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庆带着记名弟子金鹰来离开了韩国,前往巡查世界各地,这天到了毗邻的朝鲜国。
进入朝鲜国后,沿途中民间传说朝鲜的江湖中,新近出了一位顶天立地的草莽英雄的侠客,名字叫汪明荃,从师名人,一套通背拳,被他打得虎虎生风,十几个壮汉都近他身不得,并且此人的轻功更是了得,几米高的城墙,一提气就能一跃而上,即便是层层官兵守卫的官府仓库,汪明荃也能够轻松地进去,他拿一样东西,就如同是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朝鲜百姓传言,草莽英雄的侠客汪明荃幼年期是个孤儿,被一个游方的和尚济宁法师搭救,收为俗家弟子,传授武功,学艺精湛,嫉恶如仇,仗剑走天涯,发誓要杀尽世间恶人,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除暴安良,除恶务尽。
汪明荃行走江湖十余年,已经杀死了九十六个臭名昭着的大恶人,这些恶人中,有恶贯满盈、烧杀掳掠、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有杀人越货、双手沾满血腥味的江洋大盗;有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有为富不仁、盘剥渔利穷苦百姓的的土豪劣绅;还有胆大妄为、祸害一方、欺凌弱小、欺男霸女的地痞流氓的恶霸……
每一次杀死恶人后,汪明荃都会在被杀恶人的尸体上面,留下来一枚木制的小牌牌,上面写着“恶人第×号”几个隶书小字。因此,做了坏事的人,一提起汪明荃,就汗毛竖起,冷汗直冒,浑身直打哆嗦。
…………
这年夏天,汪明荃远赴韩国,与同道一起切磋武功,三个月之后,尽兴而归。
汪明荃独自一人,行走江湖,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他四海为家,居无定所,这天,来到了朝鲜国南部山区,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忽然间,飞沙走石,雷鸣电闪,眼看着大雨来袭,他急匆匆的赶路,前往附近一座破败不堪的山神庙里避风遮雨,然而,当他路过一片森林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了丛林中,传来了一阵女人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汪明荃循声过去,看见一个中年妇人,将一根绳子抛向了一个树杈,将她的脖子搭了上去,就要准备上吊。
救人要紧,汪明荃老远紧忙甩出了一支袖箭,将绳子一斩两断。
汪明荃疾步上前,扶起了那个中年妇女,紧忙问道:“大嫂,你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啊?非要走这条路呢?”
中年妇女看着汪明荃,泪如雨下,哭诉着说道:“小兄弟,你莫要多管闲事,还是让我去死了吧,呜呜呜……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大嫂,你这是怎么回事?如此的悲观厌世了啊?”
“哎,小兄弟,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言难尽啊!我……”中年妇女哽咽着说道。
“大嫂,切莫悲伤,说说我听!”
“唉,大兄弟,你不知道,我的命好苦啊!我……”中年妇女声泪俱下的开始了讲述。
原来,这个中年妇女的名字叫李婉婷,附近牛家村人,膝下没有儿女,与丈夫牛三旺相依为命。靠水吃水,丈夫牛三旺,是一个樵夫,身体五大三粗,非常的结实,他整天上山打柴,然后挑到集市上卖掉,换一些日用品;而李婉婷在家里却是纺线织布,把织好的布匹在集市上兜售,贴补家用,这样的日子枯燥乏味,虽然过的不算富裕,但是,解决两口子的吃喝穿戴的问题,还是有些保障的。
这天,牛三旺上山打柴,不小心掉下了悬崖,被人搭救,送回家里,李婉婷心急如焚,打发走好心人,紧忙去县城有名的“济世堂”药铺给丈夫抓药。济世堂的大夫叫南世昌,他粗粗问了李婉婷几句牛三旺的伤势,就开了一个药方,让伙计照单抓药。
回家后,李婉婷紧忙把药煎了,然后端给丈夫牛三旺喝。牛三旺喝了煎药之后,说头昏脑胀,想要睡一觉。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李婉婷就发现丈夫牛三旺面色铁青地死在了床上。
听到这里,汪明荃插言问道:“大嫂,这么说来,你怀疑是那个庸医南世昌开的药草有问题,夺去了你丈夫的生命吗?”
李婉婷擦了擦眼睛,说道:“大兄弟,谁说不是呢?我丈夫身体强壮,坠落悬崖,被树绊住,只是受些皮外伤,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啊?!我也觉得是这样,因此,我就用小推车拉着我丈夫的尸体,前去济世堂讨要一个说法,那个王世普却是死不承认,最后竟然……竟然……”李婉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嚎啕大哭了起来。
汪明荃急忙问道:“竟然怎样?大嫂,你把话说清楚,后来到底怎么样了?那个庸医,他对你做了什么?”
李婉婷止住了哭,说道:“这个南世昌,行医多年,家里有钱,他攀龙附凤,与县太爷有关系,他见我把丈夫尸体放到他医馆门前,围观人甚多,竟然去县衙,把我告了,说我诬陷好人,把丈夫的尸体放到他的医馆门前,无事生非,败坏他的形象,对他的生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要我立刻把丈夫的尸体拉走,然后再向他赔礼道歉,并且附带着赔偿名誉损失费五十两银子。他这是恶人先告状,我自然不服,就在公堂上,与他争执了起来。那个县太爷和他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颠倒黑白,竟然说我是泼妇骂街,咆哮公堂,逼我当堂用房屋抵押,赔偿南世昌五十两银子的名誉损失费,然后,再命令衙役将我用乱棍打出了公堂,现如今,我的丈夫死了,且又无儿无女,房屋也被官府强行上了封条,做了赔偿抵押,我状告无门,无家可归,投亲又遭人嫌弃,亲戚家人都谩骂我是一个扫把星、克夫相,是不祥的女人,无人敢收留我,万般无奈,我只好流落街头,沿门乞讨,遭人低眼下看,残羹剩饭,食不里腹,山穷水尽,居无定所,我被逼上了梁山,走投无路,只好选择上吊自尽了啊!呜呜呜呜……。”
说到这里,悲伤逆流成河的李婉婷竟然不顾羞耻,一把掀起来自己的衣服,让汪明荃看她身上的斑斑伤痕,说是被衙役打得。
看到了李婉婷身上惨不忍睹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汪明荃气得大喊了一声:“岂有此理!这天下,难道说,就没有王法了吗?大嫂,节哀顺变,官府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替你办理好了!”
