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命人去耕田里寻来太子掉落的香囊。
他轻蔑的看了安王,愚笨无知。
“趁乱再将香囊换回来便是。”
安王恍然:“还是二皇兄聪明。”
宫人将沾满泥的香囊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
闻太医拨了两下:“太子殿下的香囊没有问题,奇了怪了……”
籍田礼的耕牛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性格温顺、无疾病。
安王一拍脑袋:“太子此前和二皇兄在一起说了好一会话,是不是沾染到了药味?”
“嘶——”安王神色惊恐:“此局究竟是针对本王和二皇兄,还是——太子?!”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有人提出疑问:“那如何能确保太子殿下与成王待够足够的时间,以便沾染药味?”
朱光禄沉声道:“大家都别乱猜测了,此事当奏请陛下。”
安王跟着点头:“尚书令言之有理,在事情查明之前,咱们大家都不能离开这里。”
出乎意料的,恭王也出声道:“我赞同尚书令和六弟的意见。”
恭王到底是前太子,两位王爷都开口了,其他人即便有意见也不好再说。
朱光禄眼神示意自己的人稍安勿躁。
他其实并不希望将人聚在这里,人多眼杂,做起事情来束手束脚的。
太子受伤一事事出突然,成王和安王香囊的问题又当众曝出。
尤其是,他们原本计划只在安王的香囊里动手脚,然后栽赃给四皇子,实一石二鸟之计。
为何成王的香囊也出了问题?
宫里究竟是怎么办的差事!
晏世清捕捉到安王眼底的小得意。
心知安王一定知道什么,甚至动了些手脚。
晏世清想到自己遇到安王、看到那本书、安王赠书……
会不会这些也都是安王提前计划好的?
细想赴宴拿书那日,安王的话其实是希望他袖手旁观看戏就好的。
方才,安王也是在他之前,开口引起众人注意。
似乎是不希望他牵扯其中。
为何?
安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成王说:“二皇兄,你方才说背后动手脚的人,可以趁乱再将香囊换回来,那这香囊是不是……”
“就在这里,或许就在某个人的身上!”成王反应过来,他大声命人对所有人进行搜身,并且将周围每一寸土地都检查一遍。
朱光禄眼皮一跳,却也知道不能出言阻拦。
说的越多,越遭人怀疑。
他再次看向安王,安王一直在说话,引导事情进展。
莫非安王提前知道,并且动手反过来伤了太子?
安王似乎被成王的大声吓了一跳:“还是等父皇的旨意吧?在场的都是王公贵族、朝廷肱骨,贸然搜身……”
成王睨了他一眼,疾言厉色道:“六弟未免太过胆怯、优柔寡断!若是叫包藏祸心的人逍遥法外,日后恐还会对你我动手!”
说罢,成王意有所指道:“父皇多次留你宫中用膳且赏赐颇丰,加上阖宫宴的座位安排,指不定有人动了心思想要铲除异己!”
恭王说:“就依二皇兄的话来做。”
朱光禄频频看向恭王,想不通自从太子之位被废后,恭王整日寡言少语半点事不沾身。
今天为何频频开口,莫非——
恭王自然注意到自己外祖、朱光禄打量的目光。
心中冷笑。
发现安王香囊有问题后,他就一直在观察朱光禄,推测此事与他的好弟弟太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只要能牵扯上太子,他自然是要推波助澜一番的!
“笛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笛醉炀本想趁人不注意,把身上藏的东西丢掉。
结果他刚退两步,就被同僚发现了。
笛醉炀不好意思的说:“内急、内急……”
成王注意到这边:“既然笛大人着急,那便先搜他,再行方便之事。”
笛醉炀肉眼可见的脸色变差。
搜身的人靠近时,他忽然大叫一声,转身逃跑。
“射箭!”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射中笛醉炀的后心,贯胸而出。
这一箭,用了十足的力气,摆明不让笛醉炀有活路。
安王看向射箭的人,是一名面生的禁卫军。
成王大怒:“谁让你射箭的!”
禁卫军单膝跪下:“方才听到王统领大喝一声射箭,属下下意识就……”
晏世清就在王统领身边,他确信方才王统领不曾出声。
“那声音虽然像王统领,但并非是他。”
周边的人也纷纷点头。
成王恼火不已:“搜他的身!”
很快,宫人呈上来一枚染血的香囊,和安王的样式一模一样,里面的香料没有问题。
安王惊讶不已:“真叫二皇兄说中了!可、可他为什么?而且他只藏了一枚香囊。”
其实安王知道为什么只有一枚香囊。
因为成王从始至终都是被他强行拖下水的。
安王在朱府的房梁上悠闲度了几日,弄明白其中的事情。
宫中统一制作香囊,只有安王香囊中的香料被动过手脚。
他们原计划是待安王被牛撞伤后,趁乱将香囊换回来,再偷偷塞进睿王衣裳里。
阖宫宴上,睿王对安王的恶意有目共睹。
证据确凿,睿王百口莫辩。
于是安王在成王的香囊里也动了手脚,至于其他的,他的好皇兄自己会把事情想圆了的。
成王咬牙道:“这你都看不出来?此番主要目的是在本王!太子被攻击受了伤,本王身手很好,若是耕牛攻击你我,那受伤的只有你。事后查起来,只有本王的香囊有问题,这说明什么?”
安王皱眉:“可本王与皇兄无冤无仇啊,而且太子和二皇兄关系也不错。”
成王的外祖缓缓开口:“正是因为不错,所以若是未提前发现香囊的问题,大家只会觉得成王殿下心思深沉,城府颇深。”
安王张了张嘴巴,低声道:“这也太复杂了,那、那会是谁?”
成王目色沉沉:“笛醉炀是老四外祖家的远房亲戚……”
睿王接的极快,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绝对不是本王,本王没那么蠢!起码不会让笛醉炀做这件事情,而且本王又不知道老四香囊是什么样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