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悬崖那么高,马掉下去岂能活?别找了,回去,我赔你一匹战马,中箭也不会受惊。”
虽然萧北铭的战马从来不送人,但是,刚刚她帮自己分走了一半刺客。
否则,自己现在身子虚弱,恐怕无法全身而退。
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一匹战马,还是可以给的。
“也别等回去了,我看你这匹白马就不错,正好和我这身黑衣服般配。”苏苡安一点都不客气地说。
“不行!”萧北铭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谁不认识他镇北王的胯下飞鸿马?给了楚王妃算怎么回事?
“飞鸿不行,我府里的其它战马,你可以随意挑。”
“行吧,那你现在得陪我找马,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马褡裢里。”
“不行,我遇刺了,现在要回去呈报给父皇。”
萧北铭又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并且,跨上马,抖动了缰绳,调转了马头,就要往回走。
苏苡安怎么会放他走?
放他走了,自己现在上哪里再搞一匹马?没有马,自己如何跑路?
“哎呦……”
苏苡安一屁股坐到地上,哭腔哀嚎,
“我为了救你,都受伤了,你要把受重伤的救命恩人,扔在深山老林,自生自灭吗?”
萧北铭冷漠回头,
“你别装了,我刚刚看你走路利索得很,根本就没受伤!”
苏苡安倏地站起身来,理直气壮道,
“我是没受伤,但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且,我救了你两次!
没有我,你的坟头草现在都两丈高了!
现在,我就要挟恩图报!
你必须要陪我下山崖,帮我找到我的马褡裢!
否则,你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等回去了,我要让我爹的门生把你的光荣事迹写成话本子,传遍天下,流传千古!”
萧北铭不觉得她打猎能带什么值钱东西,他应该赔得起,
“这个山谷有瘴气,不能下去,马褡裢里有什么,我赔给你。”
苏苡安才不信他能拿得出五十万两银票,但是,她是懂怎么拿捏七寸的,
“你给我的玉佩在里面哦,你还有另一块赔给我吗?”
萧北铭立即勒停了缰,抬头看天,
“天快黑了,明日再下去找,瘴气也会小一些。”
“不,现在就下去,我有办法对付瘴气。”苏苡安可不想等到明日,夜长梦多,王爷遇刺,还不一定生出什么变故。
“什么办法?”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百步之内必有解药。这附近,一定能找到抑制瘴气的草药。咱们动作快点,天黑之前就能上来了。”
萧北铭二话不说,就下了马。
苏苡安在草地里搜寻,先找了治疗外伤的草药,在手里搓了搓,稍微治疗一下自己的伤。
而后,找到了屏蔽瘴气的药草,短刃割了一截嫩尖,递给萧北铭,
“吃了。”
萧北铭接过了不知名的野草,持怀疑的态度,看向苏苡安。
看到她掀起了面纱,嚼起了野草,才放心吃下去。
这野草,真是苦。
不曾想,这只是一个开始,苏苡安一会儿揪一片叶子,一会儿采一朵花,一会儿刨草根,一股脑地给他吃。
萧北铭突然觉得,这好像是在喂牛,面露不悦,
“还要吃多少野草?”
苏苡安把一段嫩草根放入自己的嘴中,
“你能不能对大夫尊重一些?请叫它们药材。”
萧北铭不说话了。
苏苡安的目光在草地里逡巡,“还差最后一味药材,咱们就能下悬崖了。”
最后,萧北铭咽下去一个带刺的果子,他牵起马就往西面走,
“我知道怎么下去,跟我来。”
皇家猎场他来过很多回了,路熟得很。
他小时候淘气,有一次,玩心大起,甩掉侍卫独自下这个山崖去探险,结果晕倒在谷底了。
后来,那些侍卫都被父皇发落了。
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
从此以后,他就学会了做事讲规矩。
彼时,苏苡安抬脚跟上,“你这马不骑,让我骑一会呗?我身娇体弱,不擅长走路。”
身娇体弱?就她刚刚的身手,她竟然说她身娇体弱!这个睁眼说瞎话的大骗子!
萧北铭看呆瓜一样的眼神看她:
你骑我的飞鸿,我牵着?像话吗?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苏苡安很讨厌别人用看智障的眼神看她。
“不行!”萧北铭斩钉截铁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为何不行?难道你这战马很性子很烈,只有你能骑?”苏苡安开始调查这匹即将被自己打劫的大白马。
“是。”
“呵呵~”
苏苡安走在另一侧,抬手摸了摸顺滑的马鬃,又揪了揪马耳朵,白马一点都没有反抗。
苏苡安就觉得是萧北铭在诓她:
这么乖顺,应该不是什么烈马,我应该控制得了。
刚刚夹杂着喂他吃了安神草,他半夜肯定能睡成死猪,到时候,这匹马就是我的了。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走进了山谷,却怎么都没找到马尸。
苏苡安抬头往上看,“应该就是从这个位置掉下来的啊,怎么会没有啊?”
萧北铭看着不远处的水潭,“当时马的速度很快,应该是冲入水潭里了。”
“啊?”苏苡安赶紧跑过去,水潭里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似乎很深。
现在,她真有点心慌了:
古代的银票,防水吗?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
“你下去,帮我把马褡裢捞上来。”
萧北铭沉声,“你自己下去!”
苏苡安理直气壮,“我不会水啊,劳烦镇北王亲自下水,浅浅报一下我的救命之恩。”
萧北铭白了她一眼,“那你转过去。”
“转过去?”苏苡安不解。
“你转过去,我好宽衣入水。”
苏苡安撇了一下嘴,转过了身去:
这人好装啊,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背后入水声传来,苏苡安又转过了身去,心中忐忑地祈祷:
老天爷,银票一定要防水啊!
少时,水面浮动,萧北铭浮上来换气,撞上了她直勾勾的目光,很是恼火,怒意丝毫不加掩饰,大吼一声,
“你转过来作甚?!”
苏苡安眉眼一弯,语气温婉,
“我关心你啊,潭水这么深,又这么寒凉,怕你抽筋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