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高举的方天画戟,带着死亡的气息,直劈而下,目标直指吕方、郭盛二人。
戟刃尚未落下,那股凌厉的寒风,已然让两人遍体生寒,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裹挟着劲风,自侧方电射而来!
“嗖!”
破空之声尖锐刺耳,宛如死神的低语。
史文恭悚然一惊,本能地感到一股强烈的威胁。
他眼角余光瞥见,那是一柄飞刀,刀身狭长,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光,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史文恭心中怒骂,不得不放弃即将到手的战果。
他手腕一抖,方天画戟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的弧线,准确地击打在飞刀之上。
“当”的一声脆响,飞刀被磕飞,却也让史文恭错失了斩杀吕方、郭盛的绝佳机会。
生死瞬间,吕方、郭盛二人也顾不得虎口震裂,强忍着剧痛,奋力挺起手中长戟,一左一右,直刺史文恭的咽喉要害。
两道寒光,如同毒蛇吐信,角度刁钻狠辣,势要将史文恭一击毙命!
“找死!”
史文恭怒吼一声,眼中凶光毕露。
他身经百战,生死搏杀的经验何等丰富,岂会被这两个小辈轻易得手?
他猛然发力,双臂肌肉虬结,手中的方天画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后发先至,狠狠地砸在吕方、郭盛的长戟之上。
“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同时响起,吕方、郭盛手中的长戟应声而断,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两人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涌来,虎口彻底崩裂,鲜血淋漓,手中的断戟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
史文恭得势不饶人,方天画戟再次扬起,这一次,他要彻底结果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吕方、郭盛身前。
“休伤我兄弟!”
一声暴喝,宛如平地惊雷,震得人耳膜发疼。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骤然冲至,手中一杆长枪,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直取史文恭。
长枪如龙,带着破空之声,直取史文恭面门。
史文恭心中一凛,感受到来人枪法精妙,力道十足,不敢怠慢,手中方天画戟回旋,以戟杆格挡。
“当!”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两人身形俱是一震。
史文恭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虎口隐隐作痛,心中暗惊:来者何人,竟有如此实力?
他目光一扫,却见来人正是先前掷出飞刀的汉子,虬髯戟张,面色冷峻,正是梁山好汉“扑天雕”李应。
李应一击未中,枪势不停,手腕一抖,长枪如同灵蛇一般,再次袭向史文恭。
史文恭不敢硬接,只得施展身法,在枪尖之下辗转腾挪。
两人你来我往,转眼间已过了数招,枪戟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战况异常激烈。
周围梁山头领见状,纷纷围拢上来,准备合力将史文恭拿下。
史文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心中暗道不妙。
他虽自诩武艺高强,但此刻孤身一人,若被群起而攻之,恐怕难以脱身。
想到此处,他虚晃一招,逼退李应,随即怒吼一声,手中方天画戟横扫而出。
“休要纠缠!”
他趁势一跃,跳出战圈,向曾头市阵地飞奔而去。
梁山军士卒见状,纷纷高声呐喊,紧追不舍,杀声震天,响彻旷野。
“杀啊!别放走了那厮!”
李逵挥舞着两把板斧,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冲在最前面。
他双目赤红,死死盯着前方曾头市的丁壮,仿佛猎豹盯上了猎物。
“俺老黑要将他们砍成肉泥!”
焦挺紧随其后,生怕李逵冲撞出什么意外。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提醒道:“黑哥,莫要冲得太快,小心有诈!”
李逵哪里听得进去,只顾着一味向前猛冲。
他追逐着曾头市溃退的丁壮,脚下生风,眼看着就要追上。
突然,他脚下一空,身子猛地向下一沉。
“哎哟!”
李逵一声惊呼,身子悬在了半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踩进了一个陷阱!
他只觉得脚踝处一阵剧痛,下意识地挥舞着手中的板斧。
幸好焦挺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李逵的手臂,用力将他拉了上来。
李逵狼狈地爬起身,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后背冷汗涔涔。
他低头一看,只见陷坑内插满了削尖的木桩,若是掉下去,恐怕早已被刺成筛子。
“好险!”李逵长舒一口气,惊魂未定。
他抬头看着前方,脸上露出疑惑之色,自言自语道:“这……这是什么?为何这里有坑?”
李逵的遭遇并非个例,由于他带头冲锋,不少梁山士卒也紧随其后,只顾着追赶溃逃的曾头市兵马,根本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陷阱。
一时之间,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纷纷中招,掉入陷坑之中。
“啊!我的腿!”
“救命啊!这里有坑!”
