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丽!”我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然而,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四处搜寻,却连郝丽的影子都没看到。
冷静,薛午阳,你必须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郝丽一定还隐藏着什么,那个诡异的微笑,那句“一切按计划进行”,都像一根根刺扎在我心头。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被她牵着鼻子走!
对了,警局!
那些被盗的文物,那些所谓的“证据”,一定还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我必须再去一趟警局,也许在那里能找到新的线索。
我转身冲出盗墓者协会,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警局。
“师傅,快!再快点!”我焦急地催促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我的思绪却比这速度更快。
郝丽,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
我薛午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警局的大门出现在眼前,我付了车费,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
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办公室,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我的心情却截然不同。
我径直走向陈警官的办公室,敲响了房门。
“请进!”陈警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依旧是那么严肃。
我推门而入,陈警官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看到我,他微微一愣,随即皱起了眉头。
“薛午阳?你怎么又来了?”陈警官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案件已经结了,你提供的那些证据……”
“陈警官,我知道您对我有所怀疑,”我打断了他的话,语气急切,“但我可以保证,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郝丽,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她一直在陷害我!”
陈警官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我:“薛午阳,你口口声声说郝丽陷害你,可你有什么证据?你提供的那些所谓的证据,我们已经仔细调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那些证据看起来无懈可击,”我有些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那是因为郝丽太狡猾了!她做事滴水不漏,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您想想,她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盗取那些文物?又为什么要留下那些指向我的‘证据’?这根本不合逻辑!”
陈警官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我的话。
但很快,他摇了摇头:“薛午阳,你的推测很有想象力,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支持。我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推翻之前的调查结果。”
“可是……”我还想争辩,却被陈警官打断了。
“薛午阳,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办案是要讲证据的。”陈警官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如果你真的有新的证据,可以随时来找我。但如果你只是想凭空猜测,那就请回吧,不要再干扰我们办案了。”
陈警官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是啊,我有什么证据?
除了那些被郝丽精心设计的“证据”,我什么都没有。
我太冲动了,太想当然了。
难道我真的要被郝丽永远陷害下去吗?
难道我就这么束手无策了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不!
我不能放弃!
我薛午阳绝不会向命运低头!
我一定要找到证据,揭穿郝丽的真面目!
“陈警官……”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我想再看看那些案件的资料,特别是……特别是那个……”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什么?”陈警官疑惑地看着我。
“那个……在盗墓现场发现的……那个小物件……”我努力回忆着,“对,就是一个小小的……玉佩,对,玉佩!”
陈警官皱了皱眉:“玉佩?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东西,怎么了?”
“我……我想看看那个玉佩的鉴定报告。”我急切地说,“也许……也许上面有什么线索。”
陈警官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似乎在评估我话中的可信度。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让你看看鉴定报告。不过,我事先声明,那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陈警官起身,走到档案柜前,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我迫不及待地接过文件,迅速翻阅起来。
鉴定报告上的文字密密麻麻,看得我眼花缭乱。
我强忍着心中的焦躁,逐字逐句地阅读着。
突然,我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行小字上。
“……玉佩背面刻有‘h.L.’字样……”
h.L.!这不就是郝丽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吗?!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陈警官,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陈警官,你看这里……”
我指着那行小字,手指却不自觉地指向了报告的另一处……
“陈警官,你看这里……”我指着那行小字,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手指却不自觉地滑向了报告的另一处——玉佩断裂处的一张微距照片。
照片上,断口处似乎有一些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用肉眼辨别的痕迹。
“这……这是什么?”我喃喃自语,感觉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陈警官也凑过头来,仔细端详着那张照片。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这好像是某种特殊的……胶水?”陈警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而且,这种断裂方式……不太像是自然形成的。”
我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没错!
这绝对不是巧合!
郝丽,你果然留下了破绽!
我猛地抬起头,看向陈警官,眼神坚定而锐利:“陈警官,这块玉佩,绝对是被人为破坏的!而且,这上面的‘h.L.’,就是郝丽名字的首字母缩写!这一定是她故意留下的,用来栽赃陷害我的!”
陈警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周围的几个警察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陈队,怎么了?”一个年轻警察问道。
“你们看看这个。”陈警官把鉴定报告递给他们,指着那张照片,“这块玉佩的断裂处,好像有点问题。”
几个警察轮流看着那张照片,议论纷纷。
“这……这真的像是人为破坏的啊。”
“是啊,而且这‘h.L.’也太巧了吧?”
“难道说……我们真的冤枉了那个薛午阳?”
听着周围警察的议论,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看来,陈警官的态度开始动摇了,这些警察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案件了。
陈警官沉吟了片刻,转头看向我:“薛午阳,你说的这些……的确有一定道理。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单凭这些,还不足以完全推翻之前的结论。这个‘h.L.’,也有可能是巧合。至于这玉佩的断裂……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造成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又被浇灭了一半。
是啊,光凭这些,确实还不够。
郝丽,你到底还设下了多少陷阱?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陈警官,我知道这些还不够。但是,这至少说明,这个案件还有很多疑点!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下结论!”
陈警官看着我,他似乎被我的执着打动了,又似乎还在犹豫。
“薛午阳,”他缓缓开口,“我会把这个情况上报,重新评估这个案件。但是,我不能保证结果会如你所愿。”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陈警官,谢谢您。”我由衷地说道。
陈警官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客气。
他转身对周围的警察说道:“好了,都散了吧。这个案子……暂时先这样。”
警察们纷纷散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陈警官两个人。
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陈警官的态度有所转变,但我的心里却更加不安。
郝丽的手段层出不穷,我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陈警官,”我突然开口,“那个玉佩……现在在哪里?”
陈警官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证物都封存在证物室里,怎么了?”
我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玉佩冰凉的触感,断口处,胶水的痕迹……胶水……
“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我移开视线,轻声道,“那个玉佩,能不能……”我咬了咬下唇,声音有些发涩。
陈警官盯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