………………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南世昌被人叫醒,去乡下出诊,当他走到城郊一个偏僻之所时,忽然,从一棵大树上面跳下来了一个人,用一把短刀逼住了他。
南世昌忙说:“好汉,此时,前面白家村,正有一个重病号,等着我去诊治,性命攸关的事情,还请好汉行一个方便。只要你放过我,我把身上的钱财,全部给你,如果不够,可以到我济世堂去拿,我决不食言。”
来人正是汪明荃,他冷笑着说道:“南世昌,你个庸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你去救人?说你去害人才对吧!”说完,不由南世昌分说,手起刀落,顿时鲜血四溅,可怜的南世昌,顷刻之间,就成了刀下亡魂。
做完了这一切,汪明荃像往常一样,将一块上面写着“恶人第九十七号”的木牌子,留在了南世昌的尸体上了。
做完了这一切,汪明荃好像没事人一样的扬长而去,回山神庙里打火造饭吃早餐。
仝庆和金鹰来寻找汪明荃,恰巧来到了这里,距离较远,来不及阻止,暗叫了一声:“不好,”急忙把冤死的南世昌魂魄暂且收留起来,静观其变。
天大亮了,汪明荃正在山神庙里吃早饭,忽然,听见庙门外边人声鼎沸,像是很多人正朝这边走来。
汪明荃大吃一惊,提着刀紧忙走出了山神庙,眼前的情景,却是令他惊呆了。
庙门外边,站着一百多个衣衫褴褛、手里持着钢叉、锄头、铁锨、镐头的穷苦老百姓,一个一个的眼中冒火,虎视眈眈的怒视着汪明荃。
汪明荃疑惑不解,紧忙问道:“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白须老者,生气地问道:“汪大侠,济世堂的南世昌大夫,是你杀的吗?”
汪明荃长呼口气,点了点头,说道:“不错,那个姓南的庸医坏事做尽,死有余辜啊!”
老者捶胸顿足的说道:“汪明荃,亏你还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大侠,不问青红皂白,稀里糊涂,滥杀无辜,与恶魔何异啊!南世昌大夫,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是我们老百姓尊重的神医啊!”
“什么?南世昌是神医?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听着!”老者开始了讲述。
原来,南世昌大夫,并不像李婉婷说的那样,是个草菅人命、仗势欺人的庸医,恰恰相反,他是一个医术高超、医德高尚的人,而且收费低廉,有的贫苦百姓得病后,手头没钱,南世昌大夫,就把医药费全部给免了,晚上,如果有急病号需要他出诊,即便是冰冻三尺的寒冬,即便是百里之外,他也会立即起床去诊治。所以,南世昌大夫,在当地老百姓的心目中,威信最高,谁都愿意找他看病。
却说当地,还有一家大药铺,名字叫“润生堂”,是这里最早的药铺,店主名字叫阴公道,他的医术,也很是不错,但是,医德却是极差,去他的药店看病,少一个铜板,他也不会让你离开,而且,晚上从来不会出诊,即便是患者生命垂危,他也不管不顾。
济世堂开业之后,眼见着患者都跑到那里去了,阴公道不从自己的身上查找原因,却是怨恨起南世昌来了,屡次上门找他的茬,都以失败告终了。好在南世昌大夫大人有大量,他从来不去与阴公道那样的人去计较。
后来,阴公道无意间听说汪明荃来到了他们当地,就心生了毒计,派自己的老婆李婉婷,在汪明荃休息的山神庙必经的丛林中,装作要上吊自杀的样子,被不明就里的汪明荃救下来之后,抛出一番被庸医南世昌逼得无路可走、生无可恋的话来。
果然,嫉恶如仇的汪明荃给上当了,他不去调查、了解,偏听偏信,稀里糊涂的杀死了南世昌大夫。
老者痛心疾首地说道:“汪大侠,你可知道,今日天不明,南世昌大夫被人砸门,他原本是给一个大出血难产的孕妇去出诊的,却被你给耽误了。孕妇死了,一个男人从此失去了他的爱妻,一个刚降生人间的婴儿从此没有了母亲,你想想,这一次你的罪孽,要有多大?”
汪明荃听了之后,后悔莫及。他对老者和众人说:“你们容我一晚,明天我定然会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
当晚,“润生堂”店主阴公道和李婉婷夫妻俩被人杀死,留下的木牌分别是恶人九十八号和恶人九十九号。
汪明荃来到了南世昌大夫遇害的地方,将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放在那里,双膝跪地,眼含热泪,进行了一番忏悔,然后拔出来宝剑,就要抹自己的脖子,被一直暗中观察的仝庆出面制止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汪明荃,我是耶和华上帝派遣过来巡查世界各地安全工作的和平使者,你这么多年,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除暴安良,成绩很好,只是你不善于动脑筋,做事简单粗暴,让坏人钻了空子,教训深刻啊!南世昌大夫的魂魄,已经被我搭救,并且我还联系了九幽大帝,让他还魂人间,造福人类,你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了,你看,南世昌大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