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残阳如血,给晁家庄的青石板路镀上了一层暗红。
村口的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柴火气息,远处的田野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宁静,似乎东溪村括田的风波已经彻底平息。
晁家庄内,新来的江湖客三三两两地在庄内走动,脚步匆忙,为这个庄园增添了几分江湖气息。
一队快马从官道上疾驰而来,马蹄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
为首之人正是风尘仆仆的晁雄征,身后跟着晁三和时迁,三人身上还带着未散的寒意。
晁雄征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了赶上来的晁三,“马匹好生照看。”
“少庄主,您回来了!”一个看门的庄丁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庄主在后园,正与几位好汉饮酒。”
晁雄征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庄丁退下,随后他转头对身后的时迁说道:“走,随我一同去见我父亲。”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庄园的庭院,来到后园。
园内栽种着几棵老梅树,枝干遒劲,在寒风中傲然挺立,几点红梅在枝头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园中央摆着一张石桌,晁盖正与几人饮酒闲聊,谈笑风生。
坐在晁盖左手边的是一位手持羽扇,目光深邃的中年文士,正是吴用吴学究。
右手边则是一位头戴道冠,身穿道袍的清癯道人,想必就是入云龙公孙胜。
而旁边站着一位赤发虬髯的大汉,袒胸露乳,手持一根长柄钢叉,正是赤发鬼刘唐。
晁盖见到晁雄征归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华寿,你回来了?快来,我正与几位兄弟饮酒,正好给你介绍一番。”
晁雄征拱手道:“孩儿见过父亲,诸位好汉。”说罢,他目光转向身后的时迁,却发现时迁正好奇地打量着园中的众人。
“这位是?”晁盖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望向时迁。
“父亲,这位是时迁,江湖人称鼓上蚤,身手不凡,尤其擅长飞檐走壁之术。”晁雄征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晁盖闻言,浓眉微微皱起,上下打量着时迁瘦小的身影,拱手道:“江湖险恶,还望时迁兄弟莫要行差踏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晁雄征转向吴用等人,有些不情愿地拱手行礼:“吴先生,公孙先生,刘唐兄弟。”
吴用摇着羽扇,哈哈一笑:“几日不见,少庄主可是闯出了偌大的名号啊!‘小霸王’之名,如今可是响彻江湖!”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
晁雄征面色微红,轻咳一声道:“吴先生说笑了,不过是些许小事罢了。”
“少庄主散利于物,扶危济困,这可不是小事啊!”吴用目光炯炯,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想那蒋门神欺压良善,少庄主仗义出手,又分文不取,这份义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一旁的公孙胜也抚须点头道:“贫道也听闻了少庄主相扑胜蒋门神之事,如此义举,实乃江湖楷模。”
晁雄征谦虚地摆摆手,正欲开口,却听吴用话锋一转,说道:“只是不知少庄主今日带时迁兄弟前来,可是为了生辰纲之事?”
晁雄征神色一凛,沉声道:“正是。此事重大,孩儿有些想法,想与诸位商议。”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只是这劫取生辰纲,其中还有一些破绽……”
“哦?少庄主有何高见?”公孙胜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向晁雄征的
晁雄征环视众人,缓缓说道:“这生辰纲一路押送,看似戒备森严,实则……”他故意顿了顿,目光落在公孙胜身上,“我观公孙先生仙风道骨,想来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晁雄征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早听闻公孙胜有呼风唤雨之能,心中颇为好奇,便问道:“公孙先生,传闻道长可呼风唤雨,莫非真有此等仙术?”
公孙胜闻言,哈哈一笑,捋着胡须说道:“少庄主过誉了,贫道不过是略懂一些观天象、识天时的粗浅之术罢了,至于那呼风唤雨,不过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贫道还略懂一些炼丹之术,能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他顿了顿,”
晁雄征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接着问道:“先生,我之前曾听闻吴先生提及阮氏三雄,不知诸位是何与他们相识?”
