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织回去将猪妖交到岚樾仙尊手里,顺便告了闻鹤起一状。
阮织拧眉道:“七师弟他太过胡来。”
但没想到岚樾仙尊没跟她同仇敌忾,觉得闻鹤起胡闹,反而还挑她的毛病。
岚樾仙尊捋捋胡子,道:“让雪,这便是闷在山上,不去历练的后果,你连妖物如何分辨性别都不知。以后该如何啊?”
阮织垂首:“……徒儿知错。不会再疏于下山历练。”
岚樾仙尊又道:“这件事的确是鹤起冲动,但他很明显是相信你的实力,才出此决策,让这猪妖更加头脑昏沉、神志不清,没有逃脱的可能。否则,即便你再厉害,你也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才能将他擒住。”
听完岚樾仙尊这席话后,明白了闻鹤起的用意。她原先以为闻鹤起不顾自己安全进去,只是想与那猪妖斗上一斗,没想到是为了她。
“徒儿知晓,会与七师弟谈一谈的。”
阮织从岚樾仙尊的殿内出来,两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阮织是单纯不知道,而岚樾仙尊一时没能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便认为不是什么大事,就让阮织离开了。
这件寻常修士都知道的事阮织推开闻鹤起房间的门才知道。
她一进门就被闻鹤起抵在墙壁上,他身上滚烫,连鼻息都是火热的,整个人像陷入岩浆之中。
“师姐……”他尚有一丝清醒,“我好像中毒了……”
阮织握上他的手腕,用灵力探查情况。
她个半吊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阮织的手带着凉意,令闻鹤起忍不住想索取更多,他身体动了动,拥住她,但嘴上不住地在道歉:“抱歉师姐,你身上很凉爽……”
成为大冰棍的阮织:“……”
阮织一抓闻鹤起,两人一个旋身落到床榻上,面对面盘坐。
“我先替你压制一下。如果不行,我带你去找芳歇仙尊。”说着,阮织就将自己的灵力倾注闻鹤起的身体里。
闻鹤起双眸若含着春水,望向表情认真的阮织,只觉得那火是从心里烧起来的,带着燎原的气势不可阻挡地侵袭他的全身。
“师姐,”他声音沙哑,“好像不起作用……”
话音未落,他便不受控制地伸手,把不设防的阮织拉入怀中。
“闻鹤起!”阮织抬眼看去,这毒已侵蚀他的神志,他挺到现在已是不易。
阮织记得后山有一涧寒潭,她捏诀,带着闻鹤起瞬移到了寒潭内。寒潭上还漂浮着薄薄的一层冰,而水更加冰冷,阮织处在其中,只觉自己的脑子清醒得不像话。
闻鹤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温一激,清明不少,他连忙松开阮织,面上一派歉意,而垂在水下的手却悄悄触碰阮织散落的发丝。
两人浑身湿透,衣服紧紧包裹着阮织的身体,勾勒出纤细的身材,那腰,闻鹤起偷偷比了比,比他的手掌的长度宽不了多少,若他再年长几岁,就应该刚好能握住。
寒潭内只有山顶的大洞投落进来的微弱日光,如今已是夕阳下沉,将落未落之际。而阮织的皮肤经这潭水一泡,莹白得像是在发光。
闻鹤起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扭过头去,不再看阮织。
阮织见他在寒潭的状态好一些,便想上岸,找芳歇仙尊问一问。
她一动,闻鹤起就察觉到了,下意识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师姐……你去哪?”
阮织用未受钳制的手拍拍他的肩,示意他放轻松,道:“别紧张,我去帮你问问。”
闻鹤起缓缓地松开手,垂下眼睫,低声道:“好的师姐。”
阮织用灵力烘干衣服出了寒潭,走到半路,就接到岚樾仙尊的讯息。
“为师忘记告诉你了,如果过量吸入发情期猪妖交合后的气味,也会产生情欲。”
阮织:“……”呔!不早说。
“为师已唤灵鸟将丹药送过去,你与鹤起尽快服用。”
岚樾仙尊的讯息刚灭,灵鸟便衔来一袋丹药,放至阮织的掌心。
阮织拿到药后,回到寒潭,交由闻鹤起。
闻鹤起服过丹药后,欲火平复,一跃上岸,也用灵力将衣服腾干。
皎月显现,悬于如墨的夜空。两人踱步走在小路上。
“师姐,”闻鹤起感到疑惑,“我去救人的时候因那味道难闻,我一直屏息,为何我也算吸入过量?”
阮织想,你问我我问谁,我自己都没搞明白。
她胡诌道:“或许沾染到你的衣物上,悄然影响你的吧。”
闻鹤起眉头舒展开:“对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师姐你真聪明。”
阮织静了静,忽然停下,道:“今天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闻鹤起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道:“没关系的,我也知道师姐你是担心我。”
阮织教训道:“若有下次,提前与我讲。”
“没问题!”“下次”这个词听起来格外令人愉悦,闻鹤起眉开眼笑,心脏微微发烫。
师姐很高挑,他略微比师姐矮一些,但这个角度他觉得刚刚好,因为他不用抬头,也不用低头,只需微微转头就能看到师姐的侧脸,那张清冷、却并非毫无温度的侧脸。
—
世界那么大,阮织想去看看。
她早在闻鹤起拜入云剑派的第二天便给魔族传信过了,而魔族的回信与剧情一致,便是让她废掉闻鹤起。
魔族光下命令,毒药是一点也不提供。还是阮织厚着脸皮又写了封信索要,魔族才回过来一张药方。
阮织只得自己去寻,也正好修仙世界她还没游玩过,借此去看看。
这一去就去了整整一年。药方里的药材实在是难寻,什么冰封之境雪怪的皮毛、火焰谷赤焰花的茎都算是好的,还有悲苦之人的一滴泪、至纯至真之人的祝福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阮织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收集完成也是多亏凌让雪实力雄厚和阮织本人的狗屎运。
阮织在山下偶然遇到了慕润诗,她的三师妹。阮织没说自己要制作毒药,而是说想要几味药材,慕润诗问也没问,就十分豪气地打开储物袋,把阮织所需的一部分药材给了她。
剩下的一小部分阮织便攀高山、穿峡谷、潜深海、闯森林,靠着青袂剑,妖物来扰,一击必杀。
而悲苦之人和至纯至真之人,阮织分别找了个失去母亲,想要卖身葬母的女子和一个刚出生的婴孩。女子给了她一滴泪,她便还了二十两银子。而婴孩是毒药制成之际,她趁婴孩开心时,拿药瓶与他的唇碰了碰,神奇的是,他亲完,药瓶上白光乍现——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