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阳文宇上前一步，主动打破沉默道：“两位姑娘，时候也不早了，切磋就到此为止吧。”
“是啊是啊。”楚小凝来到夜眉身前，诚恳道：“一不小心用了一成功力，真是委屈你了。”
“咳！”若不是红玲扶着，夜眉差点喷血，咳嗽不止道：“你、你的阳明剑诀和心法，不是一直练得很烂吗！”
楚小凝天资有多烂，作为同门的夜眉观察了大半年，还有什么是看不出来的？入院试炼的时候她虽然吃过楚小凝的亏，但她始终坚信楚小凝是通过作弊手段操控了傀儡斗甲，这才卑鄙地占了上风，甚至淘汰了红玲和赵熊。
难道，这墨凝是在扮猪吃虎？夜眉心头一凛。
“阳明院的功法，我练得确实不怎么样。”楚小凝摇头道：“不过斗法的手段，又不是完全由心法和剑法决定。像我刚才施展的绝技，乃是博采众家之长的武技，并不拘泥于阳明院的技法，再加上你大意轻敌，败阵也是情理之中。修炼之道，何其坎坷，尚需心怀敬畏，谦卑谨慎，万万不可大意啊。”
夜眉听得一愣一愣的，就连一旁的红玲赵熊等人亦是面面相觑。
小一果断质问：“这话跟谁学的？”
楚小凝没有理会小一，她面不改色地看向夜眉，继续诚恳道：“与人切磋，我素来是全力以赴、不吝赐教的，绝不可以让人失望。所以，那十两灵石……”
“咳咳咳……”咳嗽声此起彼伏，夜眉差点又要吐血，就连阳文宇都有些无法直视楚小凝了。
“算你狠！”夜眉恨恨地扔出十两灵石，之后怒气冲冲地被红玲扶着离开。
楚小凝接过灵石，殷勤挥手道：“想要切磋，随时可以来呀！对你的话，一次只要十两灵石就好！眼下天色尚早，要么再切磋一次？”
楚小凝话语未落，夜眉等人早已转过山头，影都不见了，这被扶着也能走那么快的身手，让楚小凝再次感叹将境武者的强大。
“大个子，你成长了。”口袋里，小一感叹道：“这等卑鄙猥琐，又是跟谁学的？”
“跟你学的。”楚小凝传音回应道：“之前你教我如何偷袭她，之后又提醒我收钱的事，真是无耻啊。”
“咳，怎么说话呢。”小一停顿了足足数息，终于回应道：“女儿家的，这叫做古灵精怪。”
“凝姑娘。”就在楚小凝和小一愉快传音时，阳文宇走了过来，一脸心悸道：“凝姑娘真是好手段，尤其是那最后一击，威力惊人。若非小生施展了剑阵，险些挡不住。”
刚才楚小凝和夜眉切磋，阳文宇虽然没有坚持劝说两人罢手，却是聚精会神地全程盯着。阳文宇其实很有自信，若是夜眉敢出狠招伤害楚小凝的话，作为王境强者的他自信能第一时间出手阻止。
没想到的是，楚小凝修为不高，斗法经验却远胜夜眉，武技更是一点也不弱，尤其是最后的狠招，着实让他手忙脚乱了一番。
“三脚猫功夫而已。”楚小凝忙谦虚道：“阳大哥一招就把我的攻势化解了。”
“没那么简单。”阳文宇却一脸郑重道：“不施展剑阵，不可能化解。如此强力的武技，杀气极重，凝姑娘千万要慎用，最好不要在与人切磋的时候使用……”
杀气极重……阳文宇的评价让楚小凝心中一凛，怜月剑自带的武技，果然不同寻常，连阳文宇这等王境强者都被吓住了，难怪杨子默如此看重。
只不过，这把剑强大的同时却又诡秘无比，居然会引导主人主动出招，完全不受控制，的确十分危险……楚小凝握住怜月剑，心中思绪涌动。
这时，阳文宇又关切道：“凝姑娘的真气一定损耗颇多吧？”
“筋疲力尽。”楚小凝回过神来，苦笑道：“浑身上下一丝真气也没有了，光是站着就好累。”
“如此武技，威力虽大，代价肯定也不小。”阳文宇好心提醒道：“凝姑娘，这等武技，若没有足够的修为驾驭，还是少用为好，别伤了根基。当初在麓阳国，我认识一个朋友，得到了一本武技残卷，强大到可以越阶斗法……”
楚小凝好奇道：“然后呢？”
阳文宇道：“走火入魔，三年内惨死。我还有一位故人，同样是走火入魔，却是三月内死掉，尸骨无存，也是习得了某些与修为不匹配的诡秘手段……”
楚小凝忙鸡啄米似地点头道：“嗯，阳大哥，我会注意的。”