陷坑内,削尖的木桩泛着寒光,鲜血瞬间染红了泥土。
那些掉入陷坑的士卒,非死即伤,哀嚎声震天动地。
林冲见状,眉头紧锁,心中暗叫不好。
他想起出发前,晁雄征曾多次叮嘱,曾头市地势复杂,恐有埋伏,务必小心谨慎。
可如今,还是有不少兄弟着了道。
“鸣金收兵!停止追击!”林冲当机立断,高声下令。
急促的锣声响起,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空回荡。
梁山军士卒闻声,纷纷勒住战马,停止了追击。
但前方已经冲出去的士卒,听到金锣声,也只能无奈的停止追击,缓缓撤退。
曾头市的兵马见状,也纷纷退回寨中,紧闭寨门,严阵以待。
吴用摇着鹅毛扇,看着曾头市戒备森严的样子,心中暗叹一声。
他知道,今日想要攻破曾头市,恐怕是不可能了。
“收兵回寨!”吴用无奈地下令。
梁山军如潮水般退却,留下了一地的狼藉和伤亡。
待梁山军退去后,曾头市紧闭的寨门依旧没有打开。
第二天,梁山军再次来到曾头市寨门前叫嚣挑战,想要激怒曾头市的人马出战,但是曾头市的人马就好像是听不见一样,任凭梁山军如何叫骂,依旧紧闭寨门,没有丝毫动静。
面对曾头市的龟缩战术,吴用也一筹莫展,只能无奈地再次下令收兵回寨。
梁山军大寨内,气氛压抑而沉重。
“这曾头市,真是难啃的骨头!”李逵一屁股坐在地上,瓮声瓮气地说道,想起昨日的陷阱,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曾头市寨内,史文恭和苏定正在清点兵马伤亡。
“他娘的,梁山这群贼寇,下手真狠!”苏定看着伤亡的数字,忍不住骂道。
“哼,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若非他们人多势众,我早就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史文恭冷哼一声,
两人正在说话间,忽然,一个曾头市的喽啰走了进来,对着两人拱手说道:“启禀史教师、苏教师,长者有请。”
史文恭闻言,但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便和苏定一同向曾长者的住处走去。
“长者这个时候找我们,莫非是想……”苏定一边走,一边低声说道。
“不管他想做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史文恭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他倒要看看,这个曾长者,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夜风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吹拂着曾头市的寨墙。
史文恭面色铁青地走入曾长者的院落,苏定紧随其后,两人身上都带着未干的血迹,那是属于敌人的,也是属于自家兄弟的。
院内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平日里喧闹的曾家五虎,如今只剩下了三个,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面色苍白如纸,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那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却依旧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
曾长者坐在主位上,须发皆白,往日精明的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
他看着走进来的两人,浑浊的
“今日一战,我曾头市伤亡惨重啊!”曾长者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
史文恭闻言,心中冷笑,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只是拱手道:“长者,胜败乃兵家常事,梁山贼寇虽然凶猛,但我曾头市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长者,万万不可啊!我曾头市世代忠良,岂能与贼寇媾和?若是传出去,岂不成了通匪卖国的奸贼?”史文恭还未说完,曾长者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曾长者身边站着的曾索也连忙附和道:“是啊,爷爷,万万不可与梁山贼寇求和!”
“唉……”曾长者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地说道:“老夫又何尝想与贼寇求和?只是我曾头市的儿郎,已经经不起更多的伤亡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被梁山贼寇踏平了!”
“长者,与其苟且偷生,不如奋起一战,就算战死沙场,也比背负骂名要强!”史文恭语气坚定,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史教师说得对,我们曾头市的男儿,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曾索也挺起胸膛,大声说道。
曾长者看着两人坚毅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动。
他知道,史文恭和曾索说得都有道理,但此刻,他更害怕的是曾头市的覆灭。
但是史文恭说的也没错,若是自己真的跟梁山求和,那自己曾家世代清誉可就毁于一旦了啊。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紧闭寨门,坚守待援!”史文恭
“长者英明!”曾索兴奋地说道。
“史文恭,你武艺高强,就由你带领丁壮,严守寨门,务必不能让梁山贼寇踏入我曾头市一步!”曾长者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
“长者放心,有我史文恭在,梁山贼寇休想得逞!”史文恭自信满满地说道,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梁山贼寇铩羽而归的狼狈模样。
史文恭见状,便拱手告退,带着苏定离开了院落。
曾索站在原地,看着史文恭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总觉得,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爷爷,您真的相信史文恭吗?”曾索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曾长者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中,闪烁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光芒,他并没有回答曾索的问题,只是缓缓说道:“你去看看,粮草还够支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