吴用摇着羽扇,笑着说道:“少庄主果然心思缜密,阮氏三雄虽是渔民出身,却个个武艺高强,性子又直,是一等一的好汉。我等在石碣村与他们相识,当时我等也是见他们武艺高强,便动了招揽之心,日后或有大用。”
晁雄征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对吴用的眼光颇为佩服,这吴用果然不愧是智多星,看人极准。
此时,晁盖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迫不及待地说道:“华寿,你可知我们此次要劫取的乃是何物?说出来怕是吓你一跳!”
晁雄征故作惊讶地问道:“哦?莫非是什么稀世珍宝不成?”
晁盖哈哈大笑,得意地说道:“正是!此物正是蔡京送往京城的生辰纲!价值连城,若是能劫取,可抵得上我晁家庄数年的收入!”
晁雄征闻言,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装作吃惊地说道:“生辰纲?父亲,这可不是小数目啊,若是被朝廷知晓,岂不是要惹来大祸?”
晁盖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此事我已经和吴用先生、公孙先生他们商量好了,万无一失!再说了,如今这世道,朝廷昏庸,民不聊生,我们劫取这生辰纲,也是替天行道!”
晁雄征闻言,心中暗叹,父亲果然还是太过于鲁莽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沉吟道:“父亲,孩儿虽然不才,但也略通一些江湖之事,孩儿总觉得这生辰纲之事,还有诸多不妥之处。”
晁盖闻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说道:“此事我已经筹划多时,无需担心,你安心便是。”
晁雄征见父亲不以为然,心中焦急,但他也知道此时不可急躁,便说道:“父亲,孩儿只是担忧此事恐有变数,还需多加小心才是。我观父亲今日容光焕发,想来心情极佳……”
晁盖闻言,”
晁雄征见状,脸色微微一变,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眼神中充满了担忧,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石桌上的酒杯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晁雄征见父亲得意忘形,心中愈发焦虑,他微微皱眉,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父亲,孩儿有一事不明,您是否考虑过,若在劫取生辰纲时,父亲您被认出,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个人,尤其是晁盖,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父亲,此事非同小可,蔡京乃当朝权臣,若是被他知晓,不仅我晁家庄难保,连同几位好汉的安危也将受到威胁。”
晁盖闻言,脸色微变,而且,我有把握不被认出。”
吴用闻言,脸色微变,手中的羽扇微微颤抖,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有疏失。
他紧张地看向晁雄征,额头上渗出细汗:“少庄主言之有理,我也未曾想到这一层……”
晁雄征见众人脸色各异,心中稍安,继续说道:“既然如此,父亲可否将劫取生辰纲的经过详细说说,或许孩儿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希望晁盖能放下成见,认真对待。
晁盖见晁雄征态度诚恳,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问起,那我就说说。此次劫取生辰纲,主要是吴用先生的谋划,我们事先派了白胜前往大名府打探消息,得知蔡京的生辰纲将于某日某时经过黄泥冈,我们便在那一带设伏,由刘唐、公孙胜等人负责拦截,最终顺利得手。”
晁雄征听罢,眉头紧锁,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他缓缓说道:“父亲,白胜此人,虽有心机,但毕竟不是我们晁家庄的人,他如今是否还安全,我们不得而知。若是他被官府捉拿,供出我们的计划,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刘唐,脸上的怒气难以抑制:“那小子,当初就不该放他走,早知今日,就该一刀结果了他!”他拍案而起,满面怒容。
晁雄征眉头微蹙,但语气仍然平静:“既然如此,我们不可坐以待毙。父亲,孩儿建议即刻差人前往安乐村,查明白胜是否已经落入官府之手。”
吴用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叹服之色,拱手道:“少庄主果然思虑周密,此言甚是。我等确实疏忽了这一环。”
晁盖见状,点头道:“好,我即刻差人去打探白胜的消息。”他转头对晁三吩咐道:“你立刻带人前往安乐村,务必查清白胜的下落。”
晁三领命而去,后园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吴用等人的心情骤然沉重,失去了饮酒的兴致。
晁雄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