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庭院内』
玉莲回房后,程六初就躺在床上继续休息,她因落水受寒已经从打喷嚏的症状变为咳嗽。
这时,金纱纱从屋外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金纱纱一脸期待地来到程六初的床前,说道:“小初初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歇息了,我听说安宁郡主明日会在王府内设生辰宴,我想去凑凑热闹!你帮我跟二哥哥说说情好不好?”
程六初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虚弱地说道:“纱纱,你怎么突然想去王府啊。”
金纱纱还以为她今日早早躺下休息可能是累了,没想到一听声音却有些不对劲。
她立马关心道:“你声音怎么沙哑了,哪里不舒服吗?”
程六初不想让她多担心,只是摆摆手说道:“我大概是累的吧,无碍。”
金纱纱没心没肺的,直接相信了她说的话,连忙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抱抱。
“你辛苦了,绣衣坊应该很忙吧?”
程六初勉强一笑,说道:“还好啦,我没事!你快说说为什么这么想去参加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啊?”
金纱纱拉着她的手撒娇道:“小初初,我在家里待着好无聊啊,不像你和二哥哥可以每日随意进出金府,你就帮帮我嘛,我真的特别想出去玩玩。”
程六初拗不过她,只好无奈答应,“行,待会等你二哥哥一回来,我就跟他说。”
金纱纱一想到明日出府有望,便激动地又抱了抱程六初,她开心得像个小孩一样。
“我就知道小初初最疼我了,那我先回房啦,你好好休息噢!”
说完,金纱纱掩上房门,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
半个时辰后;
金乌一离开王府,便迫切地赶回家中。
当他轻轻推开程六初卧房的门,只见心上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安然入睡,自己瞬间安心不少。
金乌望着她熟睡的面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金乌的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与疼惜。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生怕吵醒了她。
随后静静地坐在床边凝视着程六初的睡颜,心中感到无比的安宁和满足。
这时,程六初却突然醒来,她睡眼惺忪地问道:“少熙,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金乌轻声回答:“我也是刚回来不久,没想到吵到你了。”
程六初从被窝里伸出双手,温柔道:“外面一定很冷吧,手给我。”
金乌一听,立马乖乖听话将手伸给她,程六初一把抓住他的手捂进被子里取暖。
“这样你的手就不冷了。”
金乌握着她那双有些发烫的手,忽然喜悦的脸色转为担忧:“你的手怎么那么烫?”
说完,他马上抽出手来摸了摸程六初的额头,发现也是烫得很。
“你发烧了,怎么回事?”
程六初还以为自己得的是普通的伤风,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发烧。
“是吗?兴许是最近赶工做衣裳累了吧,然后外头风一吹头疼脑热就找上我了。”
此刻她还在傻笑着,完全没把自己生病的事放在心上。
程六初在王府内落水的事只告诉了玉莲,她不想让大家一起跟着她操心,只好硬着头皮说自己是不小心受凉引起身体不适的。
金乌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着急地说道:“你现在那么虚弱,我还是让下人请大夫过来给你好好瞧瞧吧。”
她连忙摇头,坚持道:“我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我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程六初看天色已晚,外头又下着雪,大夫的命也是命,怎么能让别人深夜顶着暴风雪过来治病。这一刻,她替人着想的功夫要是能放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金乌看她执意如此,只好无奈答应,“那你现在好好休息,明日再不好,我就自己做主请大夫上门了。”
程六初点了点头,强撑着身子坐起身来。
金乌见状,连忙扶着她,“怎么起身了,是要喝水吗?”
程六初摆摆手说道:“不是的,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你回来之前纱纱来找过我,她想明日去王府赴郡主的生辰宴,托我求你带她去呢。”
金乌坐在床边皱了皱眉,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说:“小初,从现在开始到明日我会留在家里照顾你,不会出去赴宴的。”
程六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纱纱确实盼着你能带她出去玩呢。”
金乌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她想去以后还有机会,现在你的身体更重要。”
程六初无奈地笑了笑:“你呀,就是太担心我了。”
金乌的目光温柔且执着,“我不担心你担心谁,这时候我哪有心思管别的。”
……
一夜过去,天蒙蒙亮。
金乌根本睡不踏实,他一醒来便走去程六初的房中看望,他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上的温度,发现她竟比昨日更烫了。
他着急地立刻冲出门外,大声地喊着:“来人,快给初小姐请个郎中看病。”
……
不一会儿,郎中匆匆赶来。
郎中给程六初把完脉,金乌迫不及待地问道:“郎中,她状况如何?”
郎中捋了捋胡须,缓缓说道:“小姐的病情稍有加重,不过只需服用几副药,再加以精心调养,便能病愈。”
金乌听闻,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那太好了,劳烦您赶快开药吧。”
……
大夫开完药后,金乌一刻也不敢耽搁,亲自在厨房生火煎药。他守在药炉旁目光专注,不时搅拌着锅里的药汁,生怕有一丝差错。
药煎好后,他又小心翼翼地端到程六初的床前,轻轻扶起她的身子,一勺一勺地贴心喂着汤药。
程六初本来就是半迷糊的状态,一喝完药又昏昏睡去了。
金乌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后,程六初这才醒来,金乌见状,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关切地问道:“感觉怎样,好点了吗?”
