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百姓渐渐散去,那使枪棒的汉子也收起了家伙,正要离开。
晁雄征快步上前,抱拳道:“这位兄台,好身手!在下晁雄征,有礼了!”
汉子闻声转身,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映入眼帘,正是许久未见的薛永。
他先是一愣,随即惊喜交加:“晁天王?怎地是您!”
薛永的出现,让晁雄征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薛永接下来的话,却让这块大石再次悬起。
“晁天王,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件十万火急之事要告知!再晚两日,只怕宋公明哥哥和戴院长性命不保!”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李逵更是瞪大了双眼,瓮声瓮气道:“黑三郎和戴院长怎么了?莫不是有人敢欺负他们?”
晁雄征眉头紧锁,心中疑惑顿生:“薛兄弟,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来。”
薛永深吸一口气,将宋江题反诗,被黄文炳告发,戴宗受刑不过招供,如今两人都被江州府尹蔡九关押,不日便要问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完薛永的叙述,晁雄征等人皆是义愤填膺。
穆弘怒道:“这黄文炳真是个奸佞小人!我这就去江州,将他碎尸万段!”
晁雄征抬手拦住穆弘,沉声道:“穆弘兄弟稍安勿躁。此事蹊跷,还需从长计议。”他转向薛永,问道:“薛兄弟,宋江哥哥所写的反诗和书信,可有什么漏洞?”
薛永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疑惑:“这……小人也不知那黄文炳是如何看破的,只知道戴院长被打得皮开肉绽,这才招认了。”
穆弘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此处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回揭阳岭,再做商议。”
众人点头称是,一行人迅速离开了热闹的街市,朝着揭阳岭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众人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回到揭阳岭,薛永再次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讲述了一遍。
“如今江州城戒备森严,想要救出宋江哥哥和戴院长,恐怕不易。” 晁雄征沉吟道。
“怕个鸟!”李逵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
“俺这就去江州,杀他个片甲不留!”
“不可莽撞!”花荣连忙劝阻道。
“江州城高手如云,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忽听得山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众人回到揭阳岭,天色已近黄昏。
山风拂面,带来初秋的凉爽,却无法驱散众人内心的沉重。
晁雄征等人刚走到山岭入口,便见武松、鲁智深和孙二娘正迎上来。
“晁天王,这里呢!”武松远远地挥着手,魁梧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他快步走到晁雄征面前,抱拳行礼:“听闻晁天王在外,我们正担心呢。”
晁雄征点了点头,心中却无暇多言,便将薛永引见给众人:“武二郎、鲁大师、孙二娘,这位是薛永兄,有要事相告。”
薛永拱手施礼,简明扼要地将宋江题反诗被捕的经过再次讲述了一遍。
武松等人认真倾听,脸上的表情随着故事的发展逐渐变得凝重。
鲁智深听完后,却突然一拍大腿,怒声道:“宋公明这家伙,平日里那么大义凛然,没想到竟然怕死到吃屎求活!”
这番话一出,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孙二娘轻声道:“鲁大师,江湖传言未必可信,我们不应妄加评论。宋公明哥哥虽有种种不是,但毕竟是我们梁山的兄弟,如今落入困境,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孙二娘的话似是提醒,又似劝解,使得众人的态度各有不同。
武松皱了皱眉,低声道:“戴宗那家伙若早说清楚事情原委,我们也不至于匆忙赶来。这下倒好,宋江和戴宗都困在江州,却又不全说清楚,真是气人!”
晁雄征心中一凛,看向武松,沉声道:“武二郎,此话怎讲?”
武松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望着远方的山脉,缓缓道:“戴宗来揭阳岭时,说的含糊其辞,只说宋江有难,却没细说缘由。若是早说清宋江题反诗的事情,我们或许还能早作打算。”
就在这时,山下又传来一阵喧闹声,仿佛有更多的人正朝这里赶来。
李逵把一个茶杯放在桌子上,嘟囔着:“又来什么麻烦事了,真是让人头疼!”武松的话让众人心头一沉,原本焦急的气氛中,又多了一丝懊恼。
他紧紧握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可见内心波澜。
“早知如此,我就该拦着戴宗,问个清楚!”
