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骚扰如疾风骤雨般袭来,这一次,梁山贼寇显然更加肆无忌惮。
营帐外火光跳跃,刀剑碰撞声、士兵的惨叫声、马匹的嘶鸣声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
关胜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那是什么声音?”
“轰!”
一声惊天巨响,犹如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夜空的寂静。
整个营地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地面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爆炸产生的气浪裹挟着尘土和碎屑,扑面而来,呛得人呼吸困难。
“是火炮!”有士兵惊呼出声,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
“炸营啦!炸营啦!”尖叫声此起彼伏,彻底打破了军营内的秩序。
关胜心头一惊,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士兵,冲出营帐。
他举目四顾,只见营地内一片混乱,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士兵们东倒西歪,哭爹喊娘,如同无头的苍蝇般四处乱窜。
更可怕的是,在混乱中,一些士兵甚至自相残杀,刀剑相向,鲜血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骚扰,分明是攻心之计!
关胜心中暗骂梁山贼寇的奸诈。
“稳住!稳住!不要慌!”关胜一边高声怒吼,一边挥舞着手中大刀,试图震慑住那些慌乱的士兵,但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震天的喧嚣中。
又是一声炮响,比刚才那声更加震撼,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震裂开来。
这一次,营地的混乱程度达到了顶点,士兵们彻底失去了理智,互相踩踏、推搡,惨叫声更加凄厉。
“将军!末将请战!”宣赞气喘吁吁地跑到关胜面前,脸上充满了怒火和不甘,“请将军允许末将率领一队人马,杀出去将那些贼寇一网打尽!”
关胜看了一眼宣赞,他身上的盔甲有些凌乱,脸上也被蹭上了一些尘土,但眼神中却透露出无所畏惧的战意。
此时此刻,他很清楚,只有出击才能稍微稳定军心。
“好!”关胜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我给你一千精兵,务必小心,切不可贪功冒进。一旦发现不敌,立刻撤退。”
“末将遵命!”宣赞抱拳领命,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他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战意,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地发泄一番了。
他转身朝着自己的队伍走去,步伐坚定而有力。
随着他高声呼喝,一千精兵迅速集结,刀剑出鞘,在火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寒光。
“弟兄们!随我杀敌!让那些梁山贼寇看看我大宋儿郎的厉害!”宣赞拔出腰间佩刀,指向营外,怒吼一声。
士兵们也跟着齐声高呼,声势震天,仿佛要将黑夜彻底撕裂。
宣赞率先冲出营门,紧随其后的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气势汹汹地朝着黑暗中冲去。
然而,就在他们冲出营门的瞬间,所有的炮声戛然而止,只留下弥漫的硝烟和混乱的战场。
关胜站在营门口,看着宣赞领兵冲杀出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感觉有些疲惫。
“不对劲……”
关胜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刚才的炮火猛烈异常,却并未造成多少伤亡,更像是……
故意制造混乱。
他猛然醒悟,“不好!中计了!”
宣赞率领的一千精兵冲出营门,却发现营外空无一人,只有燃烧的火把散落在地上,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
他勒住战马,环顾四周,除了夜色笼罩下的空旷田野,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贼寇呢?”宣赞心中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他感觉自己被戏耍了。
“将军!没有发现贼寇的踪迹!”一名士兵上前禀报。
“该死!”宣赞狠狠地捶了一下马鞍,他知道自己中了梁山军的诡计,急忙下令撤回军营。
回到营中,宣赞将情况禀报给关胜。
“将军,末将无能,中了贼寇的奸计,请将军责罚!”
