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誉王府后,五皇子便迫不及待地带着童妙韵和自己的心腹侍卫走进书房。
坐下来后,五皇子开口问道:
“童姐姐,你与冒先生同这个司徒超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私人恩怨啊?
还有那私自采矿之事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呢?”
童妙韵凝视着眼前的五皇子,心中暗自思忖,此次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将他视作寻常孩童对待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尽管五皇子看似对两者都充满好奇,但实际上明显更关注私自采矿这件事,然而却故意把这个问题放在了后头来询问。
童妙韵稍作思索,决定避重就轻地向五皇子讲述起当时所发生的情形:
“说来倒也没有多大的私人恩怨啦!只是那个司徒超呀,自恃精通音律,非要与我比试吹奏曲子。
结果嘛,自然是他技不如人,输给了我。可这人呐,偏又心胸狭隘,输了之后不仅不甘心认输,还负气离去。
谁曾想,他竟然暗中操纵毒蛇前来袭击于我。
好在冒大哥反应敏捷,及时发现毒蛇并弄死了。
后来我追赶上去,给了司徒超一些小小的教训,致使他受了那么一点儿轻微的内伤罢了。
而当时呢,冒大哥恰好与我一同在场,想必那司徒超见我俩关系亲密,便误以为冒大哥是我的同伙,也对他下手了呗!”
说到此处,童妙韵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略微闪烁,终究还是隐瞒下了,其实自己同样能够像司徒超那样,通过吹奏音乐来操控野兽的本领。
毕竟树大招风,若是让人知晓自己身怀如此绝技,且还牵涉进了与皇家相关的事宜之中,恐怕日后会招惹来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呢!
五皇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个司徒超竟然这般小气呢!
今日与他对弈,明明是他技不如人输给了我,可令人意外的是,他不仅没有心生怨恨,反倒还虚心地向我请教起棋艺来了。”
对于童妙韵口中所述关于司徒超的这些举动,五皇子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毕竟就在今天,这司徒超可是一直都表现得相当谦逊有礼呢。
听到五皇子这么说,童妙韵不禁轻轻笑出了声来,她柔声解释道:
“小孩子嘛,性情总是不太稳定的啦!而且呀,你俩年岁相仿,说不定他就是单纯地喜欢你,所以才特别喜欢跟你一起下棋呢!”
经童妙韵这么一提醒,五皇子顿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忙不迭地应声道:
“对对对!你说得极是!
想那司徒超身为万兽谷的少谷主,平日里肯定是时常与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打交道的。
长此以往,其性格想必也会变得较为乖僻张狂一些。”
见五皇子能够如此快速地理清其中的头绪,童妙韵脸上露出了欣慰且赞许的笑容。
她暗自思忖着,别看这五皇子年纪尚小,但其头脑着实聪慧机敏,无论碰到什么人或者遭遇何种事情,都会开动脑筋去认真思索一番。
五皇子神色凝重地继续追问着童妙韵:
“童姐姐,你真的对司徒超所说的私自采矿一事毫不知情吗?这件事情可不简单啊,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童妙韵秀眉紧蹙,面露难色,轻声说道:
“小昱,关于此事,我确实所知有限。或许等我们找到了冒大哥,向他详细询问一番,便能知晓其中原委了。”
五皇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童妙韵的双眸,郑重其事地道:
“私自采矿可是重罪,一旦被朝廷查实,那便是杀头之祸。
我与冒先生相识已久,实在不希望看到他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
童姐姐,你可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够尽快联系到冒先生吗?”
童妙韵心头微微一颤,眼神闪烁不定,稍作迟疑后,才缓缓摇了摇头,回应道: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冒大哥。
只是想来,冒大哥既然知晓我如今身在你的府上,想必他也能寻到誉王府的所在之处吧!”
其实,童妙韵心里很清楚冒宗炜的联络方式,但她并不想轻易透露给五皇子。
因为这是冒宗炜单独告知她的私密信息,她觉得没有必要将其转告他人。
然而,眼看着事态愈发严重,她暗自决定要找个机会,悄悄去与冒宗炜取得联系,以便弄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设法帮助他摆脱困境。
“这可就麻烦了啊!”