李逵本就脾气火爆,听武松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木板都发出“吱呀”一声呻吟。
“俺就说那黑厮平日里就鬼鬼祟祟,这次果然惹祸了!吃屎求活,真是丢尽了梁山的脸面!俺看不如不管他,省的坏了咱们兄弟的名声!”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花荣眉头一皱,“李逵,你怎能如此说话?宋江哥哥纵有不是,也是我们梁山兄弟,怎能见死不救?”
“呸!”李逵丝毫不惧花荣的质问,唾了一口唾沫,瓮声瓮气道,“他宋江自己作死,怪得了谁?俺老黑就是看不惯这种窝囊废!俺们梁山好汉顶天立地,岂能和这种人同流合污!”说着,他抄起一旁板斧,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一下,震得地面都隐隐颤抖。
“谁要是敢拦着俺,就休怪俺老黑不客气!”
花荣见李逵如此蛮横不讲理,气得脸都涨红了。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李逵,厉声道:“李逵,休要胡言!宋江哥哥的恩情你都忘了?现在他有难,我们理应全力相救!你要是再敢说出这种话,休怪我不客气!”
李逵双眼圆瞪,毫不示弱地举起板斧,斧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语气粗暴,“花荣,你少在这里吓唬俺!俺老黑就看不惯你这种娘娘腔!不服气咱们就打一场,看谁厉害!”
“李逵!你——”花荣气得浑身发抖,伸手就要去拔腰间的长弓,却被一旁的孙二娘一把抓住。
“花荣兄弟,莫要冲动!”孙二娘使劲朝他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山下喧闹声越来越大,似乎有更多的人正朝这边聚集。
李逵冷哼一声,撇着嘴说道:“哼,又来什么麻烦事了,真是让人头疼!”他将板斧抗在肩上,瞪着花荣,粗声说道:“花荣,俺老黑今日不和你计较,你若再敢多嘴,就别怪俺老黑翻脸不认人!”
花荣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一股无名的怒火直冲脑门,他死死盯着李逵,缓缓说道:“李逵,你——”
“你什么你!俺老黑说的都是实话!”李逵粗声粗气地打断花荣,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花荣脸上,“那黑厮就是个窝囊废!吃屎?呸!想想都恶心!俺们梁山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花荣气得浑身发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羽箭,搭在弓弦上,箭头直指李逵,“李逵!你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我……”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晁雄征大喝一声:“都住手!”他一个箭步冲到两人中间,张开双臂,将两人隔开。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窝里反?!”他瞪着李逵,厉声道:“戴院长还在江州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争吵?!”
李逵闻言一愣,手中的板斧微微垂下,眼中的怒火也消散了几分。
“戴院长……对,戴院长还在江州!那黑厮俺可以不管,但戴院长是俺的兄弟!俺要去救他!”
晁雄征见李逵的态度有所缓和,心中稍安。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诸位兄弟,宋江哥哥和戴院长如今身陷囹圄,危在旦夕!我晁雄征恳请诸位兄弟助我一臂之力,救出宋江哥哥和戴院长!”
武松率先站出来,抱拳道:“晁天王,宋江哥哥虽然有错,但也是我们梁山兄弟,我武松愿助天王一臂之力!”
鲁智深也上前一步,双手合十道:“洒家也愿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孙二娘、花荣等人也纷纷表示愿意跟随晁雄征前往江州,营救宋江和戴宗。
见众人团结一心,晁雄征心中大定。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既然诸位兄弟都愿意帮忙,那我们事不宜迟,今晚就商议一下具体的行动计划!”
众人围坐在大厅中央,开始商讨营救宋江和戴宗的方案。
“江州城戒备森严,硬闯肯定不行。”花荣分析道,“我们需要一个万全之策,才能确保将宋江哥哥和戴院长安全救出。”
“俺觉得,咱们可以乔装打扮成商队,混进城去!”李逵提议道。
“不行!”武松否决道,“江州城门守卫森严,商队进城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很容易暴露。”
“那怎么办?”李逵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气氛渐渐变得紧张起来。
晁雄征沉思片刻,开口道:“我有一计……”
夜色渐深,山风呼啸。
揭阳岭大厅内灯火通明,众人围坐在一起,仔细聆听着晁雄征的计划,不时点头附和。
“就这么定了!”晁雄征一掌拍在桌子上,语气坚定,“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前往江州!”
“好!”众人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山风呼啸,树影婆娑。
揭阳岭上,一场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即将展开……
晁雄征走到李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