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急匆匆地走出会议室,心里一片混乱。
回到省厅后,他径直走进办公室,毫不犹豫地让助手调出孙连城杀人案的所有监控资料,并要求马上获取被加密的法医鉴定报告。
“快,立刻!每一份资料我都要。”
赵东来的语气冷静却充满迫切,他知道时间紧迫。
助手快速操作电脑,几分钟后,屏幕上显示出孙连城案的监控录像。
赵东来盯着屏幕,眼神变得更加专注。
他仔细观察孙连城与每一个受害者接触的细节。
监控中,孙连城的手掌始终贴着受害者的后脑勺。
赵东来的眉头紧皱,神情变得愈发凝重。
他立刻调出了法医鉴定报告,目光紧盯着每一行文字。
报告中详细描述了所有受害者的死亡情况——脑部被完全取走,现场未见任何搏斗迹象,头部是唯一的致命伤。
“这和当前案件几乎一模一样。”
赵东来低声嘀咕,脸上浮现出一丝冷意。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这个怪物和孙连城之间,真的有联系吗?
他接着再次翻看监控视频,逐一分析每个细节。
接着,赵东来回想起孙连城的过往。
第一次作案,他在自己的家里杀死了三人。
紧接着,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又杀害了十八人。
这些案件的受害者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第三次,就是第一次出现触手怪的时候,那是在餐厅,死者人数激增,达到了几十人。
从此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规模,更多的人成为了他的目标。
到了第四次案件,怪物的暴行达到了恐怖的巅峰。
那次他在电影院行凶,一个电影场近五百人丧命,现场一片混乱,死者尸横遍地。
随后,案件的规模进一步扩大。
互联网大厦发生了大规模杀戮,数以千计的员工死于非命。
多个小区成为了怪物作案的地点,每一次行动都让人心惊胆战,受害人数不断攀升,直到数千人。
最震惊的案件发生在最近,七十万人失踪,汉东省的局势彻底失控。
赵东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眼前的监控录像,心中逐渐涌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这一切,真的与孙连城有关?他才是源头?”
赵东来自言自语,脑海中的疑云越来越重。
他意识到,当前的触手怪和孙连城之间,是可以联系起来的。
每一次案件的扩大,每一次受害人数的暴增。
赵东来盯着屏幕,眼神愈发凝重。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他自己的疑问:
“如果孙连城是源头……可是,他已经死了。”
赵东来看着监控,孙连城的双手贴着两人的后脑勺,两人就帮他制服了另一人。
难道说,这个怪物可以控制别人的身体?
他的思绪飞速转动——如果怪物可以控制孙连城的身体,那么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怪物借用孙连城的身体,操控他去控制其他人。
控制了孙连城,就意味着怪物可以继续作案。
可是之后的怪物为什么越来越强大了?
他要变强的前提是活着。
如果它真是控制孙连城,那么孙连城明明已经死了,停尸房里还躺着他没有动静的尸体。
赵东来紧紧盯着画面,心跳加速。
它是寄生的,它寄生在了别人的身上!
之后怪物又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这个怪物是寄生的!
那他寄生到谁身上呢?
赵东来看着监控。画面中的孙连城把侯浩然推入了一个房间,几分钟后,侯浩然走了出来。
这是与怪物唯一共处后出来的人。
侯浩然?
赵东来低声重复了这个名字,眉头深锁。他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所以!
所以!
所以,怪物在侯浩然身上?
几分钟的时间,足够怪物完成寄生的转移。
如果侯浩然在出来后发生了某种变化,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赵东来用力捏了捏拳头,心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之后怪物在侯浩然的身上继续进化,继续吃了更多人的脑子。
而且强大到可以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情况下让70万人消失?
让人消失,其实是让人化作某种液体。
这一点和孙连城家里消失的三人可以对应。也可以和电影院里那些失踪的人对应。
赵东来推理通了。
赵东来的思维突然一片空白,整个房间似乎变得闷热,他感到一阵窒息。
脑海中那一连串的推理终于拼凑在一起,他猛然意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天晚上……是我……”他低声喃喃自语,眼神渐渐迷离。
那一夜,他亲自把怪物释放了——他按下了法医报告,取消了对侯浩然的审查,实际上,这一切无意间给了怪物一个宝贵的发育时间。
空气仿佛变得更加稀薄,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
赵东来头晕目眩,所有的情节在脑海中交织成一团乱麻,无法理清。
他的心跳加速,愈发感到自己正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
他忍不住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但这一举动在旁人眼里,完全没有预兆。
赵东来的手掌有些颤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猛地击打着自己。
旁边的助理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厅长的异常举动。
其他的公安厅同事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赵东来,不明所以。
他们甚至没有注意到赵东来眼中的那种失神与无助。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没有一个人敢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尴尬和困惑。
赵东来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即便他试图掩饰,却依然无法掩盖内心的震惊和懊恼。
就在这安静的几秒钟里,似乎有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压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我……间接害死了七十万汉东的老百姓?
赵东来的心脏跳动得异常剧烈,仿佛在胸腔中撞击着每一寸肌肉。
他的呼吸急促而浅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汗水从额头滴落,脸色苍白无比。
那一连串的推理像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压得他几乎无法承受。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