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姚夫人!”姚尚君提高了嗓门对着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的两位女性低吼着,他的本意只是想问一问,如果没有他什么事他是不是可以不必像个呆子一样坐在这里?
这一声终于引起了对面两人的注意,顿时安静下来,一起望着他。姚夫人喜滋滋的笑道:“哟,这是什么新鲜的称呼?”
方瑶呆愣了片刻,红了脸低下头去,翻着手中的画册,却是什么也看不进去了。
“没我什么事的话,我可不可以缺席一下。”姚尚君抿着嘴,指了指二楼。
说着已经站起了身子,姚夫人动作比他还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口中抱怨道:“个子太高,够着真吃力,自己还不自觉,非让人拉你。不许走,一会儿童墨还来给你们量尺寸,都这么忙,还不是要**心?”
童墨方瑶还记得,是dior品牌地区经理,让她来量尺寸,是要准备结婚的礼服吗?
她自己就是学这个的,如果是自己的婚纱,她想自己设计。和卓越那一次连婚礼都没有,他们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原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上天其实待她不薄。
“阿姨,我可以自己来吗?”方瑶小声的说道,她和他的结婚礼服她想自己设计。
“这孩子,算了不勉强你,你说要自己来?什么意思?”姚夫人看她还改不了口,摇摇头叹了口气。
姚尚君自然知道方瑶的意思,忙替她解释道:“瑶瑶学的是服装设计。”
“嗯?”姚夫人疑惑的看着两人,她既然学的是时装设计,为什么会跟在尚君身边做特助?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自己这个霸道的儿子想要把瑶瑶捆在身边了。
“那这样的话,我打电话让童墨不要来了。不过自己做多辛苦?哎,早知道我就不在婚纱礼服这方面下手了,哎……那个小心点不要乱碰!”姚夫人着急忙慌的又去指点那些工人搬东西,家里的东西哪一样不贵重?毛手毛脚的,可别弄坏了。
姚尚君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焦躁的一面,上次和苏碧成结婚的时候,也没见她这样。
那时候,大概他本人没什么期待,府上也就一直处于比较冷的状态中,不像现在,全府上下都在为他这一次的婚礼用心积极筹办着。
就在姚府上下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婚礼各项事宜的时候,姚尚君却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
东南亚前一阵子已经在闹事,姚尚君只做观望,但现在显然靠那些帮派自己是控制不住局面了。
启幸一一将现在的情况都向他做了报告,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看来是必须亲自去一趟。
但这个时候要走该怎么对瑶瑶说?
“启幸,你去让兄弟们准备一下,还有联系一下金钱,让那边做好接应。”
启幸答应着去办了,他跟在姚尚君的身边,是唯一一个替他打理黑白两道事务的心腹,自小也一样跟随着姚尚君接受过同样的训练,像今天这样的事,也都是交由他接头处理。
不过这一次他觉得尚哥的神色有些犹豫,就快和小姐结婚了,牵挂难免多了。他不由想起姜筝,她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他是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前两天还看见她和杜朗在一起,难道说她对他的好感只是自己的错觉?
发动了车子驶出姚府,着手去办尚哥交待的事情。
姚尚君从浴室出来,方瑶却不在房中,一定又去了书房。自从决定要自己设计制作婚纱之后,这丫头每天晚上总是要在书房忙到很晚。她的那些设计稿他是看不懂,不过只要是她做的,不管是什么样,他都会喜欢。
推开书房的门,方瑶正在打电话,左手举着手机很认真的在听对方讲话,右手拿着绘图铅笔,一端还咬在嘴里。
勾起唇角,她认真的样子永远像个学生,不认识的人谁会相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像这样咬着铅笔头的习惯可不能被两个孩子看见,母亲的榜样可做的不怎好。
“噢,明白了,谢谢vivi老师。”方瑶挂上电话,看到姚尚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要用书房吗?自己的稿子摊满了他的书桌,忙手忙脚乱的收拾起来。
姚尚君按住桌上的设计稿,转而握住她的手,慢慢摩挲着她左手的无名指,这么仔细看的时候,觉得她的手指真的好细,不知道尺寸会不会不合适?
“瑶瑶。”他的嗓子眼突然干涩起来,虽然姚府上下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婚事。他的瑶瑶迟钝的也没有意识到在他们结婚之前还缺少了一个环节,可他作为男人却不能忘记。
现在,他紧张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为的就是这件事。
求婚这种事,他没做过,也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做的,戒指他是已经买了,瞒着瑶瑶买的,方才看她的手指,似乎有些大。
方瑶被他这样略带羞涩的样子迷住了,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这个男人一旦反常一定是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只是一瞬她便处于紧急戒备状态。
他现在一副清水出芙蓉的样子,头发也没有弄干就跑来书房,还一直用手在自己手上摸得这么……一定又是一肚子坏水!