五皇子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
“不过呢,如果想要联系到冒先生,或许找一间食肆的掌柜能够帮得上忙,但就是不清楚京城之中,是否存在这样一间食肆。赵七,你速速派人前去探查一番。”
赵七连忙应声道:
“遵命!”
说罢,他刚要转身出门,安排人手去调查此事。
就在这时,童妙韵突然开口说道:
“且慢,不必去查了。依我之见,这京城当中应当不会有第二个一间食肆。”
听闻此言,五皇子和赵七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童妙韵,眼神之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童妙韵不慌不忙地接着解释道:
“此前,我们曾在一间食肆用过餐。那时候,店小二还特地送上了一道特色菜肴供小昱品尝。
因此,后来当我请冒大哥为我制作笛子的时候,便特意要求他在上面加上类似于那家食肆的标志。
当时,冒大哥已经知晓我即将要来京城,但是他却只字未提有关一间食肆之事。从这点来看,足以证明京城之内并无一间食肆。”
一边说着,童妙韵一边伸手轻轻抽出别在腰间的那支短笛,并当着众人的面晃了晃,好让大家看得清楚些。
五皇子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说道:
“嗯,想来确实如此啊!
我突然想起来了,之前冒先生曾提及能够为我在京城之中,精心定制一件护身的锐利兵器。
照此情形来看,想必他与本地的铁匠定然有所交情。
咱们不妨探寻一番,看看是否存在哪家铁匠铺子能够与他取得联络。”
站在一旁的赵七点了点头,恭敬地回应道:
“京城之内所有的铁匠铺皆已登记造册,王爷若是有意查询,大可前往工部一探究竟。”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作声的童妙韵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她着实未曾料到这位五皇子竟是如此聪慧过人,仅仅凭借着冒宗炜曾经说过的只言片语,便能顺藤摸瓜地推断出他结识铁匠之事。
如此一来,即便自己选择缄口不言,将真相隐瞒下去,恐怕五皇子亦能通过自身的智谋,寻得冒宗炜的下落。
五皇子略作沉吟后,接着开口吩咐道:
“那明日本王便亲自前往工部查探一番。只不过想要彻查清楚这些铁匠铺的确切情况,尚需耗费些许时日。
在此期间,司徒超和司徒浅那边务必要妥善安抚住。
倘若他们那里发生任何风吹草动或者异常状况,务必及时向本王禀报。”
赵七与陈三闻听此言,连忙齐声应诺道:
“属下遵命!”
临近傍晚时分,夕阳如血般染红了半边天,余晖将整座城都笼罩在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之中。
童妙韵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罗裙,找了个借口便独自一人翻身上马,轻扬马鞭,向着门外疾驰而去。
马蹄声响彻在空旷的街道上,童妙韵一路快马加鞭,不多时便来到了城西的悦来客栈门前。
她敏捷地下马,动作轻盈而优雅。
客栈掌柜正在柜台后忙碌着,猛然间看到童妙韵去而复返,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连忙迎上前问道:
“请问姑娘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童妙韵压低嗓音说道:
“掌柜的,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你们东家。告诉他,童姑娘有事找他,请他尽快与我取得联系。”
说话间,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掌柜身上,神色显得有些焦急。
掌柜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地道:
“哎呀,这可真是不巧啊!