关胜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此事不怪你。梁山贼寇狡猾多端,我们都中了他们的圈套。”他环顾四周,看着混乱不堪的军营,士兵们惊魂未定,士气低落,心中充满了无奈。
今夜的骚扰,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但却彻底扰乱了军心,这比损失几百士兵还要严重。
“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一日,加强戒备,严防贼寇再次来袭!”关胜下令道。
听到可以休整的命令,士兵们顿时欢呼雀跃,他们早已疲惫不堪,只想好好睡一觉。
关胜换岗之后,士兵们纷纷钻进帐篷,倒头便睡,鼾声如雷。
军营中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火头军还在忙碌着准备饭食。
“吃饭了!吃饭了!”火头军扯着嗓子喊,却无人回应。
他走到一个帐篷前,掀开帘子一看,只见里面挤满了士兵,一个个睡得正香,对他的叫喊声充耳不闻。
火头军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饭菜放在一旁,转身去叫其他人。
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飘散在军营中,却无法唤醒这些沉睡的士兵。
他们实在太累了,只想好好休息,什么也不想管。
“将军,您看……”一个士兵指着远处,声音有些颤抖。
关胜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正朝着军营的方向缓缓移动……
地平线上的黑线越来越粗,越来越清晰,逐渐显露出大军行进的轮廓,旌旗招展,刀枪林立,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向着大宋官军营地席卷而来。
“梁山贼寇!是大队人马!”探马飞奔而来,惊恐地禀报。
关胜心中一沉,连忙问道:“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约莫有数千之众!”探马的声音有些颤抖。
“传令下去,全军集合!准备迎敌!”关胜脸色阴沉,高声下令。
沉睡的士兵们被急促的号角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慌乱地穿戴盔甲,拿起武器,跌跌撞撞地冲出帐篷,集结在校场上。
不多时,梁山大军已逼近官军营地,旌旗猎猎作响,杀气腾腾。
晁盖身穿黄金锁子甲,骑着照夜玉狮子马,立于阵前,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人马。
“哪位兄弟愿意去搦战?”晁盖环顾四周,高声问道。
“小弟愿往!”林冲手持丈八蛇矛,策马而出,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好!林教头武艺高强,定能旗开得胜!”晁盖抚须大笑。
林冲纵马来到两军阵前,高声喝道:“关胜!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关胜早已按捺不住,他自恃武艺高强,岂能容忍梁山贼寇如此嚣张?
他当即打马出营,来到林冲面前。
“林冲!休得猖狂!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关某的厉害!”
两人二话不说,挺枪舞矛,战在一处。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杀得难解难分。
关胜手中青龙偃月刀上下翻飞,刀风凛冽,如同狂风暴雨般袭向林冲。
林冲则以丈八蛇矛灵活应对,招招精妙,如同毒蛇吐信,直取关胜要害。
两马盘旋,兵器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交鸣声。
火星四溅,尘土飞扬,两人身影交错,难分彼此。
梁山阵中,吴用捋着胡须,眯着眼睛,静静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局势。
“这关胜果然名不虚传,武艺不在林教头之下。”吴用低声说道。
晁盖点了点头,“此战恐怕难以速胜。”
大宋官军阵中,宣赞等人也看得心惊肉跳。
“林教头的武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宣赞赞叹道。
郝思文点头道:“是啊,与关胜将军斗得旗鼓相当,实属难得。”
双方激战正酣,突然,吴用计上心来,附在晁盖耳边低声说道:……
吴用低语道:“哥哥,关胜此人武艺高强,若能招安入伙,定能为我梁山添一员猛将。不如用计,诱他归降。”
晁盖闻言,双目一亮,捋须笑道:“军师此计甚妙!如何才能引他入彀?”
当下,众人围拢过来,低声商议。
帐中气氛和谐,丝毫不见战前紧张。
刘唐瓮声瓮气道:“依我看,直接冲杀过去,将那关胜活捉了便是!”
晁雄征摇摇头,道:“强攻虽可解一时之快,但伤亡必重。不如设下埋伏,先挫其锐气,再以言语劝降。可使兵不血刃,化干戈为玉帛。”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称是,权衡利弊,皆认为晁雄征之计更为稳妥。
“此计可行!”吴用笑着说道,眼中精光闪烁,“需有人佯装不敌,将关胜引入圈套。”
呼延灼抱拳道:“某愿领此重任!”
韩滔皱眉道:“只怕关胜未必会上当啊。”
众人一时语塞,陷入沉思。
此时,战场上,关胜久战不下,已然力怯。
他手中大刀挥舞的速度逐渐减缓,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猛然一拨马头,虚晃一招,便回马撤回了营门。
林冲并未追赶,而是勒马停在原地,看着关胜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关胜一回到营中,就大声喊道:“放箭!放箭!”
大宋官兵听到命令,纷纷搭弓上箭,朝着梁山军射去,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梁山军早有准备,步军齐齐冲锋,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大宋官军的营地。
刀枪碰撞,喊杀声震天,两军再次陷入混战。
此时,吴用看着战场上的情景,附在晁盖耳边低语道:“时机已到,可以开始了……”
晁盖闻言,微微点头,脸上一抹笑意浮现,朝着身后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