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万宴为什么要对付路识?
路朝夕的头混乱又嗡嗡作响,像黑压压的一群蚂蚁在啃噬脑髓一样。
路识见状赶紧喂了一粒镇痛药在她嘴里,同时皱着眉说道:“你还在吃万宴给的药?我不是说了别再吃了吗!”
他气恼不已,但还是大手捂住了路朝夕的脑袋以求缓解她的痛苦。
“他给你吃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
路识语气郁闷,最终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我也中了他的圈套,他是故意让纳吉把你绑走,追查我的行踪,然后带着警察名正言顺的来抓我。”
难怪他守在广场的人说万宴只是坐在面包店外的长椅上发呆。
该死的,敢情是利用他救路朝夕的急切心理,故意等着他上钩呢。
路识用力捶了一下大腿,随口骂了一句脏话。
顺带他还吐槽道:“路朝夕,你找男人的眼光能不能简单点!找个这么难缠的,我们兄妹俩都要被他玩死了!”
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出声。
意料之外的没有和他斗嘴。
他刚刚可是骂了万宴啊,护夫狂魔的路朝夕居然没有任何表示!
不对劲。
路识想看路朝夕的脸,却看她双手捂着脸。
然后他听到很微小的抽泣声,心里猛地被一扯,“朝夕?”
他试探的喊了一声,然后掰开路朝夕紧捂着脸的双手,看到她的眼泪淌了满脸。
路识的喉咙口哽住,用手背轻轻替这个失忆的妹妹擦掉泪痕。
“你哭什么,没事的,哥保护你。”
他柔了脸色,也柔了声音。
头痛已经完全消失,路朝夕坐直了身子,听着警鸣声逐渐变小。
意味着她和万宴的距离也被越拉越长。
原来昨夜的温存是为了利用。
原来万宴的爱是可以把她当做棋子。
路识和万宴孰真孰假,路朝夕分不清,因为她没有上帝视角,只能一步步试错。
但她现在清楚的是,这两个男人对她一半真一半假。
路识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救她,应该还有别的事。
所以路朝夕看着身旁对自己满脸关切的人,“你是要拿我和万宴谈条件吧?”
她又问:“什么条件?路氏?”
路识听着紧皱眉头,“瞎说什么,我怎么会拿你和万宴谈条件!”
他有些生气被怀疑,脸上的神色也做不了假。
但路朝夕就是知道他在说假话,“你不告诉我伤害洛词的女人是谁,也不告诉我你和万宴之间的利益冲突,但门口那只狗告诉我了。”
刚才路识走的时候还不忘让纳吉抱着狗上另外一辆车。
那只狗脖子上的项圈真的很晃眼,让她想避都避不开那三个大字。
梁、知、今。
路朝夕打开了车门,呼啸的风灌了进来。
路识大骇,大声对司机吼道:“停车!快停车!”
“我会查清楚是你们谁让洛词坠的楼,还有我不会放过梁知今的。”
路朝夕放下一句话,在车子减速的过程中跳下了车。
就算在一堆烂事中,她也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
其他可以慢慢来,但洛词不行。
“朝夕!”
路识惊恐地大喊着伸手去拉路朝夕,却被她给躲开。
虽然跳下来时车速不快,但路朝夕还是在地上擦行了一小段距离后又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她躺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挣扎着爬起来。
路识坐的车子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一排车也停了下来。
离得近的纳吉从车上冲下来扶住了路朝夕,紧张道:“小姐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跳下来了?”
这一耽搁,警鸣声再次由远及近。
路朝夕推开了纳吉,拍了拍手肘处擦破皮的伤口,好心提醒道:“你们赶快走吧,趁万宴还没来。”
“小姐你在说什么?”纳吉提高了声音,“我们是要一起走的!”
路识也一瘸一拐的从不远处跑过来,拽住路朝夕的手就把她往车上拉。
“不准再胡闹了路朝夕,赶快上车!”
他紧绷着脸,却掩不住眼底的心虚。
路朝夕使了全身的劲甩开他的桎梏,“路识,既然你故意溜着我转圈圈,那我也没必要和你们一起走了。”
毕竟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和万宴回去才能找到梁知今的下落,这是毋庸置疑的。
路识心急如焚,“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从没想过要拿你和万宴做交易,我只是想骗他而已!”
假意用路朝夕骗他交出梁知今,这是路识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但他没料到路朝夕会发现。
“不是你说一句权宜之计,就可以粉饰掉对我的利用。”
路朝夕轻飘飘的一句话重重砸在路识心上,他被说得无言以对。
可是他没办法,心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生死不明,唯一的办法就在这个妹妹身上。
他只能这么做。
路朝夕看着他冷笑,“你需要我帮忙,起码说一声吧,故意瞒着我干什么?”
她指着他的脸,咬着牙说道:“等我有空再好好和你算这笔账。”
路识自知理亏,所以垂眸没看她,“什么时候算账都可以,但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警鸣声越来越近,纳吉跺着脚对两人喊道:“小姐少爷,我们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路朝夕转身朝警车的方向走去,“你们快走吧,趁我能帮你们拖一会儿。”
“不行!你回到万宴身边是羊入虎口!”
路识在后面想把她抓回来,却被纳吉拦腰抱上了车,“没用了少爷,我们现在带不走小姐,小心她又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见他还想下车带路朝夕走,纳吉直接叫司机开车,接着就大声说道:“我们再不走就没时间了!至少万宴不会伤害小姐,我们还有时间重新谋划的!”
路识当然知道万宴是舍不得动路朝夕的。
他埋下了头,双手扯着头发,略带崩溃道:“可梁知今没有时间了,错过这次机会,想要万宴交出她的可能微乎其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