就在前几天,我们东家倒是曾在此处歇脚,但他并未向小老儿透露其行踪。如今我确实不知该如何才能与他联系上呀。”
说完,掌柜无奈地摊开双手,表示爱莫能助。
听到这番话,童妙韵原本满怀期待的神情瞬间黯淡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意。
本以为掌柜能够顺利地帮她联系到冒宗炜,没想到连掌柜对此也是毫无头绪。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气馁,稍稍思索一番后,决定前往城北的火火打铁铺碰碰运气。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悄然降临,但尚未到宵禁之时。
童妙韵再次翻身上马,手中挥舞着马鞭,驱使胯下骏马在街道上飞奔起来。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伴随着清脆的蹄声,她如一阵疾风般朝着城北疾驰而去。
路上,目光所及之处,依旧能看到不少行人来来往往。
不过仔细一瞧便能发现,这些人大都进进出出各家食肆,显然是以食客居多。
再看街边那些林立的铺子,已有许多店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烊了。
童妙韵初到京城,对这里的街道并不熟悉。
为了寻到城北的那片区域,她着实花费了一番心思和时间。
当终于抵达目的地时,她发现城北与繁华热闹的中心区相比,要冷清得多。
街上的铺子数量明显减少,而且其中的大半也已经早早地关上大门歇业了。
此时夜幕深沉,四周一片昏暗,几乎难以看清前路。
无奈之下,童妙韵只得从怀中掏出夜明珠来照明。
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起沿途店铺外悬挂的牌匾或布幡,试图从中辨认出自己想要寻找的那家店。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好一会儿功夫,童妙韵才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店铺,门口的招牌上赫然写着“火火打铁铺”五个大字。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这家打铁铺的大门紧紧闭着,看上去似乎没有营业的迹象。
但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童妙韵自然不愿轻易放弃,于是她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门前抬手轻轻敲了几下。
没过多久,只听得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随后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
紧接着,一张皮肤黝黑、面容憨厚的中年男子脸庞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这男子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门外头戴帷帽的童妙韵,见其一身打扮颇为神秘,以为只是个前来问路的小姑娘,不由得微微一愣。
片刻之后,他方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姑娘,这么晚了你找俺有啥事儿啊?”
童妙韵闻言赶忙问道:“请问您就是这‘火火打铁铺’的铁匠师傅吗?”
中年男人微微颔首应道:
“没错,姑娘。眼下天色已黑,用不了多久便要进入宵禁时间啦!
今日咱们这打铁铺子已经打烊歇业,不再接揽生意喽!
不知姑娘您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呀?若有需求,还望明日早些时候再来光顾。”
童妙韵说道:“我并非来与你谈生意的,而是想要向你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说着,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支短笛,将其举起并指向上面的标志问道,
“不知大叔您是否识得此标志呢?”
借着夜明珠散发出的柔和光芒,中年男人定睛细看,终于瞧清了短笛之上的那个标志。
只见他面色陡然一变,神情变得极为凝重起来。
他先是警觉地朝着门外左右张望了数眼,确认四下无人之后,这才轻轻推开大门,压低声音对那女子说道:
“姑娘,请先进屋说话吧!”
童妙韵见状不禁秀眉微挑,但还是依言迈步走进了打铁铺内。
中年男人赶忙伸手将门关上,随后引领着童妙韵朝着屋内更深处走去。
待到两人来到一处较为僻静之所,中年男人才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童妙韵,缓声道:
“敢问姑娘可是姓童?咱家东主曾经提及过,说您或许会寻上门来。”
童妙韵轻点臻首回答道:
“正是。烦请大叔告知小女子,冒大哥现今究竟身处何处啊?”
只见那中年男人微微躬身,面带微笑地说道:
“东家几天前确实在此处停留过,然而因事需要外出办理,并未告知具体归来之期。
但他临行前特意嘱咐,如果童姑娘前来寻找于他,务必替姑娘妥善安排一处住所,只因担心姑娘不习惯居住在悦来客栈那种人多嘈杂之地。
并且他还让姑娘安心等待,绝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童妙韵轻轻颔首回应道:
“多谢大叔的好意,但我目前暂居誉王府,便无需另行挪动居所了。
若是冒大哥归来,请转告他切勿直接前往誉王府找寻我。
届时只需在誉王府东边的侧门外,那棵大树之上悬挂一根红绳即可,待我瞧见之后,自会前来这铁铺与他相见。”
闻听此言,那中年男人不禁面露诧异之色,显然对于童妙韵竟居于誉王府感到十分惊讶。
稍作迟疑后,他连忙应道:
“好的,童姑娘放心,小人定会将你的话语原封不动地带至东家面前。”
童妙韵略作思索,接着又补充道:
“若你能够尽快与他取得联系,烦请转达让他速速返回京城。小女子这里有极为重要且紧急之事,亟待向他询问请教。”
中年男人赶忙点头称是,表示一定照办。
言罢,童妙韵转身翻身上马,轻抖缰绳,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马蹄声响彻长街,扬起一路烟尘。
童妙韵心急如焚,只想趁着宵禁之前赶回位于城南的誉王府。
一路上,她不断催促着坐骑加快速度,心中暗自祈祷着能够顺利抵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