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宋乐颜才去找江宴景。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
“流星雨来了!”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宋乐颜抬起头,如幕布般的夜空当中,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掠过天空。
美的窒息。
她赶紧握紧双手放在胸前祈祷。
玥玥的身体快点好起来,这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愿望。
“许的什么愿望?”
耳畔,传来江宴景温暖的声音。
还有肩头的温暖,他拿了一条毛毯,披在她的肩膀上。
“希望玥玥身体健康。”
宋乐颜望着流星,由衷恳求,“要是它们真的听得见就好了。”
玥玥很快要开始第一次化疗,她好怕,她撑不过这一关。
“听得见。”
江宴景回应道。
宋乐颜:“你们医生还相信这个啊?我以为医生都是唯物主义者,从来不相信这些。”
“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就交给玄学。”
江宴景挑眉,一本正经地说。
宋乐颜被他给逗笑了,原本紧张的心,反而轻松下来。
是啊。
这个世界上,多少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她的玥玥如珍如宝,她的一生不会如此短暂的。
流星雨走得很快。
他们不在山上过夜,江宴景在收拾东西。
宋乐颜刚丢完垃圾,电话响起来。
“喂?”
“乐颜,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
打来的,是白潇潇。
她不认为,自己还和白潇潇有什么好聊的必要。
白潇潇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淡淡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真的不来?”
“……哪里?”
“我在最右边的那棵松树下等你。”
电话随后挂断。
迟疑了下,宋乐颜还是走了过去。
朦胧的夜色下,依稀可以看到白潇潇的身影。
“找我干什么?”
宋乐颜警惕地没有靠近。
白潇潇站在松树边上,她勾唇嘲讽一笑:“你说我找你干什么,你明明说要和纪淮川离婚,现在一直缠着他,在他面前招摇。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们之前达成合作,她要离婚,白潇潇要上位。
可现在,她们的确还没有离婚。
“这个你要问纪淮川,没必要问我。”
是纪淮川缠着她不放,不是她在纪淮川面前招摇。
这个锅甩在她的头上,她不认。
白潇潇咬着后槽牙,“你要是真的想把他让给我,就该离开北城,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这什么逻辑。
宋乐颜都懒得搭理她。
什么时候,该躲避的是没有犯错的人。
而出轨的,却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过日子?
“要是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些,那就没必要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宋乐颜转身打算离开。
“救命——”
刚刚还站在松树下的白潇潇,忽然大喊一声。
宋乐颜本能地看过来,只见她身体摇摇欲坠。
脑袋一片空白,她跑过去伸手拉她,在碰触到白潇潇的那一刻,她忽然推开她的手,身体往后坠去……
那棵松树下,是悬崖啊!
宋乐颜完全懵了,呆呆看着自己的手。
“宋乐颜!”
一声暴怒传来。
她茫然地转头。
纪淮川和白沐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看着她的眼里充满错愕和震惊。
白沐辰跑过来,小手捶打在宋乐颜的身上。
“你推我妈咪,你推我妈咪,你这个坏女人,我讨厌你……呜呜呜,淮川叔叔,我妈咪掉下去了……”
白沐辰哇哇大哭。
纪淮川大步走过来,怒火滔天。
“你和潇潇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居然把她推下去,你知不知道下面是什么?”
“悬崖!是悬崖!宋乐颜,你怎么敢!”
宋乐颜短暂空白的大脑,终于在纪淮川的质问当中找回意识。
这一切,太蹊跷了。
白潇潇约她过来,说一些没营养的废话,又恰好在纪淮川和白沐辰过来的时候掉下去。
要不是算计,她都不信。
望着赶紧联系人过来搜救的纪淮川,宋乐颜淡漠地开口解释。
“不是我推的她,她自己掉下去的。”
她是恨纪淮川和白潇潇,但也不希望被误会。
犯错的人,又不是她。
“那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掉下去?”
纪淮川打完电话,为宋乐颜的解释感到可笑。
“她用自己的命来栽赃陷害你?”
宋乐颜:“……”
“人不是还没找到么,这么急着下定论,你也赶着去死?”
江宴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开口就把纪淮川气得暴跳如雷。
“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
纪淮川眯起眼,浑身充满危险的意味。
宋乐颜了解他,知道纪淮川肯定记恨上江宴景,她走上前,想挡在江宴景身前,却被他伸手拉到一边。
他直直看向纪淮川,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
下巴微抬,傲慢而厌恶:“对一具185厘米身高却大脑空空的废物。”
纪淮川:“……”
宋乐颜:“……”
她第一次发现。
江宴景的脾气,竟然这么冲。
一点不给纪淮川面子。
而在他面前,江宴景居然也没有落到下风。
江宴景,真的就是个医生而已吗?
“人找到了——”
山顶就有救援队。
白潇潇刚掉下去,这边的动静就引起救援队的注意,很快就找到她的下落。
“我晚点再和你们算账!”
丢下这句话,纪淮川带着白沐辰赶过去。
宋乐颜和江宴景对视一眼,也跟在后面。
医务室里。
白潇潇狼狈地躺在床上,身上都是松针,脸上有擦伤。
纪淮川刚走进来,白潇潇泪如雨下,脸上写满委屈,用力地搂住他的腰。
“淮川……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趁着纪淮川没注意的时候,打量过地形。
那棵松树下面是个陡坡,还有个天然形成的平台。
掉下去,最多断胳膊断腿。
是她设计宋乐颜的好地方。
“别怕。”
纪淮川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事就好。”
宋乐颜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纪淮川对待白潇潇,如同对待自己最珍惜的宝物。
她还以为,纪淮川这个人从来不知道温柔是什么呢,原来只是对的人不同。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用指腹给她擦掉眼泪,纪淮川温声问道。
白潇潇吸了吸鼻子,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怯怯地看了眼宋乐颜的方向,欲盖弥彰:“没事的,你别怪乐颜,和她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