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看见封煜点头，姜黛音瞬间满意了，真香定律也许会迟到，但从来都不会缺席。
“这红薯呀，可以用薯块育苗，还可以茎蔓扦插，再过些日子就能种了。”
对于红薯，姜黛音另有安排，这东西相信那些在地里干惯农活的百姓比她更会培育。
“朕的皇后可真是无所不能。”
封煜深情的看着姜黛音，那一刻好似做了一个郑重的决定。
“害，学海无涯，臣妾只是好学罢了。”姜黛音笑了笑。
夜色朦胧衬得她多了几分不真实感。
封煜哑了哑嗓音，眼神里藏着能溺死人的深情。
“女学朕打算设立在宫内，那就有劳皇后来打理了？”
“真的吗？多谢陛下！”
姜黛音的喜悦溢于言表，封灵瑶激动的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紧张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太好了，以后她们也能像六弟和十弟他们一样上学了。
另一旁的沈清秋则敛眸低垂着脑袋，周身有些颓丧的气氛。
她是青仓国质子，是没办法进入国子监那么重要的地方的。
就连赤璃国本国的公主都进不去，更别说他了。
“父皇，能不能....让沈质子跟我们一起去国子监。”
封无尘自然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清秋的情绪不对劲，他当机立断跪在地上恳求道。
封霖烨正抱着鸡翅啃的满嘴流油，闻言吓的鸡翅也不敢吃了，挪着小步子想要离封无尘远一点。
不是，他是脑子借出去了还没还回来吗？
这个时候提这种事，万一父皇生气，那他可要被连累了。
空气骤然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烧着的金丝炭的噼啪声和油滴在上面的刺啦声。
“青仓国近年来与我朝关系友好，让质子多学习一些我朝的文化，典章制度，日后回国了，也能传播我朝的文化不是？”
姜黛音讪笑着帮忙说话。
“哦？皇后当真这般以为？”
封煜挑了挑眉，他倒不是不相信姜黛音。
只是他怕姜黛音太单纯被人骗了。
“是。”姜黛音咬着牙点了点头。
沈清秋为人小心谨慎，聪明机灵，在封无尘身边不仅能自保，而且能保护封无尘。
况且，她身上背负的东西太重，自己也只能帮她这么多了。
封煜忽然轻笑：“皇后想让质子入学，倒也不是不可——”
他话锋一转：“只是青仓国上月刚送来国书，派了三皇子要来看望质子。
使臣来意不知可是要接回质子，沈质子既想入学，那便先过了朕的考察，见了使臣后再做打算，若考察不过，质子便回质子府待着吧。”
青仓国居然要派人来，沈清秋得知这个消息整个人愣在原地。
三皇子......
沈清秋喉间陡然涌上一股铁锈味。
她死死咬住舌尖，才将那声尖叫咽回腹中。
恍惚间又看见漫天火光——
还有她母妃惨烈的叫声。
此行当真是只为了看她，还是另有所图？
封无尘疯狂给她使眼色，沈清秋也终于缓过神来，她艰难的跪在地上，声音有些沙哑。
“是，多谢陛下。”
父皇居然这么好说话，封霖烨傻眼了。
当初母妃备受宠爱风头无两的时候，他们虽然能脚踩萧妃，拳击皇后，可他母妃也没法让父皇这么好说话。
还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封灵瑶鼓足了勇气，也噗通跪在地上。
“父皇，七日后便是母妃的生辰，儿臣能去给母妃过生辰吗？”
她的眸子水润亮晶晶的，粉雕玉琢的模样惹人怜惜，封煜发觉他这几个女儿都出落的亭亭玉立，分外出色。
他心里头也不禁有几分欣慰。
尤其是封灵瑶与年轻时候的魏染珠有几分相像，他一下子回忆涌上心头，几乎是没多少犹豫就点了点头。
“自然可以，瑶儿孝顺，父皇很是欣慰。”
虽然魏染珠品行不佳，可孩子还是出落的好。
看来还是随了他的优点更多。
封霖烨再也按捺不住了，这哪里是父皇，分明就是显灵的神仙。
“父皇，儿臣想要母后的厨子，求父皇赐给儿臣。”
姜黛音嘴角抽搐，这是把封煜当成许愿池里的王八了。
不过还想要她的厨子，这口嫌体正直的小贪吃鬼怕是不知道，这些菜品可都是她让做的。
姜黛音笑了笑：“本宫的菜谱可比厨子值钱，六皇子若用十篇大字来换，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还不等封霖烨说话，封煜率先冷了脸。
“胡闹！难道是淑妃宫里短了你的吃喝了？”
“跑凤仪宫来要厨子，我看你是不像话！”
封煜立马变了个脸色，心底里对淑妃的印象更加不好了。
看这些养在皇后身边的孩子，哪一个不是长的漂漂亮亮的赏心悦目，呃质子除外。
最重要的是品行端正，所求要么是为兄弟，要么是一片孝心。
他倒是好，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儿臣知错，父皇恕罪。”封霖烨虎躯一颤，吓的瑟瑟发抖。
“罚你十天不许吃肉！”
“啊？”
封霖烨心里那叫个后悔，早知道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他可真后悔刚才没有把那些肉多吃几口。
“福临海，你派人监督六皇子。”
“是。”
让封霖烨不吃肉就像是鸟儿没了翅膀，鱼儿离了水，树木离开土壤。
以至于他回到钟粹宫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的状态。
不过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他故意说肚子疼，躲过派来盯着他的人，偷偷跑到淑妃殿外。
准备给淑母妃一个惊喜。
“娘娘，依奴婢看，您还得生个自己的皇子才是，六皇子终究不是您亲生的，人心隔肚皮......”
在外面听到这番话，封霖烨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又想起来封无尘说的那些，整个人瞬间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
他，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封霖烨蜷缩在窗棂下的阴影里，怀中紧搂着从凤仪宫偷藏的半只烤鸡腿。
油纸包里的肉香混着殿内飘出的檀香，熏得他眼眶发烫。
本来，这是要留给淑母妃尝的。
“本宫恨死魏染珠了，只是陛下不来本宫宫里，本宫只能先依着那贱种。”
“咔”的一声轻响。
他低头看着不知何时被捏碎的鸡腿骨，尖锐断口刺进掌心，竟觉不出疼。
在凤仪宫的欢乐又在脑海中涌现，强烈的对比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六皇子？”
宫女的惊呼声响起。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兰香出门看了看，只见到躺在窗棂亮光下的一块鸡腿。
她阴沉着脸快速进了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