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心头一紧,胡瑾家族的反对在意料之中,却在意料之外的这个时候到来。
她望着胡瑾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难道就要这样轻易被摧毁?
她漫无目的地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扫过那些精心培育的作物。
往日里生机勃勃的瓜果蔬菜,此刻在她眼中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薄纱所覆盖,失却了往日的鲜活色彩,视觉上的这种变化更添心中的沉闷。
她伸手轻轻触碰身边的一片叶子,那叶子在指尖传来一种粗糙而又缺乏生机的触感,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却闻不出丝毫的喜悦,只有沉闷和压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沉闷压抑的气息直往鼻腔里钻,让她感觉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微风拂过,院墙上的爬山虎沙沙作响,像是在窃窃私语,那声音传入耳中,仿佛是在诉说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声音虽轻,却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
胡府,气氛凝重得像一口即将沸腾的铁锅。
“少爷,您糊涂啊!那林氏女身份低微,如何配得上您?”马管家痛心疾首,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胡瑾脸上,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带着一种急切的温度扑在胡瑾脸上,“老爷和夫人都震怒了!您若执迷不悟,怕是要惹出大祸来!”
胡瑾眼神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低微?马管家,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眼力都没有?她可不是你口中的普通女子。”他语气一顿,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那股寒意仿佛能透过空气传递,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况且,我的事,轮得到他们指手画脚?”
“少爷!您这话可是大逆不道!”马管家脸色大变,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家族的荣耀,岂能儿戏?您怎能为了一个女子,置家族颜面于不顾?”
“荣耀?”胡瑾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轻蔑,那目光犹如实质的冰刀,“那些虚伪的荣耀,与我何干?我只要她。”
“你……”马管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胡瑾的手指颤抖不已,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
胡瑾懒得再与他废话,转身欲走,却被马管家拦住。
“少爷,老奴也是为了您好!您若执意如此,老奴只好……”马管家语气一顿。
“只好如何?”胡瑾挑眉,目光如刀,直刺马管家的双眼,那目光似有一种压迫感,让马管家不敢直视。
马管家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胡瑾的脾气,若是真把他逼急了,后果不堪设想。
“滚!”胡瑾怒吼一声,声音如同雷鸣在房间里炸开,吓得马管家连连后退,仓皇逃离了房间。
胡瑾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手指与额头皮肤的摩擦带来一种微微的刺痛感,心中怒火翻涌。
他走到窗边,目光眺望着远方,远方的景色在他眼中有些模糊,他满心都是对林悦的担忧。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林悦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他猛地转身,抓起一件外衣,外衣的布料从手中滑过,有一种粗糙的质感,然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备马!”
夜色降临,林悦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胡瑾送她的玉佩,玉佩在手中传来一种温润的触感。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黑暗像是要将她吞噬。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那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重重地撞击着她的耳膜。
林悦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胡瑾?”林悦惊呼一声,随即又意识到不对劲,来人并非胡瑾。
“林姑娘,我家少爷……”来人正是胡瑾的贴身侍卫,他语气焦急,神情凝重,“出事了……”
林悦心头一凛,侍卫吞吞吐吐,支支吾吾,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她起身,语气坚定,“带我去找他!”
胡府此刻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林悦的到来,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这片沉寂。
她径直走向胡瑾的书房,侍卫们想要阻拦,却被她凌厉的眼神震慑住,那眼神犹如实质的锋芒,让侍卫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她推门而入,只见胡瑾负手立于窗前,背影萧瑟,仿佛一座孤峰,承受着狂风暴雨的侵袭。
“胡瑾。”林悦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如同一股清泉,注入这压抑的空间。
胡瑾猛地转身,看到林悦,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你怎么来了?”
