难的人,如何能在自己家中走失?”
十七缓慢开口:“你意思是,这一切是夏家主自导自演?”
时眠附和:“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们决定,夜探夏府!”
其实十七根本不在乎真正的凶手是谁,他只在乎萧子安的处境。
离渊独自喝了一杯闷酒,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法子,嘴角顿时上扬。
夜上三更,酒足饭饱,又养足体力后,四人一并前往夏家。
十七没有见到离渊,内心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