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公子又忘了,该唤玉竹全名。”秦玉竹蹲下身,语速平缓,有些为难。
“明明是你们要我唤哥的,结果现在又反悔!”箫瑜安为自己鸣冤,一副不是我的错,明明是你不讲信用模样。
秦玉竹失笑:“那时不知道公子的身份也就罢了,如今已不是年少时,理应尊卑有序。
若是被外人知晓,公子如此唤我,可能会影响公子名声。”
此次之行,箫珏计划为箫瑜安请封世子,日后她便是真正有实权之人,地位更高一步。
“管他们呢!”箫瑜安嘀咕道,语言表达像个不听大哥劝的叛逆弟弟,行为举止却偏偏乖巧不已。
秦玉竹还是没忍住心软,败下阵来,就地而坐。
算了,自家公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他家另外两个人也不会成功。
“最近可好?有什么打算吗?”秦玉竹从他三妹那儿得知箫瑜安来京城消息,没想到正好在争锋会上遇见。
不过,在会试期间,他们要保持距离,以免被人知道他与小王爷关系,带来不必要麻烦。
“还好,我打算先把京城都玩个遍,等太后寿宴过了就回家。”不多管闲事,也不参与任何势力。
“你呢,都安排好了吗?有需要找我。”箫瑜安说着递给他一块点心。
“放心,怀夕安排充足,我也会小心行事,不会让那些人得逞的。”
秦玉竹品尝一口,香甜漫延,他嘴角上扬,心想:这几个孩子还真喜欢吃甜食。
“对了,明日太子在南山举行春宴,邀请年轻男女同游。
既是踏春切磋交流,也算是一种相亲,同时也是各势力拉拢人才的时机,我也在邀请之列。”
秦玉竹昨日争锋会的表现被人知晓,今早就得到了请帖。
南山距离南苑不远,那儿有座古苑,类似现代商业景点,为来此踏青玩乐的人提供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
“我应该是去不了,有什么好玩的吗?”箫瑜安现在身份是商人,不会有人想来邀请她。
“于我而言除了结识未来可臣之子、被人相中结亲外,并没有什么。
不过那日会有不少同辈之人,你或许可以交上几个朋友,但人多手杂又或许是个麻烦。”
秦玉竹知道箫瑜安不想被卷入麻烦,如实告知她情况。
若是可能,他并不愿去,人多是非多,他暂时也不考虑成家,还不如老实待着房里准备殿试。
但这是三月里最后一次活动,若拒绝,可能会被人以此为借口找麻烦,他能去则去吧。
“嗯,我再派点人给你……”箫瑜安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玉竹及时打住。
“不用了,你们安排的人已经够多了。”再多点,就有人要抢不到藏身地盘了。
“好吧,那你小心点,把我给你的药都带上。”
这十年,箫瑜安没学到许老的看家本事,倒是捣鼓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毒药,也准备了各种常见病痛残毒等解药。
会试九天里,秦玉竹便用了清香剂与解毒丸,避免被附近人臭晕。
“知道了。”
见秦玉竹伸出手,箫瑜安习惯性送出自己脑袋,结果对方半路改了道,手轻轻落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照顾好自己,我先走了。”
箫瑜安:?
看着秦玉竹转身潇洒离去,箫瑜安摸了摸自己脑袋。
没东西,也不油啊,怎么不摸了,是她脑袋终于失去魅力了吗?
……
大道上,马车悠悠奔走。
忽然,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以及远处惊慌的呼唤。
“公子,我们后面追来一人一马,看起来像是马失控了!”南风一边解释,一边架着马车迅速往旁边。
然而,马车转向速度没有后方独马快,下一刻就听后方的男子大声喊道:“快躲开!”
南风加快速度,让马儿尽量躲开。
“啊!”
事故突发,情形转变!
谁也没想到,后方失控的马儿一蹄子插地缝里,猛地被绊倒,马上的男子飞出天,目标直冲箫瑜安他们的马车。
“公子!”来不及了!
箫瑜安拎起闻年听白,迅速蹿出马车,云轻在外接应他们,南风则是用剑鞘替从天而降的男子挡了一点力。
男子重重砸在马车上,车棚被砸破,还好南风挡了一下,不然车板都说不定要被对方给砸穿。
这是他们来京城特意买的低调马车,普通而不经砸。
“咳咳咳!”
咳嗽声从马车废墟中传出,南风用剑鞘挑开一块木板,一个浑身乱糟糟的男子钻出来,看起来有些面熟。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
小厮打扮的人驾着马终于追上来,慌忙翻下马,一不小心跌了一跤,但他很快爬起,摇晃靠近,却止步于废墟前。
他伸伸双手,脚尖踮起,又蹦哒几下,完全碰不到男子。
还是南风看不下去,让男子抓着他剑鞘慢慢下车,他才终于摸到他家殿下。
“多谢几位出手相救。”
男子身着白色锦衣,头戴玉冠,二十模样,虽有些狼狈,但举止大方,谈吐不俗。
“只是抱歉,将你们马车毁了。”男子歉意道,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无事便好。”
箫瑜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对方,她想起来了,原来是初山寺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我是箫瑞琛,不知小公子是?”
姓箫,皇室之人,箫瑜安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遇上皇子。
据说皇室之人长相都不错,太子二皇子已成家,三皇子四皇子刚及冠,正在挑选皇子妃,五皇子即将成年,六皇子还未束发,居于宫中。
“原来是四皇子,失敬,小人林七,见过四皇子。”
虽然到京城前,她就给皇帝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但免不了有其他疑心病的人会多想,她最好先跟皇族大臣隐藏一段时间身份。
“原来你就是唐姑娘的贵人林七!”
箫瑞琛语气随和,似乎是在同一位友人对话,完全没有仗势凌人的架子。
“贵人?”她?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们边走边说。
眼下我们都不好骑马回家,那便一同走回去,反正距离也不算太远了。”
箫瑞琛转头又对着小厮,“你想办法把这马带回去让太医检查,我先走了!”
“诶?殿下!……”
箫瑞琛不顾小厮呐喊,扯着箫瑜安手臂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很熟呢。
南风将废木全堆在马车板上,牵着马与其他人默默跟在两人身后,等到合适地方处理它。
“京城人都这么热情的吗?”听白小声嘀咕,唐青岚如此,这位皇子也是如此。
没人回答他的话。
刘海遮住了一点光,闻年盯着那只抓着箫瑜安的手,眼色暗了些,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