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微顿：“什么事？”
王师兄扯着姜辞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才开始自己的讲述：
“我前面不是和你说过，周师妹跟着骆老师跳槽了吗？还有他那个在这边给履历镀金的儿子也一起带走了。”
“我当时听他儿子在那里炫耀说什么‘我很快就能到华教授手下学习了’‘新市场马上就要在我的手下开启新时代’之类的话。”王师兄说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似乎是想到当时听到这话时候那人嚣张至极的嘴脸。
“我当时就觉得骆老师被挖去的地方，应该也有华教授在。”王师兄说着，对姜辞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在中心研究所见到华教授的？”
“嗯。”姜辞点点头，“不过那是三四个月前的事情了。”
王师兄蹙着眉，似乎在对照相应的时间。
“师兄，我看最近实验室好像人少了很多。”姜辞似是没注意到他纠结疑惑的神情，不经意开口。
王师兄眉心一跳，犹豫了一下，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跟她解释了现在实验室的情况。
原来他们这边的实验室，从上一次骆老师被挖走之后，陆陆续续有不少人都跟着一起离开了。
其他实验室的情况王师兄没有特意去关注，但是毕竟来来往往这么久，自己对这一片有什么人也大概有个数，还是发现不少熟悉面孔已经消失许久。
“或许是其他地方有更好的设备和项目吧。”王师兄声音沉沉，情绪看上去也不怎么高昂，“今年开始其实上面给我们这批下来的研究资金就有缩减，到前段时间，已经开始有拖欠的情况了。”
王师兄说着，压低声音：“我听说，是上面的政策大方向有变。”
姜辞眉心微挑，察觉到王师兄话语里的试探。
很长一段时间，联邦的政策大方向都是经济、科技发展，这样的政策让科研人员成为比较吃香、比较有面子的存在。
而现在……
姜辞想到这段时间遇到的各种事情，收集到的各种信息。
王师兄的试探姜辞知道原因，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上面有什么大举动，家里面应该多少都是能知道一点风声的。
姜辞默默思忖，才与王师兄对视，唇角微微翘起：“我是有听到一点相关的消息。”
王师兄上半身后仰，无声倒吸一口凉气。
自己的猜测是一回事，试探的手段也是一回事，但是当自己的不妙猜测成为现实，他难免会有一种“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明知故问的惶恐。
姜辞让被自己的果断回答惊到的王师兄自己稍微缓了缓，然后才微微歪头：“师兄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最近我这里有一点想法，师兄你看看，有没有兴趣？”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明明干净澄澈，却让王师兄恍惚有种面前是一只大尾巴狐狸的既视感。
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种感觉从哪里来，只是顺着姜辞的话语迟疑着点点头：“你说来听听。”
……
姜辞把检测结果合格的“冷雨”带回去，上车的时候跟谢观发消息问了他的情况，得到回复之后便关闭和谢观的聊天窗口。
本来收起手机准备驱车前往艾利克斯学院，但是忽然想到什么，姜辞又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找到肖特助前段时间给自己发来的邀请邮件。
“青云……”姜辞目光落在这个名字上面，轻轻念出声。
而后给肖特助发消息要相关的资料，后者表示收到任务之后，她这才真正收起收起，驱车前往艾利克斯学院。
姜辞赶到艾利克斯学院的时候，路上正好遇到在走廊的休息亭里看着资料的周芷汀。
她看得专注，眉心时而蹙起时而放松，姜辞找她也没有事情，便不打算跟她打招呼。只是没想到，就在她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刮起，将她摆放在桌上的纸张吹得漫天翻飞，朝着姜辞这边铺天盖地地飘来。
姜辞脚步微顿，还是蹲下身子把自己脚边的纸张捡起来。
周芷汀本来因为着突如其来的情况忍不住惊呼，忙不迭就去把飞得到处都是的资料捡回来。她捡到最后，站起身：“谢谢谢谢，真是谢谢你……”
她接过帮忙捡东西的好心人手里的资料，嘴里不住道谢，却在反应过来视野中的衣物所属的时候陡然停住，抬眸对上“好心人”的注视。
“不客气。”姜辞唇线微弯。
周芷汀微微张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和谢观的谈话此时像是被触发了播放机关一样在自己的脑子里开始自动循环播放，谢观冰冷的声音也跟着在自己的脑海里回荡，让她感觉手脚发凉。
“怎么愣住了？”姜辞有些疑惑，继而随和开口，“刚才不小心看到一点内容，你现在是在着手报研究所相关的实习岗位吗？”
“……啊，嗯、嗯。”周芷汀将手上的纸张胡乱抱进怀里，紧紧抿唇，讷讷回答。
“你现在就有目标了，很好呀。祝你成功哦。”姜辞颔首，“我还有事，就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姜辞说完客套的话语便准备跟人告别，越过她离开。
只是周芷汀在这时候突然大声叫住她：“姜、姜辞！”
姜辞稍微有点猝不及防，感觉心都因为这突然爆发的喊声一滞。
“你、你觉得，像我这样的omega也能够进实验室，也能自己做一个项目吗？”
她这话问得突兀，让姜辞都微愣。不过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肯定地点点头：“如果你真的想做，那就去尝试去做。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能做得很好。”
周芷汀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知道姜辞说这话的真假。
姜辞这话出于自己的真心想法，自然没什么好心虚的。
而且，就算现在整个环境不好，她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