只见程六初虚弱地点了点头,金乌又说:“你一定饿了,我熬了清粥,马上盛来给你吃。”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肉糜粥端到床前。
金乌轻轻地扶起程六初,让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他拿起汤匙,在碗里轻轻搅动,舀起一小勺清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送到她嘴边。
他轻声地说道:“来,慢慢喝,小心烫。”
就这样,金乌耐心而细致地一勺接一勺喂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
『临泗王府内』
今日是安宁郡主的生辰,王府内张灯结彩的大摆宴席。现下虽然是冬日,庭院中依然摆满了鲜花点缀。
王府内还请了戏班子表演助兴,前来的宾客看了也在不停地喝彩。
正午时分,宴席上珍馐美馔、美酒佳酿琳琅满目。宾客们身着华服,手持贺礼,纷纷送上祝福,相互寒暄,热闹非凡。
舞姬翩翩起舞优美动人,整个王府充满欢乐喜庆的氛围,奢华无比。
安宁郡主的闺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她正端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娇美的面容,身旁的婢女们忙前忙后,为她精心梳妆打扮。
一旁伺候的婢女绿珠笑着奉承道:“郡主当真是一日比一日更美啊!”
绿娥也加入其中,附声夸赞道:“是啊,这王府内今日来的名媛贵女们都及不上郡主的美丽半分呢!”
闻言,安宁郡主满意地笑道:“好啦,知道你们嘴甜,本郡主今日高兴,都赏!”
婢女们纷纷开心感激道:“谢过郡主赏赐!”
安宁听着外面的热闹声此起彼伏,再看看镜中的自己,心中暗自思忖:这白日里请来的宾客,不过是父亲为了彰显家族的地位和人脉请来寒暄的,与我又有何干?
确实,王府里大部分请来的宾客只是前来攀附临泗王的,他们阿谀奉承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虚情假意。
再等到入夜,晚宴才是真正属于安宁郡主生辰宴的重头戏。
……
『兰庭院内』
程六初经过大半日的调养,终于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她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多了几分精神。
她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也不知道绣衣坊现在怎么样了,我这一病,怕玉莲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金乌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你别担心,我已经叫了下人去铺子里帮忙,小初就安心养病,什么也不需要多想。”
就在这时,金纱纱也跑进了卧房,手里还抱着几枝红梅过来。
她凑到床前,一脸担心地说道:“小初初,我来看你啦,你感觉好点了没?”
程六初微笑着回答:“好多了,让你们操心了。”
金纱纱扬了扬手上的红梅,笑盈盈地说道:“小初初你就放心养病吧,我刚折了些红梅,这就插在花瓶里供你在屋中观赏。”
程六初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纱纱有心了,也谢谢少熙照顾我。”
金乌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小初,你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
与此同时,金纱纱站在桌前,手中修剪着几枝红梅,正准备将它们一一插入花瓶中。
她的眼神不时游离飘向屋外,手中的动作也略显迟缓。那红梅在她手中,仿佛也失去了几分生气,她眉头微蹙的样子似乎在想着什么烦心事。
而这一幕刚好被程六初细心地观察到,她看在眼里却也无奈地笑了笑。
“我这病也没那么严重了,少熙你赶紧带着纱纱去参加安宁郡主的生辰宴吧。”
金乌微微皱眉不肯答应:“这怎么行,你的病还没好利索,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程六初摇摇头,坚持道:“真的没事,别因为我扫了纱纱的兴,我这里有芍药帮忙照看就行。”
闻言,金纱纱忽然眼露金光,欣喜地说道:“小初初真好,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金乌紧紧握着程六初的双手,说道:“那好吧,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嗯”程六初点头,示意他们放心去吧。
……
随后金乌让下人准备了一份贺礼,交到金纱纱手中,说道:“拿着这份贺礼,去赴宴吧。”
金纱纱满脸欣喜,抱着贺礼跟着他朝临泗王府去。
马车内,金乌一路上不停地叮嘱道:“王府内规矩多,你等会待在那一定要注意分寸,不可任性妄为。”
金纱纱现下能出府玩乐心思早野了,耳朵里根本听不进他的唠叨。
她随口答应道:“知道啦,我的好哥哥你就别啰嗦啦!”
……
『临泗王王府』
马车行驶到了王府,二人从马车内下来刚走到王府大门外。
这时,金乌突然停住脚步:“你先进去,我晚点再过来接你,记住我说的话。”
金纱纱一脸迷茫和不解,怎么人来都来了,还半道反悔要回府。
她连忙问道:“二哥哥怎么不进去送完贺礼再走?”
金乌还是不放心程六初一个人待在兰庭院中,相信她正是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皱眉说道:“我还是回去照顾小初吧,你代为祝贺就行。”
金纱纱乖巧地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晚上记得来接我哟!”
“好~”
话音刚落,金乌便大步走上马车回金府了。
站在王府门口的金纱纱看着远去的马车,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忍不住吐槽道:“唉,有的人将来就算是娶了媳妇也是妻管严一个。”
金纱纱交递完请帖给门口迎客的管家后,便独自一人高兴地拿着贺礼走进了王府内。
另一边宴会厅内金碧辉煌,宾客们围坐四周,欢声笑语不断。
安宁郡主身着华丽的盛装,优雅地坐在厅内的主位上,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此时,到了宾客给安宁郡主献礼的环节。
只见一位位宾客纷纷起身,有序地走向安宁郡主。
第一位宾客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对玲珑剔透的玉如意,说道:“愿郡主事事如意,平安顺遂。”
安宁郡主微微点头,心里嘀咕着:玉如意虽寓意美好,可也并非独一份。
接着,又一位宾客呈上了一匹流光溢彩的绸缎,高声道:“这绸缎乃是珍品中的珍品,望郡主喜欢。”
安宁郡主浅笑答谢,心中却有些失望:绸缎虽美,却不如想象中那般令人惊喜。
轮到第三位宾客献上了一幅名贵的字画,赞道:“此画乃是名家之作,愿郡主如这画作般光彩照人。”
安宁郡主礼貌点头回应,心中暗忖:就这些东西,也好意思拿来糊弄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