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的喧闹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虫鸣唧唧,偶尔一两声夜枭的啼叫划破夜空。
晁雄征拉着扈三娘的手,步履轻快地往后山走去。
山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动着扈三娘的鬓发,在她脸颊上轻轻扫过。
“慢些,慢些,”扈三娘嗔怪道,另一只手不自主地抚平被风吹乱的衣襟,“你走这么快作甚?若是被阿娘瞧见,又要唠叨我了。”
晁雄征回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放慢了脚步,却依旧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
扈三娘的脸颊微微泛红,心跳也有些加速。
后山一片静谧,只有月光透过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走到一处无人的僻静之处,晁雄征停下脚步,转身将扈三娘轻轻拥入怀中。
扈三娘的身子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淡淡的女儿香混着夜里的花香,钻入晁雄征的鼻息,让他感到一阵心旷神怡。
“三娘,”晁雄征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不要再上战场了,好吗?”
扈三娘闻言,身子一颤,猛地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为何?我……”
“嘘……”晁雄征用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嘴唇,“听我说……”
“每次你上战场,我的心都像被悬空吊着,一刻不得安宁,”晁雄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将扈三娘搂得更紧了些,“战场上刀剑无眼,我……我怕失去你。”
扈三娘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甜丝丝的,像是喝了蜜糖一般。
她能感受到晁雄征的担忧,那不是虚假的客套,而是真真切切的关怀。
她伸手环住晁雄征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包围。
“傻瓜,”扈三娘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不,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晁雄征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我不想赌,也不愿赌。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上战场了。”
扈三娘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可是……我的武艺……”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比起你的安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晁雄征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留在我身边,好吗?”
扈三娘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她自幼习武,早已将武艺视为生命的一部分。
让她彻底放弃上战场,她确实有些不舍。
“那……那我以后少上战场,”扈三娘试探性地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
晁雄征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疑,“不行,一次也不行。每次你上战场,我都提心吊胆,这种滋味我不想再承受了。”
扈三娘沉默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映照出她复杂的神情。
晁雄征的坚决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感受到他的深情,也能理解他的担忧,但她……
“我……”扈三娘刚想开口,却被晁雄征接下来的举动打断。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庞,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温柔的触感如羽毛般轻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三娘,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为难,但为了我,为了我们,答应我好吗?”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直击扈三娘的心房。
扈三娘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倒映着她娇羞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最终,她心中的坚冰被彻底融化,微微点头,轻声回应:“好,我答应你。”
晁雄征喜出望外,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温软的身体。
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放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样好像有些自私了。”
“嗯?”扈三娘疑惑地望着他。
晁雄征解释道:“你不上战场了,我却什么也不做,这样不行。不如这样,我跟你学射术,以后你若实在想出战,我就在后方为你压阵,为你保驾护航,如何?”
扈三娘闻言,心中如同蜜糖化开,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她再次拥抱住晁雄征,这次更加用力,“好,都听你的。”
夜色渐深,月亮悄悄爬上中天,两人在后山互诉衷肠,情意绵绵。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梁山寨门前,一百骑精锐的马军整装待发。
晁雄征身披银甲,手持长枪,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精神抖擞,英气逼人。
扈三娘则身着劲装,英姿飒爽,同样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与晁雄征并肩而立。
林冲手提丈八蛇矛,骑着黑色战马,紧随其后。
扈三娘看着晁雄征过于兴奋的模样,不由得掩嘴轻笑,“看把你乐的,今日只是去探营,又不是真刀真枪地干,值得这么高兴?”
晁雄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当然高兴,能与三娘并肩作战,哪怕只是探营,也值得我兴奋。”
扈三娘被他的话逗得心花怒放,俏脸微红,嗔道:“就知道哄我开心。”
晁雄征哈哈一笑,举起手中长枪,指向山下,“兄弟们,出发!”
马蹄声阵阵,一百骑马军如同一道钢铁洪流,卷起阵阵尘土,向山下疾驰而去。
阳光照耀在他们的盔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群天兵天将下凡一般。
晁雄征的心情愉悦极了,与扈三娘并肩而行,耳边是她清脆的笑声,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幸福感。
他转头看向扈三娘,正要说些什么,扈三娘突然伸出手指,指向前方,“前面有动静……”
马蹄声逐渐放缓,晁雄征三人勒住缰绳,停在距离官兵营寨约莫一箭之地的地方。
放眼望去,营寨连绵数里,旌旗猎猎作响,隐约可见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
“林教头,三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派些兄弟前去探查一番。”晁雄征放下手中长枪,神色凝重地说道。
林冲点了点头,手中丈八蛇矛一挥,身后立刻走出十余骑精锐的马军,在一名什长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向官兵营寨的方向疾驰而去。
“好强的杀气……”扈三娘眼神锐利,眉头微蹙,“这官兵的气势,与以往的那些乌合之众截然不同。”
晁雄征也感受到了那股隐隐的压迫感,官兵营寨中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令他心头微凛,看来这次来的官军将领确实有些能耐。
不多时,探查的马军返回,向晁雄征禀报:“寨主,官兵营寨戒备森严,营门紧闭,营内士兵人数众多,约莫有数千人。”
“嗯,知道了。”晁雄征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官兵营寨的方向,心中快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营寨中传来一阵号角声,紧接着,营门缓缓打开,一队队官兵鱼贯而出,为首一人身披重甲,手持双鞭,气势汹汹。
“梁山贼寇,胆敢前来挑衅!”那将领一声怒吼,声如洪钟,震得四周空气都仿佛跟着颤动起来。
晁雄征定睛一看,只见那将领身材魁梧,面目狰狞,一对虎目炯炯有神,正是那官军将领呼延灼。
呼延灼远远地便看到梁山马军中,为首的三人,正是晁雄征、林冲和扈三娘,不由得心中冷笑一声。
这三人名声在外,却也只是浪得虚名,竟然敢如此轻敌,只带区区一百人便敢来他营前挑衅,简直是自寻死路。
“传令下去!”呼延灼双鞭一挥,怒喝道,“今日,我要将这三个贼首擒拿,以震我官军之威!”
众官兵齐声应诺,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士气高涨。
战场上气氛瞬间凝固,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风,也仿佛在此刻停了下来。
晁雄征能感受到呼延灼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战意,那是一种久经沙场的自信和嗜血的渴望。
“大哥……”林冲正要开口,却见晁雄征策马上前,目光如炬。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