“回房了,你不回去吗?”
姚尚君此刻有些恼火,一个女孩子怎么神经这么大条,他明明在这里很紧张,她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还有一般女孩子对于求婚这种事不是都很期待的吗?她倒好,设计婚纱礼服什么的倒是很起劲,难道就没觉着少了点什么?
“方瑶!”
方瑶瞪大了杏眼看着他,又来了又来了,他又生气了。
不过她又没说不愿意,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做出来是要怎样?
她慢吞吞的挪到他身边,大义凛然的将他抱住,脸颊生生撞上他的敞开的睡衣前****的小麦色胸膛——怎么样,够主动了吧?
不过他的心跳怎么这么快?肌肤这么烫?有些不对劲啊!方瑶抬起头来仰望着他想要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但主动权很快被姚尚君占据,她微张着红唇,身子被他压在墙上,十指也被他紧紧扣住。
认命的闭上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今天他不想在房间也不想在水里要换成书房吗?
看着她紧闭着双眼一副抗拒不了只好接受的模样,姚尚君愉悦的勾起了唇角。
他怎么会以为她很聪明,明明就是个小呆瓜,不过她闭着眼的样子怎么也会这么漂亮?
掏出口袋里的cartier一克拉钻戒套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钻石在她手上发出夺目的光彩,可姚尚君却觉得这远不如她本身来的耀眼。他满意的笑了,还好并不大。
左手无名指上突然地凉意让她睁开了眼,是戒指!心跳急速的加快起来,想要拿过左手仔细看个清楚,姚尚君的脸却贴了上来,他的唇瓣微微颤抖着落在她的眼睛上,眼睑上的湿濡感让她睁不开眼。
而他的唇瓣依旧在她眼睑上摩挲,吞吐着男性温热的气息,她听到他说:“瑶瑶,嫁给我,好吗?”
方瑶的眼瞬间潮湿了,是因为他的吻,还是因为他的话?
“哇……”她张开双臂勾住他的颈项,身子扑进他的怀里。止不住的泪水蔓延开来,顺着脸颊滑下,落进他的颈项,滑入更深的肌肤。
她在他怀里失声痛哭,哭得毫无形象,就像个孩子一样。
但这一次他没有制止她,他们都明白这泪水不代表悲伤,他们将要以夫妻之名共渡一生,这一天他们都等的太久太久。
方瑶的哭声渐止,心里就开始鄙视这个男人,为什么?
不浪漫不浪漫,一点都不浪漫!既然要求婚就不能搞得大一点吗?虽然这样她也不介意,不过,就这样结束了?
“瑶瑶,我还等着你回答我呢?”
见她终于止住了哭声,姚尚君才笑着擦着她脸上的泪痕问道。
“哼,执行官大人,姚总裁,就这么没有创意,不好,我拒绝!”方瑶打开他的手,自己胡乱在脸上抹着。说话间仍旧有些抽噎。
明知道她是玩笑话,方才她明明就已经感动成那样了。但听她这么说姚尚君还是有些挫败感,求婚就是求婚,要什么创意?
方瑶不理会陷入反思的男人,收拾着桌上的设计稿,心里轻飘飘的,眼睛不停地扫向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知道尚君有没有注意到,她的这个手指上还是第一次带戒指。这个笨蛋,就不告诉他,谁让他在她不在的时候招惹那么多女人,偏不告诉他她和卓越什么都没有!
可惜她控制表情的本事没有姚尚君厉害,嘴角都要咧到脑后去了,什么心思早就已经一览无余。
在她的惊呼声中,姚尚君将她抱起就往房间走,设计稿撒了一地,她在他身上又是拍又是打,奈何他根本无视她的抗议。
走到书房门口,悠悠和帅帅正由育儿师带着从一楼上来,看到这副样子的父母,悠悠已经先憋了嘴,那样子就要哭了。帅帅则是皱起了眉,妈妈那样被爸爸抱着,还又喊又打的实在是不怎么雅观。
“爸爸,妈妈,你们吵架了吗?呜呜……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呜呜……”悠悠大哭起来,姚尚君只好放下方瑶过来哄她。
“没有,爸爸和妈妈不是打架,我们关系可好了。”
“那妈妈为什么打爸爸?是不是你做错什么事了?”帅帅小脸绷得紧紧的,大有不弄明白决不放行的架势。
方瑶看着帅帅严肃的样子,也忙解释道:“不是,妈妈和爸爸闹着玩呢。”
“骗人!”
帅帅果断的否决了方瑶的话,非常不满的望着方瑶,那样子仿佛在说不要敷衍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
“呃,那帅帅要怎么样?”她只好投降,为什么这个孩子这么小就越来越像他爸爸,会不会像姚夫人说的那样,长大了就和尚君一样了?
