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焰在苏铭眼前炸开的刹那，92式手枪的滑套后坐力震得他虎口发麻。
弹道轨迹与十万次模拟犯罪形成的肌肉记忆完美重合，9毫米弹头擦着周石锐腕骨三毫米处掠过，精准撞击在手术刀侧面的北斗凹槽上。
"；叮——"；
金属相撞的蜂鸣声穿透鼓膜，火星在警报红光里炸成十字星芒。
周石锐的白大褂袖口应声撕裂，染血的匕首打着旋儿撞上消防栓，刀柄碎钻在金属表面擦出七道火星，恰好沿着《罪与罚》雕塑底座铭文划出问号轨迹。
"；别动！"；林天左手按着卫星电话的加密频段按钮，右手枪口始终锁定雕塑家抽搐的右手，"；特警队正在破译你设置的电磁脉冲干扰，现在投降还能......"；
话音未落，周石锐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尖笑。
他染血的右手五指张开按在地面，北斗形状的烫伤疤痕在防弹玻璃倒影中诡异地拼成勺子形状。
苏铭瞳孔骤缩——那是模拟犯罪数据库里标记过的危险肢体语言。
"；小心他左膝！"；苏铭的警告与第二声枪响同时炸裂。
第二发子弹擦着周石锐裤管掠过，将即将触碰到匕首的指尖逼退三寸。
林天的子弹几乎同时钉入地砖，弹着点呈等边三角形封锁住凶器位置。
飞溅的大理石碎片划过周石锐的眼角，在警报红光里拖出血色流星。
"；抱头蹲下！"；林天枪口微微上抬半寸，战术手电的白光刺破雕塑阴影，"；你以为电磁干扰能挡住特警队的量子破译器？"；
周石锐染血的嘴角突然扭曲成诡异弧度。
他佝偻着身子慢慢后退，后背贴上《罪与罚》雕塑的青铜基座，左手看似无意识地摩挲着雕塑上拉斯柯尔尼科夫的脸。
苏铭的腕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那是模拟犯罪系统中标记高危行为时的警报频率。
"；他在激活隐藏机关！"；苏铭的虎口记忆再次先于思维行动，第三发子弹精准打断雕塑高举斧头的手腕。
青铜断掌坠落的瞬间，二十七个微型气囊从雕塑眼眶中弹出，喷出的白雾瞬间遮蔽整个空间。
白雾中传来金属碰撞声。
苏铭闪电般侧滚翻避开原位置，一发雕刻刀擦着他耳畔钉入防弹玻璃。
警报红光穿透雾气，映出周石锐正以芭蕾舞者般的诡异姿态扑向消防栓——那把镶钻匕首此刻正在雾汽中折射出七彩光斑。
"；左腿！"；林天低吼着扣动扳机。
9毫米子弹穿透雾气的轨迹如同热刀切过奶油，精准贯入周石锐左腿腘窝。
爆开的血雾在白色水汽里晕染成诡异曼陀罗，雕塑家踉跄着跪倒在《罪与罚》雕塑前，染血的五指深深抠进青铜斧刃的豁口。
"；你们......根本不懂......"；周石锐嘶哑的嗓音混着血沫，右手突然扯开白大褂。
战术手电光束下，他胸口赫然绑着微型起爆装置，液晶屏上跳动的倒计时与苏铭腕表形成镜像对称。
林天战术腰带突然震动，加密频道的绿灯疯狂闪烁。
老局长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防弹玻璃上，玻璃内侧凝结的水雾被他用指节划出摩尔斯电码的短长纹路——「遥控器在雕塑」。
苏铭的视网膜残留着方才子弹碰撞匕首时的画面。
那些沿着北斗凹槽溅射的火星，在记忆宫殿里重组出二十年前卧底警员档案中的照片——Lq号警徽背面，同样镌刻着七颗碎钻排列的北斗阵图。
"；他要的不是同归于尽。"；苏铭突然抬枪指向天花板射灯，"；是光轨！"；
92式手枪撞针第七次击发的瞬间，穹顶所有射灯应声炸裂。
黑暗降临前的万分之一秒，众人看见周石锐染血的右手伸向雕塑基座，指尖距离某个北斗形状的凹槽仅剩半寸。
黑暗如潮水吞没空间。
悬浮在虚空中的，只剩下周石锐癫狂的笑声，以及二十七处同步亮起的幽绿荧光——那些提前布置在雕塑关节处的磷光涂料，此刻正拼合成完整的北斗七星阵图。
第七颗瑶光星的位置，恰好指向苏铭方才子弹击碎的射灯残骸。
"；收网。"；
林天低沉的指令混着战术手电开关声响起，七道雪白光柱突然刺破黑暗。
特警队的量子破译器终于突破电磁干扰，红蓝警灯穿透防弹玻璃在雾气中交织成网。
而周石锐蜷缩在青铜斧刃下的身影，此刻正被二十七道光束交叉锁定。
雕塑家染血的手指突然痉挛般抽搐，掌心里某个金属物件反射着冷光。
