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勇气极,上前一脚将人踹飞。
他呼吸沉重,半晌才看向撞在墙上缓不过来林烨。“林烨,不要再出现在心予面前。老夫会让你亲眼看着她出嫁、生子、与夫君举案齐眉、白首到老。”
“不!求求您!晚辈、晚辈不能失去她!”林烨心痛难忍,他如何做得到?
“你有何资格说不?如今你脏了身子,还敢妄想娶她不成?”
林烨双嘴翕动,半个字都无法反驳。是啊,自己脏了,有何面目说不?
陆勇无视他的悲伤,这是他该得的。“心予说你性子冷,心却软得很,耳根子更是软得要命。她说这样的你极好,却也不好。
对着外人许能唬唬人,对上熟悉你之人,那便是致命脉门。
就算你们重归旧好,心予亦不可能整日什么都不做看着你、守着你。你一旦离开她身边,她只会患得患失、提心吊胆。
日了久了,怕是她会厌弃自己。
她与你断情无错,长痛不如短痛。她想要的,你给不了。而你一次次犯错,承受苦果的却是她。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容不得!
老夫今儿把话搁这儿,这件事,心予能忍,皇上与老夫皆不会善罢甘休。
心予性子倔犟,定会尽全力保你,若老夫真对你下了狠手,只会让她与老夫离了心,太不值。
只是,此事虽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即便今日老夫不动手,皇上知晓后,也断容不得欺负心予之人。夏凝,必死无疑!”
他又想到一事。“老夫问你,知洲与秦宸离家出走那日夜里,心予受伤一事,与你同那二人有没有关系?”
林烨紧握双拳,点了点头。
“混账!你果真配不上她!同样错误你任由一再发生而不知悔改。当日老夫一心认为是心予拐走二人心存愧疚,也只当是她犯了倔为难了你们,你们才有人不慎误伤了她,想不到竟是这样。
老夫再说一次,你林烨,不要出现在心予面前。她是我陆家女儿,是楚渊将军,没有任何事能压得垮她,她只是需要些时日。
老夫不想看到她伤心的模样,更不想在她疗情伤之时,被你烦了心。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陆勇没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林烨跌坐在地,如同失了心魂。
陆心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刚收拾妥当,便听青竹笑着将秦宸、黎知洲请进堂屋。
“小鱼儿,我来看看你。你不是说两日后林烨要来提亲吗,我想着明日你会忙,便赶着今日来看你。”
陆心予闻言瞬时变了脸色。黎知洲看出异常,他冲秦宸轻轻摇了摇头。
秦宸不明所以,却听话的闭了口。
“他不会来提亲了,我与他,再无瓜葛。”陆心予淡淡回他。
“小鱼儿。”秦宸凑到她身边,纠结着如何开口。
陆心予笑得勉强。“无妨,过些日子便好了。”
“他欺负你了是不是?我找他算账去。”秦宸撸起袖子便要往外走,被黎知洲拦腰抱回,一个劲儿冲他使眼色。
黎知洲将他放开,他转身时看着陆心予强颜欢笑的模样,心口闷得紧。
“小鱼儿,你别难过,我......”他不知如何安慰人。
陆心予眼眶微红,双眼肿得厉害,却还是强迫自己宽心。“人各有命,没有做夫妻的缘份而已,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秦宸只当她是真的看开。“你不觉得可惜?你对他那般好。”
她苦笑。“可惜?当然会,毕竟那是我第一个动情之人。更曾经满心欢喜想嫁他为妻,如今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小鱼儿,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我陪着你。”
“不哭了,哭够了。”她认真的看着秦宸,又说了句:“真的。”
秦寡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垂眸点了点头。
许久,他想到一个好主意。“今年冬日你在京中,我们一起去赏雪品酒可好?”
“好。只是还要等上一段日子呢。”陆心予笑着应他。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黎知洲不得开口。“让心予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吧。”他见陆心予满面倦意,捏了捏秦宸的手。
他们起身时,黎知洲拍了拍陆心予的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陆心予的聪明睿智,我相信无须他人开解,亦会明白其中道理。”
二人走后不久,陆心予又浑浑噩噩睡了大半日,用过晚膳又睡下。
一日,青竹趁着去为陆心予取衣裳,顺路去了王猛住处。王猛总算见到了人,说想留她吃饭。
谁知她说马上走,还有要紧事。王猛问她最近在忙什么,去府上找她,不是抽不得身、就是不在府上。
青竹笑着哄道:“我能侍候小姐的时日不多,事情多做些,我心里也舒坦些。这几日疏忽你了,不过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王猛一脸委屈。“还要多久?陪我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青竹娇羞着在他的侧脸落下轻轻一吻。“再多等些日子,很快。”
王猛被她撩拨得心头一颤,扣着她后颈吻上她的唇。
两人分开时气息不稳,王猛眸色渐深。
本就是初尝云雨,他正是食髓知味之时。
他抱起青竹进了房,二人又是一番颠鸾倒凤、翻云覆雨。
青竹累得似睡了过去,王猛半抱着她,手在她娇嫩的香肩上轻轻摩挲。
院中忽有响动,王猛轻轻抽出手,披了件外衫便出了房门。
“孟和!”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宁静小院响起。
“你来做什么?不是同你讲过,无事不要来。”王猛的声音冷冽夹着愠怒。
“我不来,怎会知道你已经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连大仇都忘记了。”来人嘲讽道。
“胡说什么?我们几次计划接连失败,你当陆心予是傻子吗?再轻举妄动,只怕她戒心更重。想再出手,怕是都没了机会。如今按兵不动,不过是打消她的戒心。”
“呵!孟和,你当我是傻的?你屋内之人便是陆心予贴身婢女,她对陆心予来说,很重要。”
“阿尔木,你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我翻脸无情。”王猛眼中是遮不住的怒火与申饬。”
“你急什么?我只是想到一个妙计,只要你那个心上人配合,我保证不伤她分毫。”
王猛看出他的意图。“你休想拿她做饵!”
阿尔木冷笑。“瞧瞧你发今的样子。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紧张成这样。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王猛眸中冰冷,整张脸紧紧绷着。他丝毫不为阿尔木的话所动。相识多年,他怎会不知那人的阴毒。
阿尔木见王猛没有松口,便笑着说道:“我只是让你将她骗来,哄她喝下蒙汗药,再将她藏起来。然后送封信给陆心予,告诉她若想救人,必须一个人来。陆心予找不到人,自然会信。我们让人盯着,她若动了歪心思、搬了救兵,我们也可知晓。再寻个与你那心上人身量不相上下之人,扮作她设下陷井,加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杀不成她?陆心予一死,你带着你那心上人想去哪儿便去哪儿,皆大欢喜。
你药下的重些,她睡的也会久些。待她醒来,你只需说她醉得厉害又不肯回家,这样你也不必忧心你那心上人发现,陆心予是死在你手上。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你想想,若你那心上人是个忠心护主的,知道你杀了她主子,你们还何谈以后?”
王猛闻言果然有所摇。“若她回了府,难保她不会发现。”
阿尔木嗤笑。“她那时必然愧疚不及,你再将她哄住、稳下。告诉她,她若回去不止会受罚,怕也再无人为她做主,陆家必不肯将卖身契给她,你们也就没了将来。待陆心予下葬之后,可以悄悄带她去拜祭。
即便陆家知道陆心予因救她而死,但她不露面,陆家人自然会以为她也已经死了。若她执意要回,你打晕了直接将人带走便是。她醒后,你只说是为了她好,为了你们好,你再对她百般疼爱、千依百顺,还怕她不信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