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胡院长伸手接过“合同”，回忆了一下。
大概是真的很爱这些孩子，她很快就回忆起这个“合同”是谁签的，为什么签的。
“哦哦，这个我有印象。”胡院长怀念地抚摸着这张玩笑一般的“合同”，“我们院里也会过春节，孩子和老人都会提前准备一些节目，然后和愿意留下来的员工一起热闹热闹。只不过除夕员工还是要回家的，除非是留在福利院工作的孤儿。大年初一也没人会来福利院拜年，这个时候虽然咱这人也多，但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咱投资人怕孩子老人们觉得自己没人关照了，每年大年初一都会来给咱们发点小礼物，偶尔还会挑几个孩子满足她们的愿望。这个孩子就是想要一个手机当作生日礼物。”
可能是怕南无忧她们觉得那么小的孩子要什么手机，赶紧补充道：“这孩子要手机也不是为了玩，她可聪明了，想学一些东西。咱也不懂，只好她自己上网看。总借咱的手机也不好，院里的电脑大家又都想玩，她分不到多少时间，才要自己的手机的。而且她知道手机贵，她也不白拿，特地做了一些手工换的。”
胡院长指了指办公桌上的假花：“喏，就是那样的，咱院里有老人会做些小玩意，就带着孩子一起做，偶尔闲的没事也会拿出去卖上一点，攒零花钱。”
南无忧朝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几朵假花插在素色花瓶里，错落有致，应该是胡院长精心摆放过。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做的，假花也没有到栩栩如生的程度，但是风格很可爱，摆在家里绝对是一抹亮色。
刚才路过的房间里确实是有些老人和孩子聚在一起做着什么东西，看来就是这种手工。
南无忧把头转过来，看到胡院长摸着左手手腕上的手串，神色爱怜。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说要帮我们把做的手工都卖出去，然后让所有人都拿到生日礼物。还说要好好学习，回来给福利院捐钱......只可惜后来生病走了。”
虽然谁都没打断胡院长的回忆，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收起追忆往事的神情，把手串塞进袖套，然后把“合同”又递给了南无忧：“投资人忙，提前让人把礼物采购了，让我们在孩子生日当天给她。这个就是当时投资人和孩子一起签的，说保证给她生日礼物，但是她也要保证好好学习。你说这孩子咋那么有意思呢？跟小大人一样。这投资人也好，虽然他们也会拍照发出去，但是这确实对孩子好啊......”
看来胡院长最近没怎么上网，还不知道因为苏家发的微博让福利院被人怀疑了。
南无忧没有多嘴，只说：“这个福利院确实挺不错的，如果孩子被送到这里来应该能过得挺好。”
胡院长没忍住还是劝了一嘴：“要是实在孩子没人照顾，送到咱这来，我们肯定是乐意的。但是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们还是希望孩子能跟在亲人身边，那跟在咱这肯定不一样。”
没等她多劝几句，有个年轻员工敲门喊她。
胡院长一拍大腿：“我们刚才在做奶茶呢！估计是做好了。你们要去看看吗？”
梁州对上胡院长期待的眼神，不好意思拒绝。
但是答应的话还没说，南无忧就开口了：“我们就不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你吧。”
胡院长有点奇怪，但是想着她办公室有监控，而且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们总不能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合同”给偷了吧？
于是让她们在办公室里等一等，自己跟着年轻员工走了。
院长室的门关上后，梁州立刻站起身：“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南无忧把那张纸给了梁州，然后走到窗前，举起另一张纸，对准太阳，右下角认认真真签了孩子的名字，还印了手印。
但不可思议的是阳光透过上面写着黑字的白纸，居然印出来一道痕迹。
方理立刻就看出来了：“是符。”
梁州拿着手里的纸上下看看，还闻了闻。
“是用特制的墨水画的，这几张上都有。”
苏绾绾惊讶地嘴巴都忘记合拢，往前凑了点。
她一直跟在南无忧身边，这张纸是她刚拿出来的，不可能有机会动手脚，只可能是纸上本来就有这道符。
南无忧和梁州说：“你可以查一下这几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生病的。”
梁州立刻去打了个电话， 然后眉头紧锁着回来了。
“这几个都是在签了这个‘合同’的那一年开始，身体的指标出问题。”
方理手指抵着下巴：“这个应该就是让那些孩子出事的媒介了，但是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不好好保存，就这样放在这里？”
苏绾绾小小声说：“我爸他们一般会把这些合同和孩子们给的东西先拿回去，等会计那边备完份再还给这边。”
她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紧张地解释道：“我有几次跟着爸爸和哥哥一起过来，看到他们那么做了。就是，会不会是那个院长或者其他员工......”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方理看了她一眼：“不会是胡院长，她是真的为这个福利院掏心掏肺。”
苏绾绾抿了抿唇。
这人是那个警察说的特殊事务办理处的人，感觉和警察一样正直，她和苏家没有仇，肯定不会偏袒别人。
南无忧问她：“你知道那些孩子给的东西怎么处理的吗？”
“啊？”
苏绾绾愣了一下，然后暂时放下个人情绪，努力回忆：“应该是被收起来了，阿姨扔东西的时候我没看见过......咦？但是我好像也从来没在家里见过这些东西。”
按照“合同”的数量来看，这些东西堆起来能占不小地方，但是她什么印象都没有。
方理敲了敲手里的纸：“需要有媒介，还签了协议，最后签了协议的人莫名其妙死了，不会是借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