苏铭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东西的轮廓，与二十年前失踪卧底最后传回的密电中描述的遥控器形状完全重合。
（接续上文）
林天左手在战术腰带侧边敲出三短两长的摩斯密码，右手的92式手枪在雾气中划出半弧：“突击组扇形推进，电子干扰器覆盖半径十五米。”
七名特警的战术靴碾碎满地射灯玻璃渣，防弹盾牌边缘的激光瞄准线在雾气里织成血色蛛网。
周石锐蜷缩在青铜斧刃下的身影突然剧烈抽搐，白大褂领口崩开的纽扣弹在防弹玻璃上，叮当声与苏铭腕表的蜂鸣声形成诡异和声。
“你们毁了我的《忏悔录》！”雕塑家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青铜豁口，脖颈青筋暴起如盘踞的毒蛇，“那些本该在爆炸中绽放的镁粉火焰……”他突然昂头发出夜枭般的尖笑，沾着脑脊液的牙齿在警报灯下泛着磷光，“不过没关系……”
苏铭的视网膜突然闪过模拟犯罪库里某个相似场景——艺术家在绝境中刻意调整呼吸频率时，声带振动会与特定频率的电子脉冲共振。
他猛地抬枪指向雕塑基座：“他要激活……”
“轰！”
周石锐染血的右手突然拍向青铜基座，北斗凹槽里迸发的蓝紫色电流顺着雾汽攀援而上。
二十七尊雕塑的眼眶同时喷出掺着镁粉的硝化甘油，特警队长嘶吼着“后撤”的声音被连环爆炸声撕裂。
林天拽着苏铭的战术背心滚向承重柱后方，飞溅的青铜碎片在防弹盾牌上擦出流星雨般的火花。
燃烧的镁粉在硝烟中拖拽出彗星尾迹，将周石锐癫狂的笑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这才是真正的行为艺术！”雕塑家撕开染血的白大褂，胸口起爆装置的液晶屏倒计时突然加速三倍，“三公斤cL - 20炸药的当量……”他染黑的指甲轻轻摩挲遥控器上北斗形状的按钮，“足够把两千块雕塑残骸送进每个参会者的视网膜！”
苏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些在记忆宫殿里排列组合的犯罪数据突然定格——二十年前的卧底档案照片中，遥控器按钮位置与此刻周石锐拇指按压的角度相差0.7度。
这个致命偏差意味着……
“他在等东南风！”苏铭突然扯下战术手电砸向消防喷淋头，“现在！”
林天几乎在苏铭喊出第一个字时就甩出了震爆弹。
强光与巨响撕裂硝烟的瞬间，周石锐按向遥控器的拇指被气浪掀偏半寸。
裹挟着镁粉燃烧物的东南风恰在此时灌入报告厅，将漫天火星卷成北斗星图的形状。
“漂亮！”特警队长趁机抛出磁力干扰器，银灰色装置吸附在雕塑基座的瞬间，周石锐手中的遥控器突然迸射火花。
雕塑家嘴角撕裂到耳根，染血的喉结剧烈滚动：“那就让……”他残缺的右手突然探入青铜斧刃的豁口，扯出缠绕着cL - 20炸药的雷管，“血肉……成为最后的雕塑！”
苏铭的瞳孔里倒映着二十七个燃烧的雕塑残骸。
那些裹挟着cL - 20炸药的青铜碎片，正沿着硝化甘油燃烧的轨迹飞向报告厅穹顶——那里藏着周石锐提前布置的二十七面凹面镜。
“光折射陷阱！”他嘶吼着扑向林天，“闭眼！”
特警队的量子破译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穹顶凹面镜在磁力干扰下偏转0.5度。
原本聚焦在遥控器按钮上的太阳光束擦着周石锐的指尖掠过，在防弹玻璃上烧蚀出北斗第七星的图案。
“不——！”雕塑家的惨叫混着皮肉烧焦的嗤响。
他疯狂捶打被光束碳化的右手，遥控器脱手的瞬间被磁力干扰器吸向特警队的防弹盾牌。
林天战术腰带上的绿灯突然转为刺目的猩红。
老局长用指节敲击防弹玻璃的震动频率，在苏铭的腕表上翻译出四个血字：声波起爆。
“他要……”苏铭的警告被淹没在周石锐骤然拔高的尖啸中。
雕塑家染血的声带振动频率突然突破人类极限，高频声波与cL - 20炸药的共振模块完美契合。
苏铭的耳膜在剧痛中捕捉到那个致命频率——正是北斗第七星对应的28.5千赫兹。
“砰！”
林天射出的橡胶子弹精准命中周石锐喉结，却为时已晚。
起爆装置的液晶屏突然迸裂，二十七尊雕塑残骸同时亮起幽蓝荧光。
那些嵌在青铜内部的cL - 20炸药，此刻正沿着北斗星图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