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宋瓷,淮鸩的眼神复杂,“没什么,弥补一点错误而已。”
“难道你真的,用那种法子了?”老鬼又是吃惊又是心痛,“那样的法子阴毒,你何至于此。”
淮鸩:“不试试,我怎么甘心。”
“你再不甘心,你妹妹也死了,淮沁不会再回来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淮沁不应该死,该死的是我。”淮鸩一双眼睛赤红,少见的露出几分别样的情绪来,半是愤怒,半是....悔恨。
“我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宋瓷她到底如何了。”裴忌语气里带了一丝他自己都尚未察觉到的急切和焦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宋瓷被四周嘈杂的声音吵醒,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子,就听到裴忌的这么一句话。
她刚想说自己没事,就听到淮鸩略带嘲讽的语气,“刚才你进来,我就看出,她如今来寻这药,为的就是你吧。需要一个女人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你!”阿霖毫不犹豫的拔刀,几步上前,只要裴忌一声令下,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朝着淮鸩砍下。
“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裴忌的语气依然冷冽。
“她怎么了?”淮鸩语气傲慢,“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说。”
阿霖气的咬牙切齿,自家公子何时被人这么威胁过,“公子,别跟他废话,等把他拿下,再慢慢拷打不迟。”
“拿下我?”淮鸩冷笑,“我偏不说,到时候看是这姑娘能熬得住,还是我熬不住。”
见他油盐不进,裴忌心里怒火冲天,偏偏不能拿对方如何。
他说得没错,宋瓷的样子耽误不得。
拷问需要时间,这人行事诡异,没有章法,要真是铁了心要宋瓷的命可怎么办。
宋瓷嗓子沙哑,想出声却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几人吵的激烈,竟然没人察觉到她已经醒了。
宋瓷:..........你们倒是看看我啊。
“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淮鸩摸了摸下巴,“我的要求,你跪下,我就救她。”
“老子干脆砍死你算了,你什么东西,要我家公子给你跪下!”阿霖气的血液都朝着脑子里涌入,顾不得其他的,就想立刻把眼前这个招人厌恶的人砍死再说。
“阿霖,我再说一遍,不要冲动行事。”
阿霖眼圈赤红,“公子,你什么身份,怎么能听这个人的话。”
“有何不可,难道我低个头,还能大过宋三小姐的命去..”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裴忌,裴忌什么身份?整个大周国都赫赫有名的人物,几位皇子争相巴结,朝臣也想笼络,今日在此,居然为了宋家的姑娘,要给淮鸩低头。
淮鸩眼神满是诧异,很快恢复,“行,你只要跪下,我就立刻救她。保证不会让她出任何的岔子。”
“好。”
裴忌登时就要站起身,丝毫不带犹豫,跟宋瓷的命比,他跪了又如何?
袖子被人拉了拉,他不可思议地转头,对上宋瓷一双澄澈的眸子。
眸子里倒映着他清晰的容貌,和脸上的焦急。
“你醒了。”
淮鸩气恼,“你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了,他跪一下又如何,你就不能装睡吗。”
“以折辱他人来要挟,这不是我想要的。”宋瓷很是坚定。
“愚蠢!”气得淮鸩别开头不看她。
裴忌脸上欣喜,“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老鬼上前把脉,“没事,已经恢复了。”甚至身体比之前还要好,看来淮鸩还算有心,用了好方子,不光把她消耗得补上了,还修复了她以前身体留下的问题。
“我只是觉得身体有些无力。”宋瓷试图动了动,腿脚像是面条一样,使不上力气。
淮鸩瘪了瘪嘴,“这是正常的,我用了大补汤给你喝下去,这不光能弥补你缺失的,还能修复你这具身体以前的毛病,现在你的身体正在重塑。”
宋瓷怔忪了几秒,声音很小:“多谢。”
“你谢我?”淮鸩扯了扯嘴角,“刚才我可是想要你的性命。”
“你这不是让我好好活着吗。”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宋家的人倒是嘴上说得好,什么一家人,什么互帮互助,关键时刻却使不上力。把他们三房当做用完就丢的垃圾,但淮鸩嘴巴硬,关键时刻却是下不了狠心的。
宋瓷也是看出这一点,才答应这个条件,不然她也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去赌。
“我带你离开。”裴忌说完干脆一把抱起宋瓷朝外走去。
身子腾空而起,宋瓷下意识地用双手搂住裴忌,等回过身来,脸霎时羞红了。两人实在是过于亲密了一些,她身子紧贴裴忌,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耳畔是对方不平稳的呼吸,混合着淡淡的雪松味。
上了马车,裴忌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花瓶,小心翼翼地把她放下,又用身侧的褥子把她好好的裹住,直把她裹得只剩下一双灵动的眼睛在外才罢休。
宋瓷突然想起,“晚香呢!”
“你放心,阿霖会去把她找回来,不会有事的。”
马车“笃笃笃”地前行,她却惊讶地发现方向不是宋家。见她眼神,裴忌解释:“你此刻应该不方便回去吧。”
她感慨裴忌的细心,娘和爹在家里,要是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一定会吓到,还是等自己稍微脸色好一些,再回去吧。
这种思维下,是对裴忌的极其信任,就连此刻她自己都尚未察觉到。
裴忌倒是心情很好,脸上的冷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柔之色。
他们没有去到裴家,而是去到了一个庄子,宋瓷猜测这应该是裴忌悄悄置办下的,旋即才敢带自己来这里。
等阿霖回来,还带来了惊慌失措的晚香,待看到宋瓷那一刻,她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踉踉跄跄的跑到宋瓷怀里失声大哭,“小姐,奴婢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可把我吓坏了。他们把我关起来,我以为小姐,以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