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这怎么能算了?”
苏苡安黛眉一扬,眸清目冷地看向萧楚钰,一字一句地回怼,
“珍宝楼的掌柜,明明白白地说了,要把首饰给丁香!
柳氏主仆,会丁香和春香傻傻分不清楚?
还是,她们觉得,是我这个痴傻王妃好欺负,好糊弄?”
萧楚钰撇了一下嘴,无心和她掰扯这些小事,
“不就是一套首饰吗?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一万两。”苏苡安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搞钱的机会。
一万两?萧楚钰有被惊到。
他经常买首饰,这套头面虽然做工精巧,样式别致,但是断然不值一万两,一两千两够够的。
这个傻子,真是信口开河,她知不知道一万两是多少钱啊!
可是,现下,萧楚钰不愿和一个武疯子过多纠缠,就破财免灾了,让管家取了一万两银票过来给她。
苏苡安收下了银票,起身迈步就往内殿走。
萧楚钰登时又紧张起来,
“苏苡安!你要干什么?!”
苏苡安轻描淡写道,“当然是拿回我的首饰。”
萧楚钰再次失控,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不自觉地提高了音调斥道,
“本王都给你钱了,你的首饰,我已经买过来了,你懂不懂啊!”
苏苡安掀起眼皮看他,目光不屑,语气淡淡,
“怎么?如果她们今日偷的是我爹,王爷替她们的罪行赔钱了,我还要把我爹留下来给她们吗?”
啊……这……
竟然拿自己的爹作喻,真是太粗鄙了!
萧楚钰目瞪口呆,惊讶于疯子的脑回路,但是,此时此刻,他确实找不到辩驳之词。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苡安,从柳如烟的头上,把所有的首饰薅走,把头发薅成了鸡窝。
苏苡安觉得这套首饰被柳氏带过了,晦气得很,无法再送给嬢嬢了,就恶声恶气地说,
“这可是我买给我妹妹的首饰,你这个大胖子也配戴?肥猪就应该去猪圈里拱两坨粑粑顶头上!”
萧楚钰听她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
原来她没看明白柳氏有孕了,以为她是个胖子。
甚好,免得她出去乱说……
柳如烟低眉敛目,忍受着恶言恶语,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苏苡安又冲柳如烟翻了一个白眼,才拂袖离开,
“丁香,把这些好看的首饰,都给我唯一的妹妹,婉儿,送过去。”
“是,王妃。”
柳如烟这才抬头看向苏苡安那一袭清瘦的背影,眼眸暗藏杀意:
武疯子,我一定要弄死你们姐妹两个!
萧楚钰感觉自己好像着了一个傻子的算计,实在气恼得紧:
“今日之事,都烂在肚子里!”
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丁香把这套精致漂亮的头面送到了苏婉儿住的桐花阁。
苏婉儿摸着首饰,皮笑肉不笑:
苏苡安那个傻子,知道王爷今夜要来我这里用晚膳,特意送礼物来讨好我。
她是指着我生了孩子,好记到她的名下。
哼,想得美!
楚王妃之位迟早是我的,我的儿子,不用借你的名头,也是嫡子!
苏婉儿准备了一下午,沐浴焚香,又拿出一本厚厚的画册子温习,把图上的各种姿势熟记于心,满心期待地等候楚王晚上过来用膳。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等到饭菜都凉了,楚王也没有过来。
苏婉儿派丫鬟去请王爷,只听小厮说,西风阁那位病了,王爷去西风阁照顾了。
苏婉儿气得鼻子都歪了:
柳如烟!你个狐媚子!装病争宠,坏我大事,你给我等着!
苏苡安吃过晚饭就上床睡觉,睡到亥时醒来,就换上玄色的男装,去镇北王府看诊,然后,再去济心堂。
这些日子,她一直是这个赚钱流程。
今夜的镇北王府,灯火好像格外的明亮一些。
乌二面带喜色地端出了一盘犀牛角,
“凌大夫,这都是今日刚刚从北疆送来的犀牛角,是兄弟们猎的,但是,我们都看不出年份,你给看看,先用哪一支入药比较好?”
苏苡安扫了一眼,拿起来其中的一支,
“这个差不多十五六年,其它都嫩一些,先用这个磨粉,按照我给的方子,和其他的药材配比入药即可。”
乌二一脸愁容加祈求的意味,
“凌大夫,我们王府都是粗人,药方上足足三十三味药呢,恐怕会弄不好,能不能辛苦你亲自动手配药?”
乌二的语气虽然客气,但是,苏苡安从镇北王锐利的眉眼判断,这可不是跟她商量。
行吧,你们是甲方,你们是上帝,而且是欠款的上帝,我这个乙方就更加是孙子了。
手工把犀牛角磨成粉,可是个大工程。
苏苡安亲手配好药,足足花了两个时辰,累得这具羸弱的身子腰酸背痛,双臂双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而后再去济心堂看诊之时,鸡都叫了。
苏苡安内心叫苦不迭:
天天这么熬大夜,我体内里的余毒一直拔不出来,赚钱可太难了……
苏苡安夜里在外忙碌,白日里在府里补觉,落在楚王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傻子。
只要那疯妇不来惹他,这样似乎也还不错。
这一夜。
苏苡安再去镇北王府看诊的时候,萧北铭寝殿的窗户,罕见地关上了。
乌二告诉她,药方很有效,王爷现在身上不怎么热了,不需要整夜吹寒风了。
苏苡安给萧北铭切脉,
“王爷恢复得不错,以后,就不用针灸了,每日吃药即可。上次我做的药够吃五日的,我五日以后再过来。”
乌二抱了一下拳,一脸郑重,
“凌大夫,王爷的健康并非小事,能不能辛苦辛苦你,每日过来请平安脉,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苏苡安眼眸沉了沉,心中十分不悦做这种无用功,可是,她瞧瞧镇北王冷峻威严的脸,又觉得没必要跟超雄甲方讲道理,还是搞钱要紧,
“行吧,诊费你们什么时候再给我结一点?我过年要用钱。”
“年前可以再结一部分,不会耽误您过年。”
“那感情好。”
乌二送苏苡安出门,关心道,
“凌大夫,你婆母的病好些了吗?”
“没有。”
“我们府里先生的中风都好了,兴许,过些日子,你婆母的病就好了,你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苏苡安内心咯噔一下:
打手板那糟老头还在王府?
那小老虎的手心岂不是要被打烂了?
他手里那瓶软筋散,还能用很多回,小家伙怕还是会对先生下手。
苏苡安想到这里,决定稍微为他打个掩护,
“年纪大的人,中风发作过一次,以后还会犯。”
“啊?”乌二很震惊。
苏苡安又继续正色道,
“叮嘱那位老先生,好生修身养性,莫要发脾气,更不能打人,方能身体康健。”
“哦,好,多谢凌大夫。”
“将军留步,我自己走就好。”
“凌大夫走好。”
一想到小老虎,苏苡安就觉得心中像压了块石头,难受得紧,必须找个地方排遣一下。
今夜,她就没去济心堂坐诊,而是去了听雪楼找乐子。
多看美男,有益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