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斌拨通了廖森的电话,简要说明了情况:“廖专员,青塘帮的局势正如您所料,青塘帮内部已经有人谋划挑起周良和胡聪的争斗,企图重新洗牌。我们现在掌握了一些关键信息,但在行动决策上还需要您的指导。”
廖森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说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大规模械斗绝不能发生,这会给整个地区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那个林业就是你说的线人吧?我想跟他见一面。”
郑和斌有些为难:“廖专员,林业目前正与卫小汉周旋,我们不想让他暴露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廖森却态度坚决:“正因为他处于漩涡中心,我才更要见他。我有我的考量,或许能从他那里找到一个既能平息纷争,又能彻底解决青塘帮问题的办法。你告诉我他的位置就行了,我自有安全的法子见到他。”
郑和斌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林业一个月没有开摊了,还好他的食材都是采购新鲜的,店里也并没有什么食材被浪费掉。
简单的扫了一下灰尘,便坐下来等待卫小汉。
吴豹已经帮他确认过了,现在他的店铺已经没有人盯梢,所以他才敢让卫小汉来他的店里见面,金刚大学附近除了宾馆,还真没几个烂仔喜欢在这边瞎逛。
“老板,有什么吃吗?”一个声音突然打断正在闭目养神的林业。一个梳着油头,穿着夹克的男人走进了店里。
“不好意思哈,今天没买菜。”林业从躺椅上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油头男子正是廖森,他像是没有听到林业话一样,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说道:“没事,那我喝点东西吧。有没有可乐?”
“有,你要冰的还是不冰的?”
“肯定是要冰的啦,可乐不冰哪里好喝。”
“行!”林业爽快地开了一瓶给对方,自己也开了一瓶雪碧,坐在了廖森对面,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应该就是郑和斌跟他说今天会有人来找自己的那个人吧。
“林小哥,听说你以前是个厨师而已,为什么会想着给雷公报仇啊?”廖森见对方也知道自己了,干脆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林业没想到对方竟然问这个,实话实说道:“雷公的女儿,被他们逼得躲去外地了,不把他们解决了,她回不来。”
“那实际上江湖上的恩怨与你无关咯?其实你没有必要踏入这趟浑水的。好好的地过生活不好嘛?”
林业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我也不想卷入这些是非,但有些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雷公对我有恩,他落得如此下场,女儿也流落在外,我若坐视不理,良心难安。”
廖森喝了一口可乐,缓缓说道:“你有这份情义,难能可贵。但你也清楚,这黑社会的世界,充满了血腥与暴力,就算你解决了他们,肯定也会有人像你一样,替他们报仇,所以说你进来了,就很难出去了。”
林业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很难,但我会尽力。”
廖森微微眯起眼睛:“你有这样的想法,很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为雷公报了仇,之后呢?青塘帮依然会是一个犯罪组织,依然会危害社会。”
林业皱起眉头:“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能改变什么?”
廖森放下可乐瓶,认真地看着林业说:“你可以改变很多,就看你想不想。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掌控青塘帮,甚至整个金港的黑道,将它引向正途,你会怎么做?”
林业听到廖森的话,心中一惊,连忙说道:“您可别乱开玩笑,我只是个普通百姓,哪有那本事掌控金港黑道。我之所以卷入青塘帮的事,不过是想让雷公的女儿安全回金港而已。我可从未想过要在这黑道里搅和。”
廖森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你能坚守本心,不被黑道的利益所诱惑,这很好。但你要知道,现在的局势很复杂,青塘帮内乱一触即发,若不能妥善处理,金港必将陷入血雨腥风。你虽然不想混黑道,可你如今身处这漩涡之中,已经难以全身而退。”
林业皱起眉头:“那我该怎么办?我只是按照郑和斌警官的指示,在合适的时候给你们传递消息,尽量避免大规模的冲突。”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即便是不起冲突,但他们的本质,还是会对社会的秩序是造成负面的影响!就好像一个人身上长了一个瘤子,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医生就会做手术让你切掉它。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了这个手术,所以只能慢慢做化疗,让它减少对身体的伤害,这个比喻,够直白了吧?”
林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您的意思是,我们不能直接铲除青塘帮,只能慢慢削弱它的危害?”
廖森肯定地回答:“没错。黑社会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们以放纵人性之恶来吸纳意志不坚定之人,再驱之以利益,形成严密的组织架构。当形成一定的规模,就会向上发展,腐蚀官员,为非作歹,祸害百姓,最终形成危害社会的毒瘤。”
林业听得是懂非的,感觉廖森这是给他洗脑一样。
“郑局给我看过你的资料,林业,你可以成为我们实施‘化疗’的关键因素。我们打算反向治疗,不再单纯地由警方进行镇压,头疼治头,脚痛医脚这一套,而是直接在黑帮中植入一个人物,让他有一定的人脉与威望,能够以一种相对超脱的视角去影响帮派中的底层人员,达到瓦解毒瘤的目的!”
如果此时有一道光打在廖森的身后,那妥妥地就成一个耶稣了。
“我听不懂......说人话。”林业翻了个白眼。
“就是我们把你塑造成一个黑道里很牛逼的人,然后让下面那些像卫小汉这样的人崇拜你,然后你让他们相信你那么厉害,是因为你从小都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吃东西从来不剩饭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