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欢近来有些脑壳疼。
自从楚念旬在员外府上全程旁观了她是如何给坐在浴桶中的傅元宴施针推拿后,木清欢就发现这厮在自己面前......
穿得越来越少了。
刚开始的几日,楚念旬干完活儿回到家就自然地脱了上衣,光着膀子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劈柴烧火,倒也没有过于扎眼。
起初木清欢并未太在意,毕竟眼下虽说已经入了秋,可午时还是有些炎热的。
且这年头,田间地头那些个庄稼汉,光膀子干活的也不在少数,都是些为了生活劳碌奔波的穷苦人,谁给你瞎讲究那些大户贵公子的衣冠楚楚。
可到了后来,许是见木清欢半点反应都没有,依旧该干啥干啥,楚念旬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大大地伤害了。
于是他索性关上门来,连长裤都不穿,只要外头的天儿一断黑,楚念旬身上必定就只会剩下一条薄薄的裤衩子迎风招展。
再配合上他精壮有力的腿部肌肉和肌理分明的腰线,屋内的温度都生生被他大展的「雄风」烘烤得微微有些热了。
木清欢终于忍无可忍。
“那个......要不长裤咱还是穿上?”
楚念旬想也不想就拒绝,“热,一会儿出汗了还得冲凉,若不冲你又嫌我在榻上一股汗味......”
木清欢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努力好生同他讲道理,“万一一会儿来人了,你这么出去,只怕不大雅观。”
楚念旬挑了挑眉,“咱们成亲这么些时日,你何时见过夜里还有人来寻我?”
“......”
木清欢默默地闭了嘴,只觉得手里这医书她是一页都翻不动了。
不带这么撩人的好吧!
楚念旬奸计得逞,又见时辰已经不早,于是索性凑上前来,双手撑在桌子的两边,将木清欢困在了臂弯里,而后居高临下地靠近。
“娘子,这是害怕什么?嗯......?”
木清欢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耳朵嗖地一下就红了,简直不知该如何回嘴。
想来如今距离他们成婚不过只过去了几个月而已,她便已然开始怀念那个当初一句话只蹦一个字的楚念旬了。
眼前这人是个什么鬼?!
眼瞅着二人之间的关系在这段时间突飞猛进,木清欢便有些心慌慌。
原主被李万菊虐待多时,本就瘦骨如柴,虽说这几个月她将将把原先缺失的营养都补了回来,可二人之间的体型依旧差异巨大。
如今一想到夫妻之间的那档子事儿,木清欢便严重怀疑到时候自己会不会在床上直接去掉半条命。
可这事儿,拖得越久,便越是容易点燃楚念旬心中的那一簇小火苗,从而变成燎原大火,眼见着他近来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热烈,木清欢简直有些进退两难。
楚念旬看着木清欢躲闪的眼神,突然伸出双臂将她从腋下托起放在了桌上,二人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颇有些暧昧的体位一坐一站,而后蜻蜓点水一般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
“我说过不逼你的,但是......娘子也莫要让为夫久等啊。”
木清欢只觉得喷在面上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她大着胆子看向楚念旬,见他眼底似有情绪在酝酿,可整个人却依旧十分克制,总算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唔......”
唉......如今也只有能拖一时便是一时了,大不了被逼上梁山,她舍生取义,也只能全看自己造化如何了。
可屋内的热度还未降下,方才楚念旬说的话就被打脸。
这个时辰理应是山间最安静的时候,走兽归巢鸟归林,山民们也纷纷闭门在家准备吃了晚饭就早早歇息。
可偏偏楚念旬那异于常人的听觉却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他皱着眉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木门,突然上前打开,就见林间似乎有人影在穿梭,越走越远。
他的左眼如今已经在逐渐恢复,这会儿虽说早已日落西山,可却比原先只用一只眼视物之时强上了不少。
那林中人影约摸三两人,正快步朝着山下走去,而其中一人似是瞧见他开门后屋内的灯光,踟蹰了一会儿才走上前来。
“旬兄弟?”
“小伍,这么晚了你怎的还未归家?”
楚念旬也不穿长裤了,就这么大喇喇地走了出去,一点都不避人。
小伍回头似乎是看了看那些下山的人,见他们已然走远,这才几步飞快上前来,身边还跟着一脸愁色的玉娘。
“是老周......”
小伍面色凝重,看得楚念旬与刚从屋内走出的木清欢二人双双一愣。
“瞧着阵仗颇大,可是出了何事?”
木清欢隐约也察觉出了几人之间那诡异的氛围,赶忙问道。
小伍点了点头,示意二人进屋,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丝神神秘秘。
“也不知怎的,今日老周去查看陷阱,却不料一脚踩空,落入了另一个坑内,被那地面虚放着的重石砸个正着,他们正用架子抬了往医馆去呢,但愿这会儿还有人坐堂。”
楚念旬登时皱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山中陷阱设在何处,大家如今都心知肚明,如何就会突然掉进另一个里头去?”
小伍也有些害怕,他点了点头,“按理说是这样,可那坑的确就是凭空多出来的,不知是何人设的,里头连桩尖都没插,奇怪得很,也不知是作何用处。”
楚念旬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虽说有些晚了,但势必还得去查看一番。
四人提溜着油灯翻过一个小山包来到那坑边,李老头与另外两个山民依旧在此处没有离开,见楚念旬来了,赶忙招手,“你来瞧瞧,这究竟是个什么......瞧着不像是捕兽所用,且坑壁的泥土还有些潮,应当是这几日才挖的。”
楚念旬朝那一丈多深的坑内探了探头,转身将油灯交给木清欢就想要跳下去,却一下被她拉住。
“你下去作甚?!这坑这么深,还不知道底下有什么呢。”
楚念旬听出了木清欢话语里的焦急与担心,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无事,我心中有数。”
而后,便纵身一跃,来到坑底。
方才砸中老周的那块大石还在边上,用油灯一照,这坑中除了石头之外竟别无他物,就连坑边上的土都松松垮垮,用手扒拉一下便散落在了脚边。
“旬兄弟,如何了?”
小伍提溜着油灯往下照,还未看个明白就见楚念旬直接脚蹬着大石就回到了地面,脸色也甚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