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嗖”,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他击飞,崔文结感觉自己就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不受控制地直接飞跃到了第二层汽车处,随后重重地砸落在空地上。这一摔,仿佛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震碎,全身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袭来。但他强忍着伤痛,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白色的铁皮衣服右肩处,赫然出现了五个触目惊心的凹陷大洞,鲜红的血液就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手臂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然而,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观察自己的伤口,因为他心里清楚,伤势已经不再重要,在这场残酷的较量中,要么力尸倒下,要么自己倒下!这就如同一场中世纪欧洲剑客的决斗,他和力尸之间,绝不可能并存。力尸的目标是小区大门,它绝对不会逃走,而自己肩负着保护小区的重任,同样没有逃走的余地。
崔文结用尽全力,双腿颤抖着挣扎着站了起来。此时,力尸也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第二层汽车边上,随即开始疯狂砸车。每一下砸击都伴随着汽车金属的扭曲和变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崔文结退了几步,靠在第三层汽车的门上,大脑在剧痛中飞速运转。他看着力尸轻松地砸开通道,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毫无章法地打下去了,否则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力尸撕成碎片,变成一个马蜂窝。
于是,他心一横,掉头就跑。耳边的风呼呼作响,仿佛在为他的逃亡呐喊助威。他一边跑,一边不时地回头张望,眼睛死死地盯着力尸,生怕这个恐怖的家伙突然加速冲上来。不过,随着奔跑的持续,他逐渐放下心来。他终于发现,力尸虽然拥有巨大的力量,但由于个子太低,腿又粗又短,身体极为笨重,根本跑不快,根本追不上自己。力尸跑起来的速度,竟然和自己正常走路的速度差不多。
经过力尸的两次攻击,崔文结那原本有些木讷的脑袋终于开窍了。他惊喜地发现了立于不败之地的办法——控制好自己的逃跑速度,始终比力尸快那么一点,与力尸之间保持好适当的间距,让自己的大砍刀能够攻击到它,而力尸却怎么也够不着自己。
他开始一边小跑着在前面吸引力尸来追自己,一边不是很用力地用刀砍力尸。每一刀砍下去,只能在力尸那坚硬的皮肤上留下一个1厘米左右的小口子,可他心里明白,蚂蚁多了也是肉,砍得多了,累积起来的伤害也不容小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二十分钟就这么熬了过去。此时,力尸全身已经被砍了100多处伤口,黑色的液体不断从伤口渗出,凝结成一块块丑陋的伤疤。而崔文结自己的身体也到了极限,一边跑一边还要抡着那把足足十斤重的大刀,累得他气喘吁吁,热汗直淌。头上的汗如小溪般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时间一长,里面的内衣裤都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他感觉整个人仿佛被放进了蒸笼,从里往外地热。每迈出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步子也越来越沉重,仿佛腿上绑了千斤重的沙袋,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这就是筋疲力尽的感觉,崔文结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彻底掏空,眼看就撑不下去了。他努力地呼吸,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抢夺珍贵的生命之源,尽量让更多的空气涌入肺部。每迈出一步,都是对自己意志力的一次残酷考验,大腿的肌肉火辣辣地疼,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他心里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或许一两分钟之后,今天就是自己的末日。
就在崔文结感到绝望的时候,命运突然出现了转机。力尸在全速追赶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一绊,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一辆被砸坏的汽车旁边。巨大的冲击力使力尸的脑袋重重地撞在轮子上边,崔文结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对手力尸也有些虚脱了!
力尸被砍了100多刀,流了很多黑色液体来结伤疤,而且在此之前还撞了很长时间铁门,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推算,力尸现在急需吃掉自己,来转化成生物能继续砸门。可崔文结怎么舍得这身肉,这可是他在末世生存的本钱。
“杀!”崔文结心中涌起一股决绝,遇到落水狗就要狠打。他高高跳起,在那一瞬间,用尽了全身剩余的力气,狠狠地一刀砍向力尸的脖子。“噗嗤”一声,一道四五厘米长、两厘米宽的口子被砍了出来,力尸脖子上黑色的液体瞬间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嗷~~~”力尸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随后挣扎着要站起来。它双手撑地,猛然向上抬起身体。崔文结看到这一幕,吓得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下意识地准备撤刀逃命。可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大砍刀的刀头卡在了汽车底盘上。力尸猛力一起身,刀头被卡在汽车上,它没能爬起来,反而使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又扩大了一点点。
崔文结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砍刀刀头卡在汽车底盘,力尸的脖子在自己刀头旁边20厘米左右的位置,而自己手握的刀把距离丧尸的脖子有110厘米,这不正是一个完美的杠杆原理示意图——铡刀吗!崔文结立刻在心中向自己的物理老师致敬,关键时刻,知识就是救命稻草。他猛力往上跳起,用尽全身力量的惯性,狠狠地把刀把往下压。
与此同时,力尸正卯足了劲往起撑,两股力量猛烈地交错。“嘎吱吱~~~~~”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传来,紧接着“噗通”一声,力尸的脑袋被成功铡了下来 ,滚落在一旁,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力尸的脖子被铡断的那一刻,大股大股浓稠如墨的黑色液体,从那恐怖的断口处汹涌地喷射而出,在地面上迅速汇聚成一滩散发着腐臭气息的污水。失去头颅的力尸,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却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它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扭动,摆出各种诡异而极端的造型,一会儿扭曲成弓形,一会儿又猛地直挺,像极了人在抽羊角风时的模样,看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