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雄征猛地睁开眼睛,一股危机感瞬间涌上心头,他翻身坐起,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庄户,正小心翼翼地站在不远处,眼神中带着一丝畏惧和恭敬。
“少…少庄主,您…您怎么在这里?”庄户再次开口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晁雄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在现代社会了,而是在北宋时期,他现在是晁家庄的少庄主。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说道:“哦,我只是出来走走,透透气。”
庄户闻言,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晁雄征面前,恭敬地说道:“少庄主,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小的,小的这就去办。”
晁雄征看着眼前这个诚惶诚恐的庄户,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想他前世,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好歹也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如今却成了一个封建时代的少庄主,身边的人对他毕恭毕敬,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快乐。
他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庄户闻言,连忙躬身退下。
晁雄征看着庄户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生在了富贵人家,不用像那些庄户一样,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
他再次躺倒在草地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晁雄征猛地睁开眼睛,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他坐起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骑骏马,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马上骑着一人,身穿青衫,头戴方巾,正是郓城县的押司宋江。
晁雄征心中一喜,他正愁着无聊呢,没想到宋江就来了。
他站起身来,朝着宋江迎了过去。
“宋押司,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晁雄征笑着问道。
宋江勒住马缰,翻身下马,拱手说道:“贤侄,在下有要事与晁天王相商,不知令尊可在庄上?”
宋江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一阵尘土,呛得晁雄征咳了两声。
他眯起眼睛,看着宋江策马奔腾,心中却有些不满。
这宋江,来得倒是挺快,就是这排场,未免也太大了些。
“宋押司!”晁雄征扬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
宋江一个急刹,马匹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他掀下马背。
他连忙稳住身形,翻身下马,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这才看向晁雄征。
“贤侄,”宋江拱手道,“在下有要事相商,不知令尊可在庄上?”
晁雄征指了指庄内,眉头微皱,道:“父亲应该在厅堂处理庄内事务。”他注意到宋江的衣衫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位素来稳重的押司如此着急?
“贤侄,事不宜迟,在下先行一步!”宋江说着,便匆匆忙忙地朝着晁家庄的大厅走去。
晁雄征看着宋江的背影,心中更加好奇,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快步跟了上去。
此时,晁盖正端坐在厅堂的主位上,一手翻阅着账簿,一手捻着胡须,神色平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抬起头,便看到宋江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
“晁庄主!”宋江拱手行礼,语气有些急促,“愚弟今日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知。”
晁盖放下账簿,眉头微皱,“宋押司,何事如此慌张?”
“是公田所的事情!”宋江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他们要括取你们晁家的土地!”
“什么!”晁盖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燃烧,“他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我晁家土地的主意!”
宋江被晁盖的怒吼声吓了一跳,连忙劝道:“晁庄主息怒!息怒!如今公田所势大,万不可冲动啊!”他看着晁盖愤怒的面容,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今日前来,真是引火上身,怕是要被牵连其中了!
晁盖怒不可遏,双拳紧握,胸口剧烈起伏,怒吼道:“他们想要我晁家的土地,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晁庄主,你冷静啊!”宋江见晁盖如此激动,更是心惊胆战,连忙劝阻,“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如今之计,是想办法应对,而非逞一时之勇啊!”
晁盖怒视着宋江,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宋江见状,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晁庄主,愚弟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你切记不可妄动啊!”
他匆匆说完,也不等晁盖回应,便慌忙地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狼狈。
宋江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晁家庄的大厅,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
他慌忙地解开拴在马桩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扬起一片尘土,绝尘而去。
晁盖站在厅堂门口,望着宋江仓皇离去的背影,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无奈和苦涩。
他明白宋江的顾虑,官场上的人,最怕的就是被卷入是非之中,宋江此举,也是为了自保。
“爹,这宋江,也太不仗义了!”晁雄征走到晁盖身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晁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也有他的难处,不必强求。”他转头看向晁雄征,问道,“华寿,你关心此事?”
晁雄征的字正是“华寿”。
晁雄征点点头,“孩儿只是想知道,这公田所,究竟要括取多少土地?”
晁盖沉吟片刻,说道:“郓城县下,怕是有几十个村庄要遭此劫难。我晁家庄虽有些家底,不用像那些小民一样,靠欺压百姓度日,但这次,怕是也难免被括取一些土地。”
晁雄征闻言,心中一沉,他虽然穿越而来,对这北宋的土地没有多少归属感,但他也明白,土地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土地,是生存的根本,是安身立命的保障,失去土地,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爹,”晁雄征看着晁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晁盖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目光深邃而悠远,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华寿,去把刘唐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