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而厚重的城门在忆霖身后越来越小。
忆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穿越了旷野与山丘,最终落在那神秘的中州方向。
心中全是对那未知之地的好奇,犹如春日里蓬勃生长的野草,似乎什么东西在那等着他,让忆霖不可抑制。
于是,他紧了紧背上在城中买的粮食打包起的行囊,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前往中州的路途,身影渐渐消失在扬起的尘土之中,只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向着远方延伸,似在诉说着他的执着与期待。
就这样,在或崎岖或平坦的道路上,日复一日地辗转反侧地走了几个月。
一路上,幸运的是还算是平和,既没有遭遇盗匪的劫掠,也未曾受到恶劣天气的致命打击,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忆霖这么走着,他知道,自己距离中州越来越近了,此时,路边的景致也在悄然变化,愈发带有云州边境独特的风情。
风轻轻拂过,撩动他的发丝,似在催促,又似在挽留。
云州和中州的边境并非近在咫尺,其间还横亘着几座巍峨高耸、连绵起伏的大山。
这几座山像是大地的巨人,拔地而起,山上怪石嶙峋,树木郁郁葱葱,山间云雾缭绕,仿若与世隔绝的神秘之境。
要穿越这片山脉到达边境,即使日夜兼程,也需耗费好几天的路程。
这一路上,不仅要应对复杂多变的地形,还要防备山中潜藏的其他的隐患。
就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小道上缓缓走在山腰的时候,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陡峭的山壁,山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仿若一层薄纱笼罩着世界。
忽然,后方传来了一阵热闹非凡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那声音由远及近,愈发清晰可闻,欢快的唢呐声、喧闹的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间回荡。
忆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抬眼望去,只见后方出现了一伙接亲的车队。
队伍浩浩荡荡,前面是体格强壮的轿夫们抬着一顶大红花轿,花轿上的装饰精美绝伦,红绸随风飘动,宛如一片绚丽的云霞。
旁边跟着的是一群送亲的人,个个脸色满脸愁容,好似有什么心事。
再往后,是一匹匹高大健壮的马匹,马上的新郎官一脸匪气,满脸横肉,身着夸张的红袍,头戴礼帽,胸前的大红花格外抽象。
然而,这场景却让忆霖不禁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件破事——被山贼当做女人献给他们寨主当压寨夫人。
忆霖的嘴角微微抽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自感叹命运的捉弄,这让他不禁有些无语。
他无奈地摇摇头,试图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抛诸脑后,然后侧身站在路边,静静地等待着接亲车队从身旁经过,好继续自己的行程。
就在这时,那新郎官的模样闯入了忆霖的眼帘。
只见他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凶悍与戾气,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浓浓的匪气。
也许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忆霖的目光,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瞬间转向忆霖,张口便喊道:
“喂!那边的小白脸,你瞅啥呢?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哼!小爷我今儿个大喜的日子,心情还算不错,暂时不跟你计较,识趣的话就赶紧麻溜地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不然,定让你好好尝尝我们青更寨的厉害,到时候可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说罢,还示威性地晃了晃脑袋,脸上的横肉跟着抖动了几下,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权威”。
听到那匪气新郎官的这番话,忆霖的眉梢微微上扬,瞬间皱起,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浅浅的沟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的嘴唇微微抿紧,似乎是强忍着,打这家伙一顿想法。
然而,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什么也没说。
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接亲的车队逐渐靠近。
忆霖静静地站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刚刚那匪气新郎官的叫嚷而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目光紧紧盯着那逐渐靠近的车队,心里暗自思忖:
“这情形,我应该又倒霉地撞上山贼了?瞧瞧这新郎官的蛮横无礼和周身散发的匪气,怕不是什么善类。”
想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地扫过自己身上这几日为了行路方便而特意挑选的衣服,暗暗庆幸:
“好在这几天我穿得像个男人,行事也低调,没被当成什么软柿子。”
可念头刚落,他又猛地顿住,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之色,内心不住地呐喊:
“不对!
我为什么要说我像男人?
我本就是男的!
这一路经历的事还真是荒唐,竟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搅得连自己的身份都差点模糊了。”
忆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管怎样,他都得想办法应对眼前这潜在的危机,不能像之前那次一样被动下去。
“想来这轿子里的新娘,也是被这些恶徒强抢过来的吧。”
忆霖心中暗自忖度,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这些山贼草寇如此肆意妄为,为害一方百姓,破坏他人的幸福。”
忆霖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泛白,脸上满是隐忍的愤怒。
“忍不了,这世道难道就没个王法了吗?”
他心中暗自思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屑。
“这些山贼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竟还如此嚣张跋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忆霖的胸膛微微起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要是他们有些真本事,有些厉害的手段,我技不如人,那也就罢了,我自认倒霉,咽下这口气。可瞧瞧这新郎官,不过是个仗着人多势众的普通匪类,空有一身匪气,到底有什么好狂的?”
说着忆霖便要动手要去抢亲,他原本那深邃如墨色的眼眸之中,骤然亮起了刺目的白光,光芒从他的眼底深处涌出,仿佛两轮闪耀的皓月,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与此同时,他那原本乌黑亮丽、随风飘动的长发,竟也开始从发梢处逐渐变白,丝丝白发像是被霜雪覆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发根,须臾间,一头白发如雪般披散在他的身后,在风中肆意舞动,整个人周身环绕着一股凛冽的气息。
而这异变也落入了那新郎官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