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的死,蹊跷之处,金华楼,折枝居,这一切的关联是什么?
是戏。
方言此人,听戏成瘾,且是折枝居的常客。
昨日还特地去了金华楼,想来池老板对他也是十分重视。
那贵宾座,原本也是预先给他留好的。
如此说来,那秋霜引,也是特地为他准备的了?
可池老板是两年前在此定居,且自折枝居开业以来,方言便是老顾客。
那么,这便是两年之前的故事了。
但至于厉知嘛,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思绪有些杂乱,她仔细捋着这些线索,试图找出一条方向来。
看出她的困惑,殷时朝拍了拍她的肩:
“小七,你忘了昨日窑洞的事了?”
她看向他,神情中有些许感激。
这般重要的事,她怎么就给忘了。
方言突然离场,是因为厉知要砸他的窑洞。
听说二人在梅州城所掌管的行业各不相同,互不干扰,价格之类的也都是签了契约,双方皆不可违背。
而方言突然提高了陶制品的价格,才惹得厉知不快。
这一切皆要归根于,今年梅州城的黏土价格暴涨,供不应求。
“殷时朝,你可知往年梅州城内的黏土都是由何处购入?”
“不知,但阿兄愿为小七去查一查。”
市面上的私人制陶产业不算少,打听起来也不麻烦。
“好,那便麻烦你了。”
殷时朝笑笑,不说话。
小七竟向他客气,果真是疏远了不少。
心寒呐,自己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小丫头,如今也会对他客套了。
虽然如此,但她既交代了事,那他这做阿兄的,也定要让她满意。
白流萤和余下几人依旧在房内商讨着。
她想,如果此次制陶事件也是谋划,那这牵扯的,可就大了。
事态焦灼,时间缓慢。
好在殷时朝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成功将消息带回。
“打听到了。”
他推开门:
“现如今,梅州城内的所有黏土供给,皆来自于江南第一制陶商,何青,何老板。”
“江南?”
白流萤微皱眉头,给他斟了一杯茶水,又看向战无双:
“战姑娘,你爹爹向来人脉广,你便托我的话,问一问他,从江南来的黏土为什么会升值?”
闻言,战无双立即传信,将白流萤的意思传达。
一封信纸归来,上书:
听闻有人自何老板那儿,买断了供给给梅州城的黏土,花了不低的价钱,做的是亏本生意。还有,丫头,替老爹给白山主问个好。
见此,众人有一瞬沉默。
战无双尴尬地收回信纸,有些不好意思。
白流萤心中又有所想。
这亏本生意走的都是地下的道,能查到这些已是不易。
但依照先前所想,这垄断黏土的,也只能是池篱了。
这人还真是有本事,既有能害人于无形的秋霜引,又能求得仙家之物,还有足够的财力,去垄断一方市场。
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呐。
看来她还是得去了解一下,折枝居建成以前,这座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
本欲同殷时朝前往厉府来着,但在路上,又听到些关于昨夜厉府歌声的风言风语。
其中有人道:
“依我之见,定是那位回来了。”
“什么那位?”
“五年前的那位啊,你当时还在场不是?”
听到此处,白流萤心下好奇,便将那人扯了过来,微微笑着问:
“你口中所说的那人,是何人?”
他有些怒意,但还是不耐烦的回了她:
“外地人?”
又打量二人一番:
“五年前来了个戏班子,死了个戏子,闹得可不小呢。”
“哦,怎么说?”
殷时朝问 。
听到这边的动静,又有其他人凑了过来:
“当时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死得那个人啊,当天唱了出戏,扮的是花旦,但具体叫啥名儿,我给忘了去了,只听说,那花旦啊,与方厉二位公子有染!”
“肯定是这样,厉公子就是因为自己喜欢的那个花旦死了,所以此后不再听戏!”
……
又听他们聊了许多,但各有说辞,且模糊不清。
既是于城中闹得沸沸扬扬,那被编排成茶客间的故事什么的,也不见怪了。
是以,她寻了位年老的说书先生,使了好些银子,问:
“敢问先生在此坐镇,有多少年岁?”
他哈哈一笑,很是自豪:
“少说也有三十年了!”
“可否请先生为我讲一个故事?”
“什么?”
“五年前,金华楼内,那出红拂女的故事。”
他有些沉默,看向她,眼中多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不会少了先生的好处。”
“这……此事可不能随便讲,但看你颇有诚意,便说与你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