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来走过街道,经过一间空荡荡的商铺,心里感到一阵空虚。那些曾经繁华的店面,如今几乎无人问津。
他停在一家心理诊所前。诊所门口排着长队,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着号码。他看到那些排队的人,眼中带着疲惫和迷茫。
迷雾事件后的心理医生成为了稀缺资源,诊所生意异常火爆。
心理治疗成了很多人生活的一部分。街道上,不仅心理诊所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甚至一些老旧的社区诊所,也开始挂上了心理治疗的招牌。
赵东来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群人。
他从不相信这些。他不明白,一个已经死了的心,怎么能再被治愈。
他迈开步伐,继续走下去。
街道上,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明白,那些已经离开的人,永远不会回来。
如果上一次脑虫带走了一半的人类,那么下一次脑虫会不会带走另一半人类?
赵东来在洗车店取回自己的皮卡,车窗还带着些水珠。
他启动引擎,驶出城市,向小镇方向开去。
城市的变化让他感到些许陌生。大夏国已经彻底不同了。
作为第一个从迷雾事件中走出来的国家,这里的改变是深远的。
城市之外,所有农业和自然资源相关的产业都被统一管理。
第一步是人口迁移。几乎所有农村居民都被搬到了城市,每个人都分配到了城市住房。
哎,房子终于便宜了。变成了正常的价格。
第二步,开始统计城市外的资源,并有组织地接管这些资源。
农业生产和自然资源的获取,成为了主要任务。所有这些步骤的核心目的,是为了高效利用现有的城市基础设施,让一半人口能参与运转,获取其他急需的资源。
在城市内部,最初实行了短期的配给制。人们的生活依赖国家分配的物资。配给制很快就被市场机制替代,恢复了原有的市场作用。
与此同时,城市外的资源管理完全交由国企统筹。所有自然资源被统一调配,确保能够最大限度地被利用。
人口的安排有序而紧凑。
先收后放的策略首先确保了城市能够运转。这意味着有限的人力被集中在城市的基础设施上。
之后,国家逐步将农村地区的资源进行统一整合和管理。原本分散的产权得到了集中,资源得以高效利用,目的就是为了渡过这段艰难时期。
这一年来,城市之外的区域显得越来越冷清。
曾经繁忙的农村已经人迹稀少,大片土地荒芜,只有偶尔的机械声打破寂静。
赵东来开车来到了老友严青的猎场。
严青曾是大夏国一家养猪企业的老板,在迷雾事件后,他上交了企业,并收到了可观的一笔赔偿。
严青用这笔钱购买了一片猎场,开始了新的生活。退休后的赵东来,经常来到这里和他一起打猎。
赵东来走进猎场,首先来到大厅。
大厅里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旁边是专门设置的警务室。这个人负责管理这片区域的治安,以及枪支的使用。
赵东来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签字后,才得以进入。
他走进里面,看到严青正坐在房间里擦拭猎枪。
赵东来笑着问:“老严,怎么换新枪了?”
严青抬头,微微一笑:“刚批下来的,感觉不错,挺趁手。”
他将手中的猎枪递给赵东来。
赵东来接过枪,熟练地摆弄了一番。严青站起身,说:“咱们走吧。”
两人走到外面,登上了四驱越野车。
司机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引擎。车子驶入了森林。
一个上午,枪声响起了十几次。两人猎获了三头野猪。赵东来将猎物一一检查,满意地绑好,把最后一头野猪拖到越野车边,三人合力把野猪抬上车。
司机说:“最后一头够大的。”
午后,两人回到餐厅,开始喝酒。赵东来笑着说:“老严,咱们每次才打死三头猪,不尽兴啊。”
严青看了他一眼,轻笑道:“知足吧,下午咱们钓鱼去。”
赵东来喝了一口酒,皱了皱眉:“猪不都是你的吗?那么省干什么?多打的猪反正也送去屠宰场。”
严青端起酒杯,笑着摇头:“比利时的数学家提到过一个函数。高中生叫S型曲线。种群的增长有初期、加速、饱和三个阶段。控制野猪数量,让它们的繁殖速度处在加速期嘛,这是平衡。”
赵东来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不久,餐厅的服务员端上了一盘香气扑鼻的红烧肉。
严青看到那盘肉,眼睛一亮,忍不住说道:“哎呦,馋死我了哟。”
夜晚,赵东来开车驶入城市。
街道上人少了许多,夜空压得低沉,昏暗的街灯在空旷的街道上投下了长长的阴影。
每当夜幕降临,城市似乎变得格外安静。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再有可怕的触手出现。
白天,人们还努力装作一切如常。假装生活可以继续。
晚上,很多人会悄悄地思念起离开的亲朋,回忆那些不愿面对的过去。
赵东来驶入退休大院。
他看见几个人站在自己家门前,穿着夹克衫,显得有些突兀。
车子缓慢靠近,他皱了皱眉,感觉到了不寻常。车轮碾过院子里的碎石时,有一个年轻人突然走了过来,赵东来按下车窗。
年轻人站在窗边,目光直视赵东来:“您好,您是赵东来,赵厅长吧?”
赵东来微微一怔,警惕地打量着他和身后的几个人。
那几个人站得不远,但也没有靠得太近,给人一种压迫感。赵东来冷静地回应:“我是赵东来,不过我不是什么厅长,已经退休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您请下车好吗?”
赵东来紧了紧眉头,心里一阵警觉:“你们是什么人?”
年轻人拿出证件:“国防战略部特种兵。”
赵东来接过证件,看清楚后,心头一震。
年轻人居然是上尉军衔。赵东来没有多说什么,停好车,走到自己家门前,掏出钥匙:“有什么事,进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