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凌厉的剑光闪过,翼类妖兽哀鸣一声,飞溅而出的鲜液淋了君逸临半边身。
成功……了。
君逸临心气一松,眼前发昏,也向地面落去。闾丘竹乐奔过去,准确接住人,下盘不稳地倒退几步。
“免费变色染料哈。”
“少废话,走人。”君逸临有气无力。
“知道了知道了,都几天了,对我有点信心啊!”闾丘竹乐将君逸临背起,颠了颠:“抱紧了,我要跑了。”
君逸临懒得回答,闭着眼睛,倚在闾丘竹乐背上休息。
虽说让人抱紧,说得和会跑得多急似的,但事实上,闾丘竹乐跑时有意保持平稳,速度也没慢多少,同时用灵力阻隔开风力,让君逸临能安心休息。
这一串行为下来,闾丘竹乐都惊诧自己的贴心。
“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叫我声义父不过分吧……唉,老头子都没这个福分呢,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了……”
闾丘竹乐只是小声嘟哝了几句,就安静下来,没有多说。
穿过七拐八拐的幽暗复杂的环境,其间还要小心躲避警戒路过的妖兽,花费了几刻钟的时间,来到临时的根据地——一个天然石洞。
小心将君逸临放好,又走出石洞,照例把气息与痕迹隐藏好,回来时,不免带了些冷气和陌生的气息,君逸临眼睑动了动,还没彻底睁眼,身体已经下意识准备攻击了。
“没危险,一切安全。”见状,闾丘竹乐道。
熟悉的声音……可以信任。
君逸临放松下来,意识又沉入甜美的黑暗。
闾丘竹乐苦着脸,不好发出声音,只好用夸张的表情代替言语。轻手轻脚地拾掇柴木点火,准备吃食。
他们都辟谷了,但多吃食物——特别是妖兽肉——对于现阶段耗能量大的他们来说,还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中,君逸临主攻,闾丘竹乐辅助。
不可避免的,君逸临经常受伤。
两人都不是医修,不会炼丹,随身携带丹药虽多,但在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的情况下,两人都决定尽量节省,不然,平时小伤用了,等生死危机时没要药用,那可就不好笑了。
可别是一辈子啊。
闾丘竹乐悲观地想着,手上动作不停地把半颗丹药磨成粉,当成调料放进肉糜里。
肉糜快熟时,君逸临睁眼了。
“醒了,正好。免得我挨揍。”闾丘竹乐大感欣慰。
环境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再加上潜意识中与半身分离的不安,君逸临的身体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有风吹草动就本能地想攻击。
也就闾丘竹乐与他共患难多时,平时不会引起他的警惕,但如果闾丘竹乐在他睡着时触碰他……
闾丘竹乐以他挨揍的经验含泪控诉。
重要的是,君逸临伤口裂开了,他还得反去照顾。
谁有他冤。
“只有最开始几日,现在已经不会了。”君逸临无语道。算起来,总的也就三次,都过了几天,怎么这家伙一直念叨着,也不嫌腻。
“你不懂。”闾丘竹乐摇头晃脑,端着碗走到君逸临面前,“怎么样,手还能动吗?别逞强,我们碗有限,我没学制碗技艺,摔了一个都是损失——来,乖儿子,张嘴。”
“啊——”
闾丘竹乐举着勺子,眼神一个劲地催促。
君逸临:“………”
“你故意的吧。”君逸临翻了个白眼,抬手以行动表明自己没重伤到残废,“放手,我能行。”
闾丘竹乐的眼神直到君逸临靠自己成功吃了几口才移开:“看来我的碗没有生命危险了。”
“吃你的饭去。”
“没饭,只有肉糜。”
……
……
燃烧的半截棺材,化尸水的痕迹,明显移动了位置的濯慈。
“想好怎么解释了吗?”濮煦灼打量着现场的痕迹,挑眉看向自己乖巧无辜样的徒弟。
楚修铭沉思:“师尊不用夸奖,替天行道人人有责。”他肯定地点头。
“……”濮煦灼无语,“不说清楚,事后别找我撑腰。”
“我倒更想你事前能来。”楚修铭一句话干沉空气。
濮煦灼无言以对,不自觉别开眼,又有意识的别回来:“抱……”
闾丘云乐等得不耐烦了:“你们两个走不走,我没时间等你们磨蹭,不走我先走了。”
没从鹿蕴全那里得到自己孩子的只言片语,闾丘云乐已经够暴躁了,这两人磨磨蹭蹭的,他更暴躁了。他还急着去城里其他地方找线索呢。
但他刚转了半个身,四人就被弹出北棣城了,阴沉沉的天空变成粉黛色,金色的阳光照在四人身上。
楚修铭:“哇哦……”
他同情地看着闾丘云乐:好惨一人。
“我觉得我被针对了。”闾丘云乐不服气,转身又朝北棣城走去。
被挡在了外面。
重复几次,北棣城城心似铁,铁了心拒绝访问。
濮煦灼欲言又止地拍拍闾丘竹乐的肩,叹息道:“节哀。”
“老子儿子还没死呢!”暴躁老爹扭头给了濮煦灼一拳。
楚修铭挑起一边的眉:“师尊,你该多修点语言的艺术了。”
濮煦灼转头对自己隔岸观火的徒弟冷笑:“你还没给我们一个解释呢。”
……
……
“所以说,连珺是卧底,月儿也是她杀的。”虽然挺对不起死去的月儿的,但不得不说,得知这个消息,濮煦灼心里还是大松了口气,还有些不自觉的喜悦。
老实说,在比赛里,杀死对宗弟子,说实在的,并不是大事。各个势力也不是想养群经不得风雨的花朵,秘境里是允许见血的。
但君逸临不一样。
他入了魔,他是魔修。
这一个身份让事情复杂化了。
所以月儿是不是他杀的,对于君逸临就十分重要了,对于玄天宗众人也很重要。
闾丘云乐还在怀疑,楚修铭毕竟与君逸临关系亲密,难保私心作崇袒护后者,他与君逸临又不熟,所以话问得也很不客气:“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濯慈。”楚修铭道,“他和连珺关系有些暧昧,而我当着他的面把人劈成了两半。”他说得轻描淡写,还忍不住笑了起来,“别管他与师兄或我之前有什么交情,现在都只剩阴影了。”
“你可以向他求证。”
“哦,记得加上辨别谎言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