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呢,给徐绣珍打点滴的小护士就进来了。
徐绣珍一看不是打针打得好的小林护士,当即有些不高兴,开口就说只要小林护士打。
砰的一声,小护士不耐烦的把输液盘丢到床头柜上。
“输不输?不输我这就去把你的管床医生叫来。”
李姐在旁边小声劝着,徐绣珍不情不愿的伸出手来。
小护士把压脉带一系,手就啪啪啪啪的打个不停。
徐绣珍憋疼憋得脸都红了,最终是没忍住:“疼疼疼,轻点。”
“阿姨,你又不是几岁的小孩,不会连这点疼都忍不了吧?”
小护士没好气的开始消毒,然后一针扎进肉里。
“哎呦!痛痛痛……”徐绣珍闭着眼大叫道:“好了吗?扎进去了吗?”
小护士白了徐绣珍一眼:“你血管不好找。忍着点。”
说着,就拿针在肉里钻来钻去。
徐绣针疼得爹啊妈啊的叫个不停。
直到足足五分钟后,小护士才把针扎进她的血管。
固定好针头,调好速度,没了以前的嘘寒问暖,转身就走了。
徐绣珍气得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要投诉她!”
李姐说了好些话,这才安抚好了徐绣珍。
等徐绣珍睡着,她转身就出了病房,向护士站走去。
找到刚才给徐绣珍输液的护士,小声道:“小王护士,你说你那是干嘛呀?她闹着要投诉你呢。”
“让她去啊!我还怕她投诉呢?我就最痛恨这种纵容儿子家暴的婆婆了!”
护士站的护士们,齐唰唰直点头。
甚至连护士长,都小声说了句“干得漂亮。”
也是从这天起,不止护士医生的态度变差了,就连以前喜欢和她拉家常的病友们,都不和她说话了。
每回只要她一出现,聚在一起聊天晒太阳的病友,立马就作鸟兽散了。
好多回挤电梯的时候,甚至有装作没看到她,横冲直撞的差点把她撞倒。
这些她其实都还能忍。
最叫她忍受不了的,就是每天输液的时候,再也没有人能一针给她扎进去过。
连同以前打针打得最好的小林护士,没个五针,那血管都是扎不进去。
徐绣珍就感觉在医院的日子,是没法过了,于是嚷嚷着要出院。
主治医生劝不动,让她把家属喊来当面签了文件,也就放任她出院了。
当天,徐绣珍就灰溜溜的出院回了家。
路上,她问:“儿子,我说的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妈,这事闹不好,影响很大的。”廖南星纠结道。
“大什么大啊?你该不会就打算这么和周春花耗下去吧?我给你讲,你想想苏木比你小多少岁,你要是连名分都给不了她,再过几年你退休了,说不准她就花着你给的钱叫别人老公,还让你儿子还要叫别人爸爸。你啊!好好想想吧!”
徐绣珍这么一说,廖南星心里也没了底。
徐绣珍继续道:“我给你讲,现在只有这一条路了!我们俩同时使劲,只有让她没法再呆下去,才能给木木挪出位置来!
还有啊,我提醒你一句。苏木再没有嫁进来以前,你可不能给她太多钱,听到没有?别到时候,人财两空,还落个笑柄让人耻笑!”
她一指头戳在廖南星头上:“你啊!多想想你儿子吧!别等老了,连个给你摔盆的都没有!”
这之后,廖南星都没有再吭声。
车子开进家属院,停在单元楼门口。
还没下车呢,就撞见了经常一起打牌的老唐。
“刚才我从你家门口过,就闻到炖肉的香味了,我一猜就是你今天出院。那么孝顺的儿媳妇,真叫人羡慕喔!
哪像我啊,当儿媳妇的时候,要孝顺公婆伺候一大家子。当婆婆了,还要侍候一大家子。唉!找媳妇这件事上,你家南星可比我家那白眼狼强多了!”
一听这话,徐绣珍和廖南星都傻眼了。
老唐拍了拍手里的菜篮子:“不和你说了,我还得在儿媳妇下班前,赶紧买菜做饭。要是她回来吃不上饭,指定又要和我儿子闹。”
说完人就走了。
回过神的徐绣珍不由的看向廖南星:“我住院的这半个月,你没回家?”
“回了呀!我们每天都回家住的。今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周春花都没在家的。而且我前段时间还给家里换了锁!”
“那她是怎么进去的?”
廖南星闷声不吭的提着东西赶紧上了楼。
打开门,就看到一个纤细苗条的背影在厨房里晃来晃去。
徐绣珍转头看廖南星。
廖南星两眼懵的直摇头。
他们记忆里的周春花,是个Ab面不分的水桶,哪有这种背是背,腰是腰的纤细身材啊!
两人东西一丢,向着厨房走去。
于是在客厅里和厨房里的人撞了个正对面。
“你……怎么成了……”徐绣珍皱着眉,满脸的褶子挤得山峦迭起。一双泛黄的老眼,来回在周春花身上打量。
而廖南星眼里全是惊讶。
大半个月不见,周春花没了以前老态龙钟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匀称的身材,白皙的肤色,配上恰到好处的素雅淡妆,和一头乌黑的秀发……当真是把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具象化了。
周春花冷哼一声,捧着碗坐到餐桌那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徐绣珍,0帧起手,一拐子打在廖南星肚子上,廖南星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你不问问她怎么进的门吗?”
“当然是开门进来的。”周春花笑道。
憋屈了大半个月的徐绣珍,看到始作俑者,直接就想上去把周春花撕巴了。
“换了张皮,说谎也不打草稿了是吧?南星把锁都换了,你怎么开门进来的?”
“当然是打电话叫开锁公司了,谁叫我手里有结婚证呢。”
徐绣珍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面色肉眼可见的白如死灰。
廖南星吓得手忙脚乱的找出速效救心丸给徐绣珍喂下去,徐绣珍才缓过那口气来。
咽不下这口气的徐绣珍,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去厨房,想把周春花煮的那锅东西倒掉。
周春花放下勺子轻飘飘说:“想倒就倒,反正那是你儿子给你买的燕窝。”
徐绣珍原本已经倾斜的手,立马就放平了。
她身子一软,靠了橱柜上嚎啕大哭。
“这可是一万一斤的金丝燕窝啊!我都没舍得吃,让你给霍霍了!”
气不过,她拿起锅里的大汤勺,喝了一大口。
反正,她就是吃不完倒掉,也不会再让周春花白吃她的东西。
而餐桌旁的周春花看这一幕,嘴角高高扬起。
好戏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