“时辰不早了，凝姑娘你早些休息。”阳文宇点了点头道：“若是夜眉还来无端生事，你可来找我，我自会给她讲道理，总之万万不可与之发生争斗。”
“咳。放心，阳大哥，我觉得她不会来了，至少暂时不会来了。”楚小凝赶紧回答。把夜眉打得鼻青脸肿也就算了，若是再让阳文宇去讲道理……多大仇啊。
阳文宇一副不放心楚小凝的样子，走着走着三步一回头持续嘱咐道：“小生刚才说的那位故人，越阶斗法，打遍沿海，死得年轻……”
楚小凝举着灵石打断道：“阳大哥，公主殿下送的灵石要不要，见者有份哦？”
“这如何使得，这是凝姑娘辛苦赚来的，小生无功不受禄，先告辞了。”阳文宇这才摆着手快速离开。
阳文宇走后，天边的太阳也快下山了。
“大个子。”小一坐在楚小凝肩头，一副思索的模样道：“阳书生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楚小凝不假思索道：“阳大哥何其坦荡，灵石说不要就不要。”
“你是白痴嘛？”小一跳起来恨不得给楚小凝的耳朵来几脚，愤恨道：“老娘说的是他挡下你剑气、还把你的三脚猫功夫夸上天的事！”
“哦哦！”楚小凝老脸一红，她还沉浸在十两灵石的喜悦里呢，一时没反应过来。
“像你这样的笨蛋，修为低下，武技粗鄙。”小一一脸不可思议道：“那阳书生却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看样子还施展了全力，堂堂王境强者，至于嘛。”
“是啊。”楚小凝也跟着感叹道：“阳大哥真是实在人。”
“你你你！”小一咆哮道：“人家那是谦虚你懂不懂？话说你那一百遍阳明心诀打算什么时候抄？阳明心诀啊一百遍！”
“是是是，一爷教训得是！”楚小凝吐了吐舌头，小一真可谓是祭出了大招，三言两语就把楚小凝赚取十两灵石的开心消磨得一干二净。
一百遍阳明心决，这才是真正要面对的麻烦啊……楚小凝收起了怜月剑，趁着天还没黑赶紧跑回了江南小院，抄书去了……
等楚小凝把一百遍《阳明心诀》抄完的时候，时间已是凌晨。
楚小凝伸了伸懒腰，回头一看，小一正坐在怜月剑的剑柄上，就着灯火仔细打量着剑身，小小的脸蛋上表情肃穆。
“如何，看出什么名堂了？”楚小凝揉着眼睛，抄书这种事，感觉比修炼轻松不了太多。
“看不出来。”小一摇了摇头，小翅膀一扇，落到了怜月剑剑身之上，捏着下巴道：“这剑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入院试炼的时候，剑没在手上，你也可以施展其中蕴藏的剑法。现在更夸张，这剑居然会主动引导你杀人放火了。”
“什么杀人放火……”楚小凝郁闷道：“就是失控了那么一小下而已。”
“一小下？”小一斜视楚小凝道：“老娘只听说过人拿剑杀人的，没听说过剑反过来利用人。”
楚小凝点了点头，怜月剑的确透着诡异。
可是，大魔头出品，哪样不是强悍而诡异？怜月剑不同寻常，那什么姝灵傀儡、甚至小白就是寻常角色了？
小一这是大惊小怪嘛。在楚小凝看来，这剑既然是魔王杨子默所赠，强一点或是怪一点都很正常。
“哼，老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小一似乎看穿了楚小凝的想法，继续道：“怜月剑固然是杨子默所赠，但你别忘了，杨子默也嘱咐过你，这剑不同寻常，连他都觉得不同寻常，你居然敢大意？”
“呃……有道理。”楚小凝缓缓点了点头，大魔头都觉得不同寻常，她的确没理由不小心。
“听老娘的。”小一嘱咐道：“以后除非万不得已，尽量不要使用这怜月剑自带的剑法，我是真的担心啊，担心你把自己一剑戳死。好不好？”
“呵呵，你想得太多了。”楚小凝笑道：“大魔头赠剑可是用来给我防身的，难道还能借着这把剑害我不成？可能吗？至于吗？无聊吗？即使有不同寻常，那也肯定是不同寻常的强大！”
“哼，希望如此。”小一抱着手，一脸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