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样的联姻她内心谈不上喜欢与厌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这个时代的规则。
她虽一身武艺,却也反抗不得,甚至连心思都没起过。
何况那祝彪也自幼便认识,为人虽狂妄了些,武艺倒还不错。
只是其母去世的早,自幼便被父兄娇惯,否则怎会容她一小女娃整日舞枪弄棒。
可现如今父亲却是为了庄子,将她像货物一样去交换,这让她极为苦闷。
本想着自己凭一身武功对庄子还有用处,可以拖延些时日。可谁曾想蹦出个死胖子,练兵竟恁地厉害。
听闻扈太公已经要将所有庄客都给他训练,那自己岂不是没用了。
她越想越气,刀法也更加凌厉。
“呀!”,的一声娇呵。
刀光闪过,竟将一根树桩自上而下立劈而断。
“谁把我小妹气成这样?”
扈三娘扭头一看原来是扈成,正微笑看向她。
“哼”,扈三娘没理他。
“怎么,输了一场比斗就如此生气吗?”
“才不是,我又不是输不起。”
“那是因为什么?和大哥说说。”
“说就说,你和父亲可是要将我嫁与祝彪?”扈三娘气鼓鼓道。
扈成笑道:“怎么,小妹不愿?”
“我一介女流,哪里做的了主!”
“好了,原本是有此意,可如今倒也不急了。你也见识到伯虎的本事,他若能把我俺们的庄客都练成精兵,又何惧周边的宵小。”
扈三娘听其如此说,顿时开心起来。
想起沈潮憨厚的样子,笑道:“那胖子的确有些手段,若是让我领那些兵多个两三倍敌人也不怕。”
看其并不讨厌沈潮,扈成试探道:“父亲说伯虎绝非池中之物,就怕不能久居我扈家庄,哎。”
扈三娘没来由的有些烦,皱眉道:“死胖子还能飞不成,况且小妹也可以学他的练兵之法。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扈成心中暗喜,看来扈三娘已经对沈潮有了点意思。
“那你明日当真要给他做一个月丫鬟?”
扈三娘脸上顿时有些绯红,终归还是花季少女。
“认赌服输,本姑娘岂会失信。”
“嗯,也好,只是莫要失礼数。”
“知道了,烦死了。”
“好好好,不说这了,晚上父亲要设宴记得来。”
说完扈成便转身离去,也不给扈三娘推辞机会。
扈太公现在是非常的高兴,长久以来压在身世的困境,终于得到解决。
因此宴席准备的极为丰盛,甚至杀了一头羊,这在大宋算是最好的肉食了。扈太公和扈良两家人加上沈潮和赵随一共八人,准备了十几道菜做了一大桌。
众人推杯换盏,喜笑颜颜,扈三娘也和沈潮不时开着玩笑。
聊到练兵问题时,沈潮道:“这要想练出精兵,需得每日操练,不能懈怠。”
扈太公有些发愁,“如今冬日不用耕种还好,除了县里的徭役,还能有些人手。到了春耕时节,基本都要去种地的,哎。”
“那为何不多收些人呢,我听闻现在流民多的很啊。”
扈太公和扈成都苦笑摇头,连扈三娘也调侃道:“原来你也不懂的,招来那多人又没地种,拿什么养他们?”
“那庄子就靠种地为生吗?”沈潮问道。
扈太公笑道:“也做些生意,只是现如今盗贼太多,只能做些周边的小本买卖。”
“若是全天训练不做其他,庄子能养多少人?”
扈太公捋须沉思片刻道:“至多四十人。”
沈潮皱眉点点头,这时没人再打扰两人。
“不知庄子都做些什么生意?”
“主要就是粮食布匹,皮草药材等杂物。嗯...还有些私盐。”
“哦?可否拿些盐来让我看看。”
“好,去拿些盐来。”扈太公吩咐了一名下人。
没一会儿便端来个罐子,沈潮接过一看,不出所料都是粗盐。
沈潮捻起几粒,用手指搓了搓。问道:“市面上都是这种粗盐吗,没有洁白的细盐?”
“有的,只是少见一些,价格也贵上许多。”
“那两者盐价如何呢?”
“粗盐的话,官盐大概四十到六十文一斤,私盐会便宜五成左右。细盐都是官府把控,会贵三倍左右,那都是达官显贵才吃的。”
沈潮嘴角上翘,心想果然如此。
沉思片刻,对着扈太公拱手正色道:“在下想和太公谈笔生意,不知太公意下如何?”
“伯虎请讲。”
“我知道怎么将粗盐变成细盐,我提供方法,让婶婶管理,其余都交给太公处理。
所得利润七成归您,两成归婶婶,一成归在下。想来有了这比收入,庄子也能多养些人马。”
扈太公还没说话,扈夫人先急了,“伯虎这是做甚,婶婶给你们干些活无妨,也不能平白占这便宜。”
扈良也严肃点头,“是啊,无功不受禄,不可如此。”
沈潮制止二人,笑道:“扈大叔和婶婶对我有救命之恩,一点钱财算得什么。你们如今也是寄人篱下,总要有份自己的家业才是。若还拿伯虎当一家人,还请不要拒绝。”
扈良有些为难,皱眉道:“我们救你也没图什么回报,如今又同处一个屋檐下,何必如此呢?
我夫妻年纪也大了,景兴日后也自有其前程,无需恁多钱财。”
扈夫人也接话道:“是啊,伯虎。你如今孤身一人,也到了成家的年纪。心意婶婶就领了,这分成就算了。”
沈潮打断他们,“就当我孝敬二老的,若是再推辞,我就离开庄子了。”
一听这么说,扈太公先急了,也劝道:“二弟、弟妹,我看你们就收下吧。
伯虎是重情义的人,莫让他为难。我看这样,伯虎你从我这里再分走一成。”
沈潮摇头,“就一成,我还指望庄子多养些兵马。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些许小事太公不必再说。”
扈良只能无奈笑道:“那我就承伯虎美意了。”
扈夫人也感动的眼圈发红,“哎,真是好孩子,婶婶没白疼你。”
扈成和扈三娘看向沈潮的眼神也多了些尊敬,扈太公见其如此重情义,笑呵呵道:“那就都依伯虎的,多赚的钱到时也听你安排。”
一顿宴席下来,皆大欢喜。
又商定了接下来的训练安排,以及提炼细盐的准备,便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