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拥有协理六宫之权后便开始着手操办选秀一事,言称后宫妃嫔太少,未来会影响皇上的子嗣继承,遂规矩流程一切从简。
表面说是从简,实际跟瞒着选秀差不多。
许多官员,比如沈侍郎等都是在事情尘埃落定后才知晓的。
除了裴轻月,娴妃还挑选了两名容貌尚可,家世显赫的贵女一同入宫。
入宫当晚裴轻月便被皇上翻牌子宠幸,封为月贵人。
对此,沈王氏的解读很生猛,“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娴妃又有身孕,皇上他……总也需要些新人侍寝。”
躲在屏风后偷听的沈初梨恍然大悟,又用眼神暗示金桃捂住银杏的耳朵。
原来萧霆烨最近不正常的行为是欲……求不满。
他脑袋拴裤腰带上了吗?
心里狠骂一通,沈初梨忍不住为女主担忧。
沈清浅那么爱萧霆烨,后宫来新人不是活活往她心口插刀子么,何况裴轻烟和裴轻月姐妹又心思深沉,两人合起来狼狈为奸,后宫还不知要作乱成什么样。
真不知道裴祈年怎么想的,他是准备跟女主虐恋情深吗!
心中有种道不明的愤怒,她一声不吭的更衣、离府。
临上马车前,某个不会看主子眼色的侍从双手奉上一封信,“二小姐,早上才从涿州送来的信。”
瞟到信上的落款,一股厌恶油然而生,沈初梨二话没说直接将信撕成碎片。
“哼,什么劳什子信,碍眼!”
银杏将碎片捡起,一张都没落下。
窥得沈初梨愤愤神色,帮着捡纸的金桃压低声音问,“银杏儿,是谁来的信,我瞧小姐很讨厌此人。”
金桃也跟着小姐两个多月了,有些事银杏不瞒她,“是涿州的秦公子,老爷跟涿州知州乃同窗旧友,口头约定过两家幼子的婚约,不过咱们小姐很不喜欢这桩婚事,你可别随意提起惹得小姐烦心。”
“什么……”
自家小姐已有婚约的消息令金桃如遭雷劈,可她没时间多想,马车已经驶离沈府。
*
直到在如意楼雅间看见那道宽阔挺拔的背影,沈初梨紧绷的弦才‘啪嗒’一声崩断。
“你为什么故意送裴轻月进宫。”
直奔裴祈年面前,盈盈水眸中盛满怒火。
“坐。”
平静的出声,裴祈年抬手亲自为沈初梨盛了盅氤氲热气的什锦蜜汤,“都是如意楼的招牌菜,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沈初梨毫不领情的一把推开碗盅,汤汁摇曳四溅,“有什么胃口,气都要被气饱了,侯爷直说是不是。”
气氛霎时变得僵滞,在裴祈年的示意下银杏等人早已退出去,雅间内只余两人。
掏出帕子,不顾沈初梨的挣扎,执意为她擦拭手上的汤液。
他说:“是,我是故意送裴轻月进宫。”
说不清失望还是什么,沈初梨用力从裴祈年的手中挣脱开,迎着他不解的目光:“原是我想错了,侯爷心中只有你裴家的富贵尊荣,你可曾……可曾考虑过我姐姐的感受!”
在这她用的称呼是姐姐,而不是皇后。
裴祈年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考虑沈清浅的感受,对上沈初梨小兽般敌视的眼神,一个自觉荒唐又足以让他心梗的念头产生。
“你以为我喜欢沈清浅?”
沈初梨没说话,脸上却明晃晃的透露出答案:‘难道不是么’。
“呵——”
裴祈年咧开嘴角,与其说是笑,不如说在磨牙。
这些天他以为自己即将抱得美人归,结果当头一棒又将他打回原形。
“你放开我……呜……”
掐住粉白香腮,直接将人抬到自己腿上坐,“本候跟沈清浅没有半点关系,从始至终,本候喜欢的人只有你——沈初梨!”
可下一秒,漂亮小嘴就吐出了令他额角冒青筋的话,“你不能喜欢我,我……我已有婚约。”
“是吗,有婚约啊。”
如果说方才胸口还燃着一片火,那么沈初梨的话直接泼了桶油,逼得怒火燎原。
俯身口勿下去时,裴祈年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去他的细水长流。
辗转、碾磨,连呼吸都被夺取的强势,她眼尾沁出生理性的泪花,耳边嗡嗡作响,思绪凝固成一团浆糊。
“唔唔唔……”
好难受……
喘不上气了。
不会就这么被裴祈年q死吧。
那也太憋屈了。
沈初梨开始反抗,细细的手指使劲在裴祈年的手臂,脖子等一众裸露肌肤的地方抓、挠、掐。
不过她自以为的用尽全力,在浑身力气被抽空的情况下微弱的跟小猫爪子没什么两样。
她的挣扎反而激发了裴祈年的怒火,力道逐渐加深。
他在想,这段时间和沈初梨的相处算什么。
一腔情愿。
还是自以为是。
裴祈年气沈初梨有一个不灵光的小脑袋瓜,能对他跟沈清浅产生如此离谱的误会;怨沈清浅的隐瞒,从没告诉他犄角旮旯里还有个碍眼的婚约。
但这都不是问题。
沈初梨想不明白,那他就把心掰开了、揉碎了给她看,至于那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癞蛤蟆……
“哈……嘶~”
唇上忽然刺痛,口中迅速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他松开嘴,立马被推开。
沈初梨捂住x口拼命呼吸,她脸色泛红,嘴唇红肿,连眼底都蔓延开红血丝。
人被欺负惨了,甚是可怜,看的裴祈年眸色渐深。
小梨儿的牙还挺尖利。
漫不经心的擦拭嘴角的血渍,沾血的裴祈年又是另一种状态,像是茹毛饮血的野兽,见到血会更加疯狂。
他抬眸,几乎瞬间就令沈初梨感知到危险。
在男人迈步朝她走来时,顺手抄起个花瓶抵在身前防御。
“把花瓶放下,手滑摔碎了花瓶再割伤你。”
没什么好装的,裴祈年彻底摊牌。
连‘沈二姑娘’的称呼都改为深夜在床畔喃喃的爱称。
他越显得不在意,越让沈初梨心里堵得慌,好像自己的抗拒在他眼中如小孩过家家。
“我要走……裴祈年,我,我想回家。”
“好啊,一会就送你回去。”
手指在胳膊上一捏,沈初梨瞬间麻筋脱力,花瓶被裴祈年稳稳接住,一息间天旋地转,她又被搂在怀里,坐在男人肌肉紧实的大腿上。
“我不要。”她啜泣着:“你走开,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
拇指腹在红唇上来回摩擦。
裴祈年心寒,这么柔软的嘴怎么能吐出比尖刀还伤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