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咫把缰绳递给姜杏之前,把要领又叮嘱一遍。
“不要怕,马儿跟人一样,欺软怕硬。你一慌它就欺负你,你越镇静,它越听话。”
“不要把缰绳勒太紧,也不要用力夹马腹。一开始要松着些,避免刺激到它。”
“如果马惊了,千万不要慌,勒紧马缰绳,或者俯身抱紧马脖子。千万不要被它甩下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
姜杏信心满满接过缰绳,按照贺咫的叮嘱,慢慢地驱着马儿慢走。
踏雪很听话,按照她的指令,又转了两圈。
得到贺咫的首肯之后,姜杏用力一甩缰绳,喊了一声“驾~~”。
踏雪闻声,扬起四蹄小跑起来。
起初,姜杏有点慌,身子不停乱颤。经过贺咫的指导,她挺直腰杆,两腿用力夹紧马背,越来越稳当。
几圈之后,便掌握了骑马的要领。
她本想趁热打铁,再快一些的,无奈被贺咫阻止了。
“先学会走,再图谋跑。你别心急,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姜杏身有反骨,本不想听的,后来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马佩芳母女也在其中。
安全起见,还是别冒险了。
于是,姜杏骑着马,慢速小跑着,在后院不停地转圈,动作熟练,已经掌握了这门技能。
贺妍看得眼红,忍不住嚷道:“我也要学。”
马佩芳撇了撇嘴,“你一个姑娘家,学这个做什么。咱们家又不用你抛头露面。”
贺妍:“大嫂能学,为什么我不行?都是贺家人,难道刚进门的有特权,高人一等?”
显然,她并没有听出她娘话里的偏袒。
马佩芳气得咬牙,骂道:“你个蠢丫头,想学去学啊,谁也没拦着你。”
双胞胎哥哥在一旁挤眉弄眼拱火。
“你不行,你比大嫂差远了。”
“我赌三百钱,你肯定学不会。”
贺妍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过过嘴瘾,被他们俩这么一激,心里那股火腾一下便冒了起来。
“你们都不看好,我偏要证明自己能行,去牵过来大黑骡,我现在就要学。”
刁蛮姑娘掐着腰,颐指气使下命令。
贺权、贺尘两人表面上一脸无奈,背人处双双偷笑。
二妹妹又楞又冲动,没少被他俩坑。
贺权牵过来一匹大黑骡,装好马鞍辔头,兴冲冲催道:“二妹请上马。”
贺尘在一旁耍宝,“二妹妹,真威武,学骑马,一屁股坐死大黑骡。”
贺妍气得跺脚,“四哥闭嘴,等我学会了,你以后天天给我倒洗脚水。”
“行,你要是学不会,以后天天给我洗臭袜子。”
兄妹俩谁也不让着谁。
贺权催道:“二妹妹别光耍嘴皮子了,快点上骡吧。”
贺妍怒气冲冲走上前,抓着马鞍试了试,糟糕,小短腿够不到马镫。
怎么办?
她一转身,指了指双胞胎,“你们帮我上马。”
贺权扎马步,让贺妍踩着自己的膝盖;贺尘扶着贺妍的腰,用力把她往上托。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人给扶上了骡背。
“哎呀,这怎么这么高呀,快别让它动,我好头晕……”
贺妍的惊呼声,又尖又细,把所有人的心都给悬了起来。
贺权气地骂道:“你抓紧马鞍,别乱晃。”
贺妍抱着脑袋,哇哇大叫,“可是我头晕,不抱着脑袋会摔下去。你别老训我,快让这牲口别乱动了。”
贺权一整个无语,大黑骡是个活物,又不是个雕像,怎么能一动不动。
不同于姜杏学骑马的有序稳定,贺妍这边又喊又叫,心惊肉跳。
大黑骡略显焦躁,四蹄不停地踏步,身子扭来扭去。
贺妍叫得更大声了。
她胖胖的身子不停地打晃,仿佛随时要跌落下来。
贺权、贺尘没了开玩笑的兴致,两人吓出浑身冷汗,可显然已经无法控制局面。
秦达飞奔上前,扬声高喊:“都别乱,安静下来,听我指挥。”
贺妍停止了乱喊乱叫,可怜兮兮哀求:“秦大哥,快救救我。”
秦达不理她,先指挥贺权。
“贺权放开骡子,别勒那么紧,让它放松,就不会一直扭来扭去了。”
贺权听话地松开大黑骡的脖子。
大黑骡喷了个响鼻,松了口气,果真安静下来。
秦达抬头看向贺妍:“你不适合骑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放弃吧,马上下来。”
贺妍嘟着嘴,“难道要前功尽弃吗?”
秦达无语,“这叫勇于放手。不适合自己还非要抓在手里,只会害了你。骑马看着简单,实则很危险,一旦摔下来,非死即残。”
贺妍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不学了。可我现在腿软,你来把我抱下去。”
她向秦达伸出双臂,秦达毫不迟疑,往后退了好几步,并且把贺尘往前推了一把。
贺尘踉踉跄跄,惊慌失措,闭着眼睛张开双臂去接。
“二妹,你规规矩矩下马,可千万别往下扑~~~”
话音未落,贺妍肉丸子一样的身子,已经直直朝他砸了下去。
贺尘身形高壮一身蛮力,纵然如此,依旧没把人接住。
他哎呦一声,被贺妍扑倒在地。眼前一黑,两腿一蹬,差点一命呜呼。
贺妍手脚并用从他身上爬起来,脸色通红,骂道:“四哥你真没用,白长这么高的个子了。”
她拍拍身上的土,跑开了。
贺尘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别走,你……”
他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贺凌见韩仪乔也过来凑热闹,远远看着姜杏骑马,很是羡慕。
于是,走过去低声问:“你要想学的话,我教你,保管比大哥教得还好。”
韩仪乔可没姜杏那么胆子大,七八个人围观,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学得那么好。
她自愧不如,生怕像贺妍一样当众出丑。
“我不学。”她红着脸拒绝,转身往回走。
“是不喜欢吗?还是害怕?你放心,我肯定能保护你,并且包教包会。”
贺凌跟在她身后,屁颠屁颠回房去了。
学不学骑马没关系,只要能给他个好脸,多说两句话,贺凌就能高兴一整天。
姜杏越骑越顺,每次经过贺咫身边时,都会冲他扬唇轻笑。
似乎在说,看我厉害吧,一学就会。
贺咫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却也不敢错开眼珠,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出什么意外。
秦达不知何时站到他身旁,很是羡慕道:“你娘子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
贺咫头也没回,十分自豪,“第一次见她时,我就看出来了。”
秦达一愣,“难道你不准备谦虚一下?”
贺咫一耸肩,“你也看到了,她的实力不容我太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