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实、缓决、留养、承祀都是在罪行属实的情况下的不同处理。情实就是量刑确当,应当处决;缓决是有危害性但有值得怜悯的情节,就可以减为流刑或徒刑;留养,指案情虽重,但家里有老人无人奉养,承祀是无人继承祭祀,这两个是需要留下来奉养老人和祭祀,对犯人打板子后带罪回家尽孝奉养老人传承祭祀,等有人奉养老人或有人祭祀时再接受刑罚。
这个苏货郎是苏家独子,符合后两条留养、承祀,所以不会真的判死,而且根据律法,多数秋后这个苏货郎挨上一顿板子就会被放回家‘尽孝奉养老人传承祭祀’了。可气,但也没办法,这就是律法。
本以为就该等马蹄村提来苏货郎的姨母一行人后,案件才会再审,现在无法结案。江婉都想着散火后去哪吃饭了。
“苏货郎。”知府大人沉沉的声音响起:“去勾搭那些女子是你先提起还是你娘先提起的?问你什么老实回话!否则大板子伺候!”
“我娘。”苏货郎这时候已经吓得摊在地上了,知无不言:“我娘叫我在卖货的时候,看到有家境殷实的女人就要努力与之交好,若女子与我有私后就去讨要银钱。若是不肯,便说会喊的街头巷尾都知道。”
“你儿子说的可是属实?”知府大人看着老太婆问道。
“我儿年龄不小了!我叫我儿找个殷实人家的姑娘娶回家有什么问题?我儿辛苦卖货,要些银钱有何不可?”老太婆不但声音大,还会反问,说完又补充:“但找什么人家我可没管!女家多少岁我可不知道!”倒是会把自己洗白出来。
“刁妇!你可知我《?大启律例》?中有写:?诸共犯罪者,?以造意为首,?随从者,?减一等……”知府说完还解释道:“就是说,大家一起犯罪,出主意的就是首犯,跟在后边的罪犯罪行减一等。”
知府又问苏货郎:“你与几人有私?”
“两个,就两个,一个是荷花,一个是夏寡妇。夏寡妇没给过我银两,倒是在她那吃过几次饭,而且夏寡妇是自己愿意的。”苏货郎战战兢兢的回答:“倒是有些妇人买我的东西会多给我几个大钱,但我没主动要!”
“教自己儿子与人通奸!你这老虔婆还有何话说!”知府大人义愤填膺:“你儿子孝顺,听信你的蛊惑,去骗取女子财物,得了银钱就交与你使用。你这就是首犯!”
江婉知道知府大人有些同情苏货郎,但看这架势知府大人还想帮苏货郎脱罪。这么说,苏货郎还适合第二条:缓决,缓决首先是罪行属实,也有危害性,但有值得怜悯的情节,现在就是做实了有缓决的情节。
老太婆当然不肯认罪,但知府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何况这老太太十分可恶,江婉都不帮这老婆子说话。
最后两母子押入大牢,等马蹄村的村民来了再继续审问。官府的人训斥了荷花后放了荷花一家回去,又斥责了苏家一族抢孩子的人,勒令以后都不许再去找荷花家的麻烦。最后苏家人还因冲撞县主,每人领了十大板子后被赶出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