她兀自在这里胡思乱想,却没发现帅帅同学已经命令姚尚君站到她身旁。
“帅帅要做什么?”
面对两个疑惑的大人,帅帅一脸严肃的走过去,拉起他们的手郑重的交叠在一起,认真的说道:“拉拉手,不许再打架了!”
而后转身拉起悠悠的小手,对着育儿师说道:“我们走吧,哎,真是不懂事!”
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没入拐弯处不见了,方瑶的才回过神来,她刚才是被自己三岁多的儿子教训了吗?
发出一声暴喝,方瑶拔腿就要去追帅帅:“姚恣昊,你什么态度教训妈妈!”
腰身却被姚尚君牢牢圈住了,他刀刻般的轮廓在她身侧浮现,此刻因着邪魅的笑容,不显得似往常那样冷硬,而他眼角眉梢都透着压抑的笑意,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如果不是他,她会在儿子面前这么丢脸吗?她朝着他挥出拳头,却被他的大掌一把握住了。
“老婆,儿子教导我们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
“喂,什么……”她的声音渐渐变小,他这么喊她,她还有些不适应,不过感觉不错。
她的身子再次凌空,被某人抱入了房中。
结果是,她果然很了解这个男人,不管兜了多少圈子,最后都是要被他狠狠掠夺,一次一次,直到她昏睡过去。
“瑶瑶。”
“嗯。”
她闭着眼,懒得动一下,她不像他,这种纯体力活之后还是跟没事人一样。
他小麦色的手指划过她白皙滑腻的肌肤,这样鲜明的色差冲击着他的感官,惹得他喉头又是一紧,可看看床上佳人已经倦怠至极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我明天要出门。”
“嗯?出门,去哪里?不记得有外出的计划啊,是不是启幸忘了告诉我?我什么都没有准备,怎么不早说?”方瑶猛的睁开眼从床上蹦起来,抓起睡衣就要去收拾东西。
“瑶瑶,这次你不去。”他挑起剑眉,斟酌着该怎么告诉她他这一次离开为的是什么。
方瑶系着腰带的手停住了,片刻后才将它系好,他要去的却不能带她的地方,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启幸去吗?”她靠向他怀中,他还有着炽君的身份,只是他鲜少在她面前展露,几乎都无法想象了。
姚尚君点点头,这种时候,她又显得出奇的聪明,不需要他开口,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她这么安静,是在为他担心吧。
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告诉她他早就见惯了那样血雨腥风的场面,无论多危险他都能全身而退?这么说的话恐怕她只有更加担心吧!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那么静静的和她相拥着,只要好好的回来,这样就够了。
方瑶替他收拾了行李,看他还是很沉默的样子,知道是自己担忧的表情影响到了他。原本他出去就有着很大的风险,她可不希望成为他的负担。
“出去的话,可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她娇嗔着,睡衣松散的罩在身上,露出她高凸的锁骨,长发在她身后丝丝摆动。
她就是他拈花惹草惹来的不是吗?正好就是在他“外出”的时候。
姚尚君笑了,这个小女人,还记着那件事呢?不过,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从那场交易中将她买了下来。
拉过她柔软的身子,翻身将她压下,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自己方才的担忧是多余的了。那他是不是就不需要这么克制着自己?再说,像她说的那样,出去可不能沾化惹草,那他现在不吃饱点,以后那么多天见不到她该怎么办?
“瑶瑶。”他又用那种迷死人的声音喊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
“嗯……”她还没来及咒骂,已然在他熟练的挑逗下缴械投降了。男人邪魅的勾起唇角,他怎么会如此沉醉于她的身体,怎么要都要不够?
一低头,吻住她的唇瓣,缠绵再次上演……
姚尚君第二天的一早就走了,方瑶照旧每天去公司,尚君和启幸不在,公司基本就是她在做主了,整天忙得不可开交。
照说身体这么累了,晚上应该很好入睡,可事实上是,她只要手上空下来,满脑子想的就全是姚尚君。
这天,她回来的比较早,姚夫人正在看着人给婚房的地板打蜡。家具虽然已经定好了,却还没有往房间里搬。
墙纸已经全部换过,是比较柔和的湖蓝色,她知道尚君最喜欢蓝色,所以特地挑的这一款。
姚夫人看她回来了,忙拉着她问:“看看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一改?墙上是不是有些单调?这里以后肯定要挂你们的婚纱照,不过,还是应该再买些画来是不是?”
方瑶扯扯嘴角,点点头,尚君还没回来,他在外面不知道有没有危险,现在根本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姚夫人看她神情恹恹的,也明白她为的是什么,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年轻的时候担心丈夫,现在担心儿子。这就是他们选择的男人,就得做好一辈子承受这种担忧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