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宽厚有力的肩头,到线条流畅的手臂,再到那明朗又不羁的眉眼,每一处都好似带着魔力,烫得她脸颊愈发滚烫。
一时间,刚刚还在嫌弃的张家公子才情、李家二郎殷实,统统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心里头乱糟糟的,暗暗思忖:
“女尊居然还会有这般阳刚气十足的男儿……若还能与这样的腹某肌携手走过余生,往后的日子该有多刺激啊!
莫不是老天听到我念叨的那些话,特意把他送到我眼前来了?”
越想,脸越红得厉害,她忙又深深低下头,生怕旁人看穿自己这隐秘又滚烫的心思。
刘氏把苏婉这一系列小动作瞧得真真儿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暗自偷笑,心想着:这事儿啊,看样子说不定还真有着落了。
他笑意盈盈,清了清嗓子,热情洋溢地朝着赵大婶母子招手:
“哟,赵大姐,快带着凛子过来坐!正琢磨午饭少了点鲜货呢,您这就跟及时雨似的,把好东西送上门咯!”
说着,快走几步迎上前,侧身将赵大婶母子往院里的石桌旁引,还手脚麻利地给两人各沏了一杯热茶,袅袅热气升腾而起。
“赵大姐,您这次带来的三只鸡,瞧着毛色鲜亮、精神抖擞的,可太招人稀罕了。我给您两百文,您看成不?”
刘氏一边说,一边把铜钱从钱袋子里掏出来,在手里掂了掂。
赵大婶子忙不迭摆手,脸上挂着憨厚朴实的笑:
“他叔,可别这么见外,咱邻里乡亲的,该咋算就咋算。这几只鸡,顶多也就值180文,多的我万万不能收,不然心里不踏实。”
“您这说的是哪门子话呀!”刘氏佯装嗔怪,把钱硬塞到赵大婶手里。
“您大老远费神送过来,我感激还来不及。收着收着,往后啊,还得劳烦您有了这些鲜货,都往我这儿送呢!”
“行嘞,有您这话,下次肯定送!”赵大婶子也不再推脱,利落地接过钱,塞进衣兜。
两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热热闹闹地客套着,院子里满是融融暖意。
苏婉的目光就像黏在了赵凛身上,直勾勾地盯着,半分挪不开。
赵凛呢,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打小起,旁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瞅什么稀罕怪物。
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就凭自己这副五大三粗的身材,还有那过于硬朗的长相,实在不讨姑娘家喜欢。
眼瞅着都22岁了,别家同龄人早早就有媒婆踏破门槛,可他家的院门却始终冷冷清清,没一个上门提亲的。
家里日子也不舒坦,姐姐早就娶了一个正夫,姐夫邱瑾瑜成天对他甩脸色,话里话外满是嫌弃。
在姐夫看来,赵凛就是个占着家里为数不多房间、白吃白喝的闲人。
可赵凛心里委屈啊,他打小就跟着母亲风里来雨里去学打猎,哪能算白吃白喝?
只是以往猎到的东西,向来是母亲带去售卖,他连钱影都摸不着。
这次,他铁了心要跟着,非得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份收成,再一点点攒起来,出去买块地,盖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这样,也不用再在爹家受这嫌弃。
正胡思乱想着,赵凛听娘提起这苏家姑娘苏婉,说是常在武馆练功夫。
他抬眼悄悄打量过去,却见苏婉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嫌弃,反倒满是惊艳与欢喜。
甚至还对他犯花痴?原来自己真的并不糟糕是吗?
这可把赵凛惊到了,心里直犯嘀咕:“反正自己也嫁不出去,不如再勇敢一次!”
“苏姑娘,你……你为何一直瞧着我呀?”赵凛被苏婉盯得有些羞赧,双颊不自觉泛起薄红,微微垂下了头试探性的问道。
苏婉轻咳两声,落落大方地开口:“实不相瞒,我爹正在给我物色相亲对象呢,方才乍一见你,还以为是来与我相亲的。”
赵凛愣了愣,旋即苦笑着自嘲:“苏姑娘莫要打趣我了,我这般壮硕的身形,向来无人问津,哪能有这等相亲的好事,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咯。”
苏婉眼眸亮晶晶的,上前一步,仔仔细细端详着赵凛,而后笑意盈盈道:“你莫要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可比我平日里瞧过的画册美人都要好看!”
赵凛猛地抬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苏姑娘,你……你当真不嫌弃我?”
苏婉重重点头,语气笃定又急切:“自然不嫌弃!我就钟情你这一款。
要是你也觉得我还凑合,咱们不妨把成婚之事提上日程,尽早把喜事办了,你意下如何?”
能在女尊遇上这样的太不容易了,不先搞到手等着后悔吗?
“真的会有人喜欢这样的自己吗?她还这么漂亮,比我见过所有的女人都要漂亮!
我每顿都比两个女人吃的都多,如果,如果她真愿意娶我,我可以只吃一碗的!”
“我愿意!”说完赵凛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带着耳根子也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这边两人还陷在那尴尬又旖旎的氛围里没缓过神,一旁的媒婆、赵婶子和刘氏早把这一幕瞧得真真的,个个脸上都乐开了花。
媒婆嘴里吃着瓜子,心里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暗自琢磨:
“可算省心喽,原以为得折腾好几家,没成想这就成啦!
只是可惜咯,这么水灵灵的姑娘,咋就看上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是彩礼不够还是人怪?提要求时还要说喜欢个子高的男人?这个确实高就是……”
想着,还忍不住咂咂嘴:“啧啧啧”
赵婶子更是喜出望外,手里的瓜子都不香了!
心里直喊老天开眼:
“哎哟喂,我家女婿邱瑾瑜嘴巴贱成天念叨,说赵凛糙得像个黑熊精,根本没人要。
这下可好喽,真有人瞎猫碰上死耗子,看上我家小子啦!
早说过,我儿子随我,身板壮实,有力气!打小啊,我就把打猎的本事手把手教给了他。
这一身的好本事,可太顶用了,进山一趟,猎物满筐,换来的银子够一家人花销。
不像有些男人,嫁人之后,两手空空,兜里连个买零嘴的小钱都没有,全靠妻主养活。
我儿子就不一样,能自己挣银子,腰杆子硬气得很,好歹是亲儿子,总是盼着他好的!
回去也能耳根清净,不用听邱瑾瑜成天在家里吵吵咯。”
刘氏呢,眼睛眯成了缝,满脑子都是将来胖孙女软糯的模样,自顾自偷着乐:
“嘿嘿,瞧这架势,孙女有谱咯。”边想边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瞧见小家伙在怀里蹬腿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