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慎言!”沈雁凌忍受不了,这苏家人脸皮当真是厚。
“我与荷儿并未成婚,你也要顾及她的名声。”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我们都住进永安侯府了,小妹以后不嫁给你还能嫁谁?”苏元不以为意。
沈雁凌却是一刻都不想在此多待,掏出银票付完钱,也不再管这兄妹二人,直接出了店门。
苏荷赶紧跟上,她意识到沈雁凌生气了。
可是大哥说得也没错,他迟早要娶自己的。
沈雁凌说过,自己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心上人。
两个伙计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苏元离开,生怕他再使坏。
“雁凌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苏荷追上沈雁凌,小心问道。
“荷儿,以后让你哥哥不要乱说话。”沈雁凌转身看她,语气有些冷。
“什么意思?”沈雁凌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苏荷有些慌。
“雁凌哥哥,难道你不打算娶我吗?”
沈雁凌闭了闭眼,“荷儿,我早已经定亲,我有未婚妻。”
“什……什么?”苏荷瞳孔微缩,怔在了原地,“你订婚了,那我怎么办,雁凌哥哥,你把婚退了好不好?”
沈雁凌苦笑,只觉得苏荷有些过于天真。
两个家族的联姻,哪有她想的那样简单,根本就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他如今回不去战场,若还想为官,还要靠未来的岳家。
那可是承恩伯府的嫡次女,当今皇后的亲侄女。
这个婚他不能退,也退不起!
这婚事是在他去接苏荷之前定的。
若不是那次去护国寺途中帮过付小姐一次,这样好的婚事还轮不到他。
“荷儿,我会对你好的,但我的妻子只能是付小姐。”
苏荷回到侯府时,依旧失魂落魄,谁跟她说话都不理,只把自己关了起来。
沈雁凌让自己给他做妾,他怎么敢的。
不行,她一定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次日起,苏荷开始足不出户,埋头研究口红。
等她终于做出铁皮盒口脂,狠了狠心,用救命之恩让沈雁凌给她开了一间铺子。
苏荷的铺子跟「桃颜」在一条街上,只是铺面只有一间。
在筹备铺子的日子里,她通过沈雁凌的人脉,已经卖出去几十盒口脂。
苏衾的香皂都敢卖八十八两一块,她口脂就卖每盒九十九两。
没想到,不仅没人嫌贵,反而供不应求,甚至有人暗地里加价购买。
这让她自信更甚,相信只要自己店铺开张,一定会压过「桃颜」的风头。
香皂再好用,也不过只是清洁用品,上限就在那里。
口红不一样,那可是涂在脸上的东西,只要有人涂,就是她的活招牌。
谢殊和谢老爷子抗争了一个月,依旧改变不了祖父的心意。
“只要我没死,这件事就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谢老爷子再一次摔了一套价值连城的茶杯。
谢殊也没了耐心,他天天跪祠堂但是无所谓,不能让苏姑娘久等。
若是苏姑娘没了耐心,他又该何去何从。
“祖父,我愿意脱离谢家,什么都不要。”谢殊垂下眼睫,认真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谢老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身都被气得发抖。
“荒唐!那女子何德何能,竟让你这般鬼迷心窍!我谢家乃名门世家,传承数百年,你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仰赖谢家的培养!”
谢殊微微仰头,直视谢老爷子,目光坦然。
“祖父,我爱她,无关门楣。”
他自然知道祖父说的有道理,没有谢家这些年的精心培养,就没有他的今天。
可他又何尝不累,这些年他亦没有松懈过一分。
谢殊自知自己不是天生绝顶聪明,他比别人付出了几倍的努力。
现在不过是遇到了想拥有的人,他不能放弃。
“好!”谢老爷子一拍椅背,“你只要出了谢家的门,就别想再回来,我倒要看看,离了谢家,你能闯出什么名堂来!”
谢殊跪在地上,郑重磕了三个头,“祖父莫要动怒,保重身体。”
说罢起身离去。
谢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一旁的老管家瑟瑟发抖,根本不敢说话。
苏衾回到家,就看到谢殊站在门口,身影有些萧瑟。
临安背着个小包袱站在他身后,看着可怜兮兮的。
“谢殊,你被赶出来了?”苏衾一眼就猜到二人如今的处境,揶揄道。
临安面上可怜,“苏姑娘,公子为了你,如今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谢殊没说话,只看苏衾的表情。
可小姑娘脸上只有促狭,哪有一丝心疼。
他不由有些低落。
苏衾就知道,谢家人没那么容易说通。
见谢殊表情哀怨,不再逗他,从怀中掏出一串早已准备好的钥匙丢给临安。
“这是成贤街左手边第二套院子的钥匙,只是个二进院,谢公子别嫌弃。”
“等我以后赚了大钱,再给你换大房子。”
谢殊心中的失落一扫而空,转而变成酥酥麻麻的满足感。
成贤街和翰林院挨着,苏姑娘这是怕他耽误点卯,特意买了那里的院子。
那院子即便只有二进,也不便宜。
她没诓自己,真的把他当外室养着,连院子都替他准备好了。
这就是双向奔赴的感觉吗,真好。
不久后,整个翰林院都知道,谢编修不回谢宅了,每日出入成贤街小院。
疑似被包养。
谣言传到谢殊耳中,他当众解释。
“那并非谣言,确有此事。”
当事人坦坦荡荡承认,搞得旁人反而不好意思再继续议论。
谢老爷子不止一次坐着马车,停在成贤街入口,看着谢殊走进院内。
“臭小子,就不能服个软,也不知随了谁。”
老管家微微躬身,“老太爷,您总说大公子最像您。”
谢老爷子瞪过去,“就你话多。”
老管家只躬身认错,“是老奴多嘴,老太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