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不绝的爆炸声震天动地。
“你做了什么?!”北霁贤面色难看,爆炸响起的下一息就转头盯着楚修铭——许是修真者的直觉告诉了他的真相。
“我不打算体谅你的耳聋眼瞎。”从表情到语气,楚修铭展示出了极强的攻击性。
以修真者的速度,从他降临的地点赶到城主府用不了多少时间,那他为什么那么长时间才赶到?当然是为了顺路贴起爆符。
不知道那些“尸体”什么功用,留着还是毁了对敌人伤害更大,自然要做两手准备。
通过刚才的景象,楚修铭确定了:那些‘尸体’化为灰最好,与他的布置不谋而合。
北霁贤:“………”他怀疑这个人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被人打死的。当然,可能是因为他是敌人的缘故,这么看来,他应该体谅一下对方。
如果他继母和继弟具灰成形,死而复生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态度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么一想,北霁贤心里那小点波澜也没了。
“你炸的那点人影响不了大局。”没波澜,不代表惯着。
“木生火。”楚修铭凉凉道。
又不是前世,城里是钢与铁的天下,现在可是木头天下的古代。果不其然,火势燎原之势漫开,暖红色的天空衬得北霁贤心塞不已。
“鹿蕴全那家伙怎么监控的。“
那么多起爆符,他竟然没发现——脑袋被驴踢了,都不会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嘛~,你明白的,有一出精彩的戏剧在眼前上演,难免别的事物上的注意力会少了。”鹿蕴全含笑出现。
楚修铭瞳孔骤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幽岩谷事件的另一个直接凶手,如果不是情况不允,他真想直接把人戳死。
冷静。
楚修铭思考在只有嘴能动的情况下,该怎么快速升ooc值,让系统出来代打。
系统:“………”
“******”楚修铭张嘴骂脏话,把鹿蕴全从头发丝到说话语气骂了个遍。系统无反应。楚修铭气得骂得更狠了。
该死的系统,该升时不升,不该升时倒是升得积极。
忽然,楚修铭衣领处传来巨大的力道,将他往空中扯去。
“骂得还挺脏的,混小子你现在知道急了,让你好好待着你不待,明知死路还偏要往那走。”濮煦灼冷笑。
楚修铭后颈一凉,噤声了,瞬间乖巧得和兔子似的。
“我知道错了,师尊。”
“下次还敢是吧?”
“……倒也没那么夸张,至少肯定会和你说一声。”前提是不拦他。
“其他的待会说,现在先把这两只害虫清理了。”濮煦灼身上杀气腾腾,看着鹿蕴全和北霁贤冷笑,他可没忘了君逸临的仇,“你滚一边待着去。”
突然出现在远方屋顶上的楚修铭:“………”
“北霁贤归你,另一个我来!”另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楚修铭顺声看去,是闾丘云乐。
“你怎么来了?”濮煦灼诧异,语气不自觉的虚了些。
闾丘云乐冷哼:“怎么,你来得我来不得。”
濮煦灼讪笑:“待会说待会说,现在打人要紧,是不是?”他徒弟就活生生在里面,他总不能放人去死吧……但还是虚。
“呵。”
闾丘云乐懒得多说,直接动手,七弦琴浮在他身前,道道音刃波浪似的向鹿蕴全飞去。濮煦灼见此,也连忙动手。
“打不过。”北霁贤从心得当机立断,利用主场优势化身为地鼠,在北棣城中各处闪现。但在现在压根不顾及北棣城禁飞规定的濮煦灼面前,几乎没有优势。
眼看就要被抓到了,非白夜又没有出来救场的意思,北霁贤一咬牙,选择坑队友。
卡住时机,闪到鹿蕴全身边,攻击发出时,又闪开。
鹿蕴全:“???”
“互帮互助,回礼一波。”北霁贤道,坑队友这事说来还是鹿蕴全开的,他不过是有样学样。
但饶是如此,两人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甚至更快的速度——被混合爆打。
楚修铭看着打得起劲的四人,他插不进手,目光不由放在昏迷的濯慈身上,特别是某个须弥戒上。
“反正也用不着合作了……”换而言之,他可以不用在意濯慈的感受了,而与濯慈的性子,哪怕他真把连珺的尸体在他昏迷时烧成灰,在为大师兄杀月儿一事的冤案上,相信他也不会扭曲真相。
怎么弄得他像个反派似的。
楚修铭心里嘀咕,手上蠢蠢欲动,等拿到戒指才想起,须弥戒是认主的,除非他把濯慈杀了,否则是没法把那棺材拿出来。
楚修铭:“……你逼我的。软的不行,别怪我来硬的了。”强往濯慈嘴里塞了颗丹药,保证人待会不会不小心被他弄死。
空气中的水汽汇聚成水团。
“还要再冷点,不然浇不醒就不好了。”楚修铭念念有词,不承认心中报复的小念头,水温又降了几番,离结冰只差一步之遥。
唰——
“咳咳咳——”昏迷的濯慈一个激灵,脸色发白,嘴唇青紫,颤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楚修铭摸着自己不存在的良心,格外冷酷地道:“醒了就好——把须弥戒打开。”
说罢,将戒指扔向濯慈。
濯慈本能地觉得戒指眼熟,心头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出去握住了,楚修铭又是一声冷笑。
“你想干什么?”濯慈此时颇有几分明知故问的不安,楚修铭开他须弥戒的理由又不难猜。
“动动你粉色的被搅成糊——”想到待会要做的事,楚修铭勉强停下自己的毒舌,把人逼入魔了就不好了:“不是很清楚吗?把连珺的尸焚了——”他盯着濯慈露出冷冰冰的笑:“别告诉我,你觉得她有资格入土为安。”
“我………”濯慈张嘴,吐不出一句话,楚修铭倾身覆耳:“你看到了不是吗,那些尸体成球的过程,再看看周围的火光,这一城的无辜枉命者,可没有一个入土为安的,她——又凭什么呢?”
“佛子。”
楚修铭忽视火是自己放的,语气冷得像条毒蛇,缠在濯慈脖子上,令他浑身冰凉而又几近窒息。
“这满城罪,你担不起。”
“你亲自动手烧,还是我动手?”
濯慈闭眼,声音颤抖:“我……来……”
楚修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