“我来和你一起面对。”林悦走到他面前,语气坚定,“我知道你家族的压力。”
胡瑾怔住了,他没想到林悦会如此勇敢,如此坚定。
他原本以为她会害怕,会退缩,会像其他女子一样,选择逃避。
但他错了,林悦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坚强,更加独立。
一丝暖流涌上心头,他紧紧握住林悦的手,林悦的手柔软而又温暖,让他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窗外,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两人身上,那阳光照在身上有微微的暖意,仿佛象征着希望的曙光。
宋氏得知胡瑾家族对他的施压后,欣喜若狂,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立刻叫来秦丫鬟,吩咐她再次去破坏林悦的作物。
“这次,务必让她一败涂地!”宋氏咬牙切齿,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秦丫鬟领命而去,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
她来到林悦的小院,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寻找下手的机会。
在小院里,月光如银纱洒下。
林悦像一个神秘的猎手,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她精心布置的陷阱周围,作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轻微的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配合着她的计划。
秦丫鬟鬼鬼祟祟地潜入,她那阴险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林悦能清晰地听到秦丫鬟轻微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
当她靠近作物,准备伸出罪恶之手时,林悦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秦丫鬟,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就在秦丫鬟的手即将触碰到作物的瞬间,林悦果断地拉动绳索,刹那间,秦丫鬟脚下的地面突然像巨兽张开了大口,一个深坑出现在她脚下,她毫无防备地掉了进去。
“啊——”秦丫鬟的惨叫声划破夜空,那声音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
她在坑里狼狈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双手不断地在坑壁上乱抓,指甲与坑壁摩擦发出令人揪心的声音。
林悦从暗处缓缓走出,她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冽的气势,她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得很长,仿佛是正义的化身。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坑里的秦丫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不屑和嘲讽,“宋氏,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林悦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林悦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仿佛是对所有妄图加害她的人的警告。
宋氏得知秦丫鬟被抓,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林悦!你给我等着!”
林悦回到小院,看着被保护完好的作物,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成就感。
作物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那是一种充满生机的视觉感受,她轻轻抚摸着作物的叶片,叶片上的纹理在指尖划过,带来一种安心的触感,心中满是欣慰。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马蹄声由远及近,节奏急促,重重地敲击着地面。
胡府上下,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胡瑾被禁足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府邸的每个角落。
往日里热闹的庭院此刻寂静无声,下人们都小心翼翼地来往,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家主,引来责罚。
他们走路时脚步放得极轻,衣服的摩擦声都微不可闻。
胡瑾的房间更是被严密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房间里,胡瑾烦躁地来回踱步,华丽的衣袍也遮不住他眉宇间的焦躁。
他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雄狮,有力无处使,只能任由怒火在胸膛中燃烧。
每走一步,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都像是他心中怒火的宣泄。
雕花的窗棂外,夕阳西下,将最后一丝余晖洒在房间里,那余晖带着一种淡淡的橙色,却丝毫驱散不了这压抑的氛围。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胡瑾猛地转头,只见窗户被轻轻推开,那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个娇小的身影灵巧地翻了进来。
“悦儿!”胡瑾惊喜地低呼一声,快步上前将林悦拥入怀中。
林悦轻轻推开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怎么,几天不见,就不认识我了?”
胡瑾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柔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悦儿,你来了,真好。”
两人依偎在窗边,互诉衷肠。
房间里原本凝滞的空气仿佛也流动起来,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胡瑾,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洗清冤屈。”林悦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胡瑾感动地握紧她的手,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只要有林悦在,他就无所畏惧。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宋氏得知林悦偷偷去看望胡瑾,妒火中烧,她阴险地勾起嘴角,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心中酝酿成形。
第二天,一个谣言开始在贵族圈子里传播开来,说是林悦的种植成果并非来自辛勤劳作,而是依靠邪术得来的。
这谣言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人们开始对林悦议论纷纷,原本对她赞赏的目光也变成了怀疑和恐惧。
“林姑娘,你听说了吗?外面都在传……”卢老农神色慌张地跑进院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悦打断。
“我知道。”林悦脸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芒,“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