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慕容彦达看着城下黑压压的梁山士卒,只觉两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他后悔极了,不该听信纪安邦的鬼话,派他去劫营。
如今梁山大军兵临城下,气势汹汹,他却损兵折将,士气低落,这仗还怎么打?
想到这里,慕容彦达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强撑着身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他知道,此刻自己决不能露怯,否则城中守军必然军心涣散,不战自溃。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巡视着城墙上的守军,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今日我与你们同在,誓死守卫青州城!梁山贼寇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何足惧哉!”然而,他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慕容彦达不安地来回踱步,不时地向城下张望,手心沁出了汗水。
他看到梁山军阵中有士兵推出了壕桥和填壕车,紧接着,五员梁山头领骑马而出,径直向城门而来。
慕容彦达心中疑惑,不知梁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只派了五个人前来?
难道是想诈开城门?
他不敢大意,连忙喝令弓箭手准备,箭头对准了那五员头领,厉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城楼上弓弦震动,一支支箭矢蓄势待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慕容彦达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来人的面目。
他认出了为首一人正是晁盖的儿子,晁雄征!
其余四人分别是花荣、史文恭、宣赞和孙立。
这五人都是梁山赫赫有名的战将,尤其是晁雄征和花荣,更是以箭法闻名。
慕容彦达心中更加疑惑,这五人突然来到城下,究竟意欲何为?
他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放箭!”慕容彦达猛地大喊一声。
城楼之上,慕容彦达的厉喝声还未散尽,便见那为首的晁雄征已然弯弓搭箭,动作快如闪电。
只听“嗖”的一声锐响,一支利箭挟着破空之势,直奔慕容彦达的面门而来!
慕容彦达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
生死关头,他多年的官场经验和求生本能爆发,身子猛地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箭。
然而,他身后的一个倒霉的公人却没那么幸运了,那箭矢直接贯穿了他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那公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慕容彦达惊魂未定,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那是箭矢带起的劲风刮伤了他。
他再看向地上那具尸体,那公人眼睛瞪得老大,仿佛死不瞑目。
“放箭!放箭!给本官射死他们!”慕容彦达色厉内荏地嘶吼着,声音都有些变调。
他已经被晁雄征这一箭吓破了胆,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仪态,只想尽快将这些梁山贼寇射杀。
城楼上的弓箭手们也纷纷行动起来,他们拉满了弓弦,将箭头对准了城下的晁雄征等人。
一时间,箭如雨下,密密麻麻地向晁雄征他们射去。
然而,晁雄征等人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早有准备,在慕容彦达下令放箭的同时,也纷纷弯弓搭箭,向城楼上的弓箭手们射去。
花荣的箭精准无比,每一箭都能带走一个弓箭手的性命。
史文恭的箭则充满了力量,射出的箭矢如同重锤一般,直接将那些躲在盾牌后面的弓箭手连人带盾一起击倒。
宣赞和孙立的箭也毫不逊色,两人配合默契,一箭接一箭,将城楼上的弓箭手们射得抬不起头。
仅仅一轮齐射,城楼上的弓箭手便死伤惨重。
慕容彦达见状,更是气急败坏,他大声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分散开!不要挤在一起!给我狠狠地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射死一个梁山贼寇,赏银十两!”
在重赏的刺激下,城楼上的弓箭手们也顾不得恐惧,纷纷散开,各自寻找掩体,然后对着城下漫无目的地乱射。
一时间,城楼上箭矢横飞,场面一片混乱。
慕容彦达也躲在女墙后面,不敢露头,他只觉心惊肉跳,仿佛死神就在身边。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惊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人!不好了!梁山贼寇…有古怪!”
慕容彦达猛地转过头,却看到那个士兵正指着城下,面色惨白,浑身颤抖。
慕容彦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晁雄征缓缓抬起了手臂。
城楼之上,箭如雨下,其间夹杂着几支呼啸而至的神臂弩箭,威力惊人。
慕容彦达躲在女墙后,心惊胆战,只盼着这些箭矢能尽快耗尽。
却见城下,晁雄征临危不乱,手中长弓舞动如风,将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拨开。
孙立则挥舞手中长刀,刀光闪烁,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将射向其他人的箭矢尽数挡下。
花荣、史文恭、宣赞三人则抓住机会,箭无虚发,专挑那些躲在掩体后面的弓箭手射杀。
几轮对射下来,城楼上的弓箭手死伤惨重,哀嚎声此起彼伏。
而梁山五人,却毫发无伤,镇定自若。
慕容彦达透过女墙的缝隙,看到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暗骂这群梁山贼寇,箭术竟如此精湛。
正在他疑惑之际,眼角余光瞥见梁山军阵中的壕桥已被推至护城河边,紧接着,一辆辆填壕车也缓缓驶向城门。
慕容彦达心中更加疑惑,不知梁山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突然,填壕车上的士兵们纷纷撤离,向后方跑去。
慕容彦达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连忙探出头,想要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传来,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慕容彦达只觉脚下一阵剧烈的晃动,紧接着,他便看到自己脚下的城楼,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一般,轰然崩塌!
砖石飞溅,尘土飞扬,慕容彦达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抛向空中,耳边呼啸着狂风,眼前一片模糊。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身体在空中翻滚着,仿佛一片无根的落叶。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彦达在空中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梁山军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竟能将坚固的城楼炸毁。
就在慕容彦达不知所措之际,城下的晁雄征却缓缓拨转马头,口中轻声说道:“撤……”
震耳的轰鸣声还未散去,弥漫的硝烟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晁雄征只觉得胯下战马一阵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他掀翻下地。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口中发出低沉的“吁”声,总算将受惊的战马控制住。
待硝烟稍稍散去,眼前景象令他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坚不可摧的青州城门,此刻已成了一片废墟。
巨大的石块散落一地,城墙上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仿佛被一只巨兽狠狠撕咬了一口。
护城河上的壕桥断裂开来,在河面上摇摇摆摆。
身后的梁山将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惊呆了。
有人目瞪口呆,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妖法?”有人则兴奋地挥舞着兵器,高声呐喊:“城门破了!冲啊!”
晁雄征率先反应过来,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断裂的壕桥摇摇晃晃,战马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对岸。
壕桥与河岸之间还有一道不小的缝隙,晁雄征翻身下马,搬起一块巨石,填补了缝隙,然后再次跃上战马,一马当先,冲入了青州城。
梁山兵马紧随其后,如同潮水般涌入城中。
城楼上残存的守军,眼见大势已去,纷纷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城破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青州城的大街小巷,百姓们纷纷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慕容彦达不知所踪,城中一片混乱。
晁盖闻讯大喜,立即分兵攻打青州下辖的各县,并开始筹备称王之事。
梁山上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个崭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禀报寨主,城中已肃清,百姓们……”一名喽啰话还没说完,便被晁盖挥手打断,“不必多言,一切按计划进行。”他眼中闪烁着精光,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李清照……应该也快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