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
苏苡安带着萧晏排排坐,做手工。
小团子兴致勃勃地把收集来的各色树叶子,在纸上拼成了各种图案,再用浆糊粘好。
不多时,已经做了好几幅树叶画了。
“娘亲,我想做一只小老虎,可是,老虎的花纹要怎么做?”
苏苡安勾唇一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不许叫娘亲。”
萧晏瞪着澄澈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难得地反驳她,
“可是,你就是我娘亲啊,这里也没有外人,你为何不承认?”
苏苡安黛眉一挑,
“这是承认不承认的问题吗?你这是捏造事实啊!
你不是我生的,我也没兴趣给别人当后娘,就算以后我跟你父王成了婚,你也不用叫我娘亲,咱们做朋友就好。”
萧晏噘嘴,“你若不是我娘亲,为何咱们都有小酒窝?”
苏苡安笑得不行,
“你这小脑袋瓜是咋想的啊?有酒窝的人可多了去了,皇后身边的嬷嬷还有酒窝呢,你怎么不说她是你娘?”
萧晏撇撇嘴,自有他的逻辑,
“那嬷嬷太老了,年龄对不上,而且,长得那么难看,不可能生出我这么好看的儿子。我觉得,是你记性不好,生了我以后,把我给忘了。”
“我记性不好?”苏苡安一脸傲娇,“本人天纵奇才,人中翘楚,过目不忘!我说我健忘,那不过是用来骗别人的说辞,你怎么还信了?”
萧晏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我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是,我就不能是你亲儿子吗?”
苏苡安捻起兰花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喜欢给别人当爹的人我见过不少,喜欢给别人当儿子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若是实在想跟我攀关系,可以叫我爹。”
萧晏眼神里的嫌弃都藏不住了,在他的眼里,爹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才不叫呢。”
苏苡安读懂了她的眼神,抬手摩挲了他圆润的后脑勺,
“你爹从前对你不好,他有他的苦衷,他中热毒了嘛。
那毒可厉害了,就是会让人性情变得暴躁易怒,他控制不了的。
以后啊,你爹会对你好的。”
萧晏不悦,“我才不稀罕他对我好呢,你对我好就行。”
苏苡安敛了笑容,郑重道,
“可是,你是他的儿子,很多大事,我说不上话啊。
你做儿子的,就要有做儿子的觉悟,不能跟做老子的对着干,要不然,没有你的好下场的。
以后,你不管是用装的,还是用骗的,都必须要讨好你老子,知道吗?”
萧晏很有眼色地看了看她认真的神情,不再反驳,重重地点点头。
苏苡安语重心长道,
“你得感谢你爹,把你生得那么像他,你长大一些就会明白,有一张好看的脸多么重要。”
萧晏嘟起了小嘴,说他像爹,他更不开心了。
苏苡安刮了一下他撅得老高的小嘴,嗔怪道,
“都可以挂油瓶了,还跟我甩上脸子了,你叛逆期到了是不是?我的特长可是专治各种不服,你要不要试试看?”
萧晏连忙抿唇,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表示服气。
苏苡安笑道,“好了,现在,咱们一起给你父王做一个树叶画,你是小老虎,你父王嘛,就是个大老虎。”
“那你呢?”
“嘿嘿,我永远都是大美女。”
“安康姐姐~”
萧佩玖人还没进帐篷,声音先进来了。
萧晏暗自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是她啊?又来粘着我娘亲,她没有自己的娘亲吗?
萧佩玖来打听镇北王什么时候回来,她还想再打一只兔子。
苏苡安笑笑,“他怕是要猎到个大家伙,才能回营地。”
萧佩玖满脸失望:
“那不是要等很久?说不定,要结束之日才能回来……”
倏尔,她的目光瞥到了笔筒里插着的野鸡翎,兴奋得眼瞳一闪,
“诶?安康姐姐,这是你打的野鸡吗?你带我去打野鸡,好不好?”
苏苡安还未回话,萧晏就哀叹一声,往她的怀里靠,
“我头疼……”
苏苡安抬手给萧晏按了按小脑袋瓜,抬眸对萧佩玖说,
“我都拉不开弓,打什么野鸡啊?这是我护卫打的,要不然,让他们带你去吧?”
萧佩玖比较能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想了想说道,
“算了,一般人带不了我,我还是等二皇兄回来再说吧。”
不过,萧佩玖也没有走的意思,就在这里有一搭无一搭地聊天。
萧晏一会儿头疼,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脚疼,萧佩玖都没有走的意思,她一点都没看出来孩子是在撵人。
萧晏见自己撵不走她,真真是有点头疼了: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连暗示都看不懂……
萧佩玖在宫里长大,倒也不至于笨到没心机的地步。
只不过,她是想不到一个四岁的孩子都会跟她耍心机了,真心以为孩子不舒服,提出要给孩子请太医。
苏苡安当然知道萧晏在搞什么,状似不以为意道,“不用,男娃娃,粗糙点养就行。”
萧佩玖蹙眉,满脸严肃,
“你可别啊,孩子头疼脑热,可不是小事。
你不是晏儿的亲娘,更得注意,一旦这孩子有点大病小情,吐沫星子都得淹死你。
我小时候有个头疼脑热,我母妃都是衣不解带,一宿一宿不睡觉照顾我。
即便这样,还被有心人背后嚼舌根,说我不是她亲生的,她养得不尽心呢。
这事情,可马虎不得。”
萧佩玖亲自跑了一趟,给请来了太医。
太医虽然没瞧出来萧晏有什么病,但是还是给孩子开了一副健胃消食的汤药。
汤药端过来,萧佩玖还很关切地亲自喂他。
萧晏闹了一会儿,实在推脱不得,只能委屈巴巴地咽下了一碗苦药……
人没撵走,还把自己装进去了,挫败感让萧晏蔫头耷脑了许久……
苏苡安事后戏谑地教育他:
“你干小坏事太菜了,菜就多练练,谁也不是一出生就会干坏事嘛~”
一场为期半月的秋猎即将收尾,众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太子萧景泰带着东宫的一行护卫,猎得了一只吊睛白额虎。
马屁精们开始了花式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