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红眸的雄虫挂断通讯器,修长的手指轻轻托着下巴。
他接过伊卡洛斯递来的骨瓷杯,深褐色的液体表面浮着细密的泡沫,血腥气与咖啡醇香在空气中纠缠。
血红色的眼眸一一扫过倒在地上的“净化场”管理人员,目光透过净化场控制室的玻璃俯瞰场外拥挤的虫群。
那些为了明天的净化仪式而提前排队看热闹的民众,浑然不知净化场里面正在进行着大清洗。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荣辉会成员就已经在净化场周围布置了信号屏蔽器,同时悄无声息替换了所有护卫和工作员,
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闭上眼,精神力如潮水般扩散开来,罗德市86%的区域瞬间被他的精神力笼罩。
然而,这还不够!
净化场内,荣辉会成员已经悄无声息地替换了所有护卫和工作员,管理层要么选择加入,要么成为倒在地上的尸体。
可惜,大部分净化场的工作虫员都不是那么识时务。
黑发红眸的雄虫低头,皮鞋尖挑起跪在自己面前的雄虫下颌。
对方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像是一只犯了癫痫的羊。
跪着的雄虫是罗德市市长的第二个雄虫崽子。
在他们闯入时,这只雄虫正与他的两名雌侍在即将行刑的场所寻求刺激,现在脖颈上还残留着已死雌侍留下的咬痕。
眼下,他已经“心甘情愿”地成为了荣辉会的一员。
“阁下……”雄虫脸色惨白,声音颤抖。
“您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阎墨”微微一笑,鞋尖轻轻拍了拍雄虫的脸颊,语气温柔得近乎诡异:“到我身边来。”
雄虫颤抖着膝行上前,眼中满是恐惧。
黑发红眸的雄虫嘴角的笑意更深,伸手搂过雄虫的脑袋,将他按在怀里。
与此同时,他接过伊卡洛斯递来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雄虫的心脏。
“啊!”雄虫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很快便没了声息。
“阎墨”接过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去手上的血迹。
手抚上胸口,感受着情绪起伏和精神海内的状态,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没什么变化呢……这么快,这些对你来说就不算是痛苦了吗?”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冷淡的笑意。
“无妨,我很快就会为你找到新的乐趣。”
……
姜星越穿过净化场外拥挤的围观人群,按照“阎墨”的指示进入只有工作员才有权限进入的内部。
一路上,尸体横陈,荣辉会成员沉默地,机械般清理着现场,对姜星越的路过视若无睹。
“阎墨阁下可能已经不再是你认识的那个雄虫了。”楚休的话在姜星越脑海中回响、
“但他的意识只是暂时被梅洛斯蒂安压制。只要找到办法唤醒他,他还能回来。”
“那我该怎么唤醒他?”
姜星越心中懊悔不已,装满了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他不该一时冲动丢下阎墨阁下。
本以为有诺雷德的保护,阎墨阁下短时间内不会出事。
没想到,梅洛斯蒂安竟趁此机会控制了他。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早该察觉到的——这几天阎墨阁下总是说很困,想睡觉。
他还以为是因为修炼精神力过度疲惫,从没想过是梅洛斯蒂安在悄然侵蚀阎墨阁下的意识。
如此诡异的精神力攻击方式,姜星越生平第一次见。
看到姜星越痛苦的神色,楚休目光闪烁,似有感同身受,但语气依然冷静:“需要等待一个契机。”
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契机?姜星越思索着,心情沉重地进入净化场控制室。
控制室内,十几名荣辉会的高等雌虫整齐地站立着,仿佛一尊尊毫无生机的雕塑。
一听见脚步声,他们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直刺而来。
这些雌虫表情和眼神如出一辙,空洞而毫无生气,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的提线木偶,早已失去了自我意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地板上残留着未干的水渍,隐约能看见几缕未被完全冲刷干净的血丝,显然这里死过很多人,刚刚打扫干净。
黑发红眸的雄虫慵懒地倚在控制室的高背转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消瘦的身躯时而紧绷,时而放松,像是在和某种无形的力量对抗。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雄虫的手扣紧椅背,缓缓睁开双眼,眸中血色如潮水般涌动,愈发浓郁。
他苍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唇角轻扬。
“星越,你来了。”
他朝姜星越挥挥手,身体从靠着椅背的姿势稍微坐正了些。
姜星越凝视着不远处的雄虫,心情跌落到绝望的谷底。
那的确是阎墨阁下,却又与他熟悉的雄主截然不同。
平日里,有外虫来拜访或者在外面的时候,阎墨阁下总是坐的很端正,只有在家的时候,他才会会卸下防备,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阎墨阁下也很少笑,而且笑容也总是转瞬即逝,仿佛不愿被察觉。
此刻的雄虫,姿态看似懒散随意,举手投足间却带着上位者的气息。 姜星越刚进入控制室。
“爬过来。”转椅上的\"阎墨\"微笑地命令,手支着下巴,露出恶趣味的目光。
姜星越不为所动,绷紧身体直接走过去,在旁护卫的四名荣辉会成员围过来,钳住他的胳膊,将他架起来。
姜星越碧绿的眼睛冰冷地看向黑发红眸的雄虫。
“你不是阎墨阁下,你只是占据他身体的小偷!”
“阎墨”轻笑出声,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泛着寒光的匕首。
“是与不是又怎么样?”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匕首扎进自己的左手掌心,看着血液蜿蜒滴落,随后缓慢地将匕首拔出。
“这具身体现在是属于我的。”
姜星越挣扎着上前,却被荣辉会成员狠狠按住。。
“阎墨”慢条斯理地说。
“我们已经融为一体,我现在就是你的雄主。你可以再试试不听我话的后果。”
他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
“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跪下,爬过来。”
清亮的绿眸注视着“阎墨”,眼神中闪过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曲起膝盖,跪在地面上,双手撑地。
指尖触碰到冰凉的地面,四肢并用,一点点过去,爬到“阎墨”脚边。
黑发红眸的雄虫的鞋尖勾起他的下巴,殷红的目光赤裸裸地审视他,欣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