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舒拿着平板在白涵面前来回踱步。
“如果有的话现在不拿出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难不成之前他是虚张声势，现在还在想对策？不行，再这样下去你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涵涵，要不你现在也开个直播做下澄清？”
董舒也是有着十几年行业经验的老经纪人了，这次如此慌乱也是因为白涵目前的处境太过于被动。
只要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能证明李长江说谎，即便白涵最后不会被定罪，也无法彻底洗清这些污名。
白涵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摇了摇头。
“舒姐，你先冷静一下，现在开直播没用的。”
“那也不能……”
董舒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凑近平板，然后指着直播画面的某一个角落和白涵喊道：
“涵涵你快来看，角落里这个戴帽子口罩的青年是不是宁澈？”
白涵看向董舒指的位置，在直播画面右下角的位置上确实有一个身影十分像宁澈。
她愣了一瞬，正要开口。
只见那个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青年突然抢过身边记者的话筒，并且起身和台上的主持人举手示意。
“李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在直播现场的宁澈拿着话筒看向坐在台上的李长江。
他的语速很慢，足够让在场所有记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事发当时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为什么会把你六岁的儿子独自锁在车里？”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宁澈微微侧目，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中年记者：
“请问，你会把你的孩子单独锁在车里自己离开吗？”
中年记者愣了愣，随即摇头道：“不会。”
“为什么不会？”宁澈追问。
中年记者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太危险了，锁车后车内空气不流通，容易造成中暑窒息，而且遇到危险，孩子也不能下车。”
“你说的没错。”
宁澈对他的回答很满意。
“不能单独把孩子单独锁在车里，应该是所有成年人都知道的常识。”
“那么李先生，既然你这么爱你的儿子，为什么会放任他处于危险的环境之中？”
“我……”
李长江显然是没料到会有人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孩子他妈比较忙，我当时也有急事，所以才会……”
“你有什么急事？”
宁澈打断了他的解释。
“我当时有一笔非常重要的生意要谈，地点就约在蓝氏酒店。”
李长江似乎又找回了底气。
“大家应该都知道，谈生意的时候小孩子不方便在场，我把它锁在车里也是迫不得已。”
“而且我当时只需要半个小时就能回来，现在的天气不至于让孩子中暑。”
“我怎么能想到竟然会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敲碎了车窗，想诱拐我儿子？”
李长江左手在桌子下面悄悄掐了一把大腿，装模作样地嚎了两声：
“我真后悔，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不会把儿子单独留在车里！”
现场的气氛僵持片刻，记者们又开始同情李长江。
“要谈生意，没办法带着孩子，把他放在车里又怕他乱跑，这才不得不锁车吧。”
“这个记者的问题还真是何不食肉糜，要是有其他办法，他怎么可能舍得把儿子锁在车里？”
这时李长江旁边的周淑婷也开口解释道：
“最近这段时间正是生意旺季，我和老公两人每天从早忙到晚，实在分身乏术。”
“我儿子身体不好，我们不放心把他交给保姆，平时都是我亲自带的。”
“那天我也有个非常重要的客户要见，约在会所，小孩子不方便过去，这才让我老公带他，没想到这么倒霉，遇到了一个想拐走我儿子的畜生……”
周淑婷那天是真的被吓得不轻，直到现在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哽咽。
她低头抹了把眼泪，语气哀戚：
“没看好孩子是我们的疏忽，但出事之后我老公也非常自责，我恳请你们不要再怪他了。”
“够了！你们到底要把这对可怜的夫妻逼到什么程度？”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起身指责宁澈：
“你是哪家报社的？不谴责人贩子，反而对受害者吹毛求疵，你是为了博眼球，故意这么说的吗？”
在场记者们纷纷打量宁澈。
“对啊，你是哪家报社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在场的都是云城各家媒体的记者，平时参加各种活动时大家基本上都打过照面。
即便不认识，没什么交情，至少也能混个脸熟，可他们这些人在此之前却谁都没见过宁澈。
“这位记者，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和采访许可证。”
台上的主持人目光不善地盯着宁澈。
“我不是记者。”
宁澈把鸭舌帽的帽檐微微抬起，露出一双伶俐且暗藏锋芒的眼睛。
他在现场一片哗然中淡定扫视周围众人，然后朗声开口道：
“我是瀚海传媒的发言人，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澄清白涵诱拐儿童的谣言。”
“澄清谣言？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
所有人都对宁澈怒目而视：
“白涵诱拐儿童，人证物证皆有，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拒绝接受洗白！”
“为了赚钱，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可以舍弃吗？”
“和你这种人渣败类同处同一个空间都是一种耻辱！”
直播现场充斥着记者们的咒骂声，而直播间内的弹幕开始集中火力攻击宁澈。
“戴着帽子和口罩，鬼鬼祟祟的，你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
“敢收黑心钱给人贩子洗白，就别怕被骂！”
“像你这种人早晚会遭报应的！”
……
宁澈窥然不动，脊背挺得笔直。
等到在场的记者们骂完了，才清了清嗓子，不疾不徐地开口：
“李先生，你说事发当时你在谈生意，那么我想问，你当时谈的是什么生意，对接的又是哪个公司？”
李长江没想到会突然跳出一个瀚海传媒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不过很快他又镇定下来，板着脸说道：“这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台下有记者帮腔道：
“人家的商业机密能随随便便告诉你吗，你是老几啊！”
“你这是找不到洗白理由，黔驴技穷，才东拉西扯转移话题吗？”
“主办方赶紧把这种扰乱直播秩序的人赶出去吧！”
面对所有人的谩骂指责，宁澈也不恼，而是拿出手机连接会场蓝牙。
“我这里有个视频给大家看一下。”
下一秒，他手机中的视频被投影到现场的大荧幕上。
看到画面的瞬间，所有记者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