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字一句句都戳得李老头心巴疼,动了动嘴皮子终究说不出反驳的话。
布大夫又扔出一句,“你家老三今年十九了吧?就算他说亲容易,但娶媳妇也要银子不是?毕竟他读过几年书,你想他被女方家看不起?”
李老头哆嗦着手沉默的接下又推过来的银票。
“多谢布老弟,这份情我们一家人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招呼。”
布大夫见他收下了银子,这才满意的摸摸下巴上的胡子。
要不是看四丫可怜兮兮得了那一场风寒,他才懒得多管闲事。
“好说好说,那丫头也认识几样药草,还有找菇子这一手,你们家日子怎么都不会差。”
李老头浑浊的眼里闪过泪水,但面上哈哈一笑,“我家四丫真能干,以后就靠她教家里的几个小辈了。”
“不错,我说老哥,你家这几间屋子是不是该重起了?不说几个小的都大了,就是眼前老三得有间像样的新房不是?”
“那是那是,地里、田里忙完了就找泥瓦匠,,”
在门口偷听的兄妹俩捂嘴同步嘻嘻嘻。
李诗广拉着她跑远了激动得满脸通红,“四妹,咱们家要起新房子了,咱们家也不会饿肚子了。”
看着弱鸡似的李诗广抱起李诗文在原地打转。
李诗文头晕眼花的拍拍他手臂,“三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后脚回来的李三柱提着李诗文的后领子,从李诗广怀中把人抢走,“别把四丫转晕了。”
李诗广脸上飘着红晕,忙站稳身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三叔,我就是太高兴了。”
李三柱以为是他好久没见妹妹高兴成这样,毕竟这小子可是到哪都牵着四丫,“快进去吧!”
“唉,”两人这才去灶房夹火盆子。
弄完李诗文把小灶上的箩筐抱下来,打开系口的绳子,一股浓烈的豆香气直冲鼻腔,里面的豆渣也长满了白毛。
炒菜的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好了?”
“好了,我先搬出去晒晒,等会再来烘干,”这天气都是阴天没太阳只能出此办法。
“大丫,你去帮把手。”
“唉,”李诗蝶早就想帮小妹搬了,此时扔下手上的刀,“哒哒”的跑在前面那圆晒垫去了。
李何氏接替了她的位置。
灶下烧火的李诗秋深吸一口气,【这味道真好闻,难怪吃起来那么香。】
李诗蝶看着一身干劲的四妹,小声:“四妹,你下次去山上捡菇子能带大姐一起吗?”
“好呀!下次下雨后咱们一起去,把三哥李诗秋都带上。”
“你得叫二姐,否则她又该炸毛了。”
李诗文一边捏豆渣团子嘴里小声嘟囔,“老娘心里年龄可比她大好几轮。”
“你说什么?”
“哦,没有,说她勤快了不少。”
李诗蝶手一顿,“奶可是天天盯着。”
“好吧!还以为她真改过自新了,但她那个鸡蛋的情我还是领。”
捏完豆渣团子姐妹俩合力把晒垫抬到高处。
晚饭在天黑时全部上桌,堂屋里亮起了两个火把。
“来来来,必须满上,”李老头拿着三儿子递过来的酒坛子一个劲的给布大夫倒酒。
布大夫也没扫兴,“满上,你的也满上。”
“好,都满上。”
两个小老头你一口我一口,李三柱在一旁打酱油,时不时提醒两人吃口菜。
一桌子人饭吃一半的时候外面卖豆腐的兄弟俩回来了,看见四丫和布大夫回来了也很高兴,手都来不及洗就跟着上桌。
李诗文是问什么就答两个字,要不就指着布大夫让他们去问布大夫。
这一场饭局男人们吃了大半个时辰,女人孩子们早就下了桌。
喝到最后布大夫和李老头,是李大柱他们架着送回房间的。
李诗文早就睡得四仰八叉,一张小床被她占了大半。
李诗蝶进来的时候哭笑不得,只能小心缩在床边边。
第二天李诗文起床就感觉李老太看她的眼神不对,像看什么金疙瘩一样。
李诗文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绕开她走。
李老太也不生气,甚至还叫她快去吃饭,她大姐给她热锅里了。
李诗文找到在晒菇子和豆渣的姐妹俩,“奶今天中邪了?”
“嘘,你个傻子敢这样说奶,就不怕她再拿扫帚追你?”李诗秋还心有余悸的左右看了一眼。
李诗文对那不明物有阴影,一时间啥也不说了去灶房干饭,估计这老太太是被银子喜昏了脑袋。
垫着板凳揭开锅盖一看,哟!这么一大锅都是给她吃的?里面有一个鸡蛋,五个豆渣饼,还有一碗野菜汤,看来有银子了这小老太太也不小气嘛!
吃过早饭李诗文闲不住,背着背篓拿着柴刀又准备出去。
“四妹等等我们。”
才踏出院门后面就跟了三个萝卜头。
“我们去打点猪草,顺便跟你认认菇子。”
李诗文郁闷的点头,她自己还要人教认菇子呢!
“什么时候会再下雨?”
“这个得问爷。”
行吧!
上山的四人没找到家里晒的那种菇子,倒是一些杂菌有不少窝。
李诗文大概知道会这样,她这趟上山是来挖迷药的药草的。
“四妹,菇子是不是没下雨的原因啊?”
“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让她怎么解释?
三人来的时候兴致勃勃到现在蔫头耷脑。
李诗文不忍她们失望,带着她们用弹弓打了两只鸟,四人在山里烤着吃,李诗蝶烤鸟肉李诗广去打猪草。
四人回去的时候背着两背篓猪草,还有一把吃的野菜两捆干柴,这次同行这么多姐姐,死活都不同意她再砍湿柴回去。
回到家李诗文把摘到的手指长的香椿芽,和一捆柴给布大夫送过去。
布大夫在晒药草,接过她手上的柴,“这东西都发芽了。”
“嗯,摘了一大把,”对着他嘿嘿一笑,把身侧那一捆药草拿出来,跟院子里的晒在一起。
布大夫无语摇头,这小家伙只惦记她那点迷药。
把柴放到厨房,眼尖的看见她要跑,先一步开口,“四丫,过来。”
李诗文偷偷掐了自己右手一下,就不会快点吗?
装傻一脸天真的看着他,“布爷爷?”
哼,装傻?指着她挖回来的药草问:“这叫什么药草?”
“这,,我已经忘记名字了,我就记得它们长什么样。”
“那好,它们长何样你说说。”
...失策了,这老头,“地下根茎粗大,主干有大刺,,”
布大夫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说了句,“过两天来帮我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