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国公府一处静谧的院里。
姜绾歌听着外头热闹的喧嚣声,秀美的脸庞上浮现一丝茫然。
“春雨,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外头如此热闹。”
“回夫人,外头是……是侯爷娶妻的日子。”春雨小心翼翼地看着主子,“您不记得了?”
姜绾歌猛地睁大了眼睛,随后她倏然抓住春雨的胳膊,急切道:“你刚刚说什么?谁娶妻?”
春雨被她吓了一跳,讷讷道:“奴婢说……侯爷今日娶妻。”
“好啊,他当真不给我留这个脸面,当真是狠心。”姜绾歌咬紧了唇瓣,指甲狠狠嵌入手心,痛楚使她更加冷静。
若换作往常,她早就哭天抢地撒泼耍赖了。
但现在……她必须要冷静,必须想一个好的应对之策。
洞房之内,灯火通明,烛光摇曳。
新婚夫妻喝了交杯酒,做完了所有仪式。
顾怀临这才扶着姝朵在床沿坐下。
他看着身旁的人,心中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悸动。
“朵儿,我……”
“嗯?”姝朵抬眼望着他,神情茫然。
“我想……”
顾怀临话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他的视线越过她,落在了窗外。
皎洁的月亮悬挂夜空,洒下清辉。
他微皱起眉头,是自己的错觉吗?总感觉窗户那边似乎有个影子闪过!
“大人?您在看什么呢?”姝朵轻唤一声。
顾怀临回过神来,冲她淡淡一笑。
“没事,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说罢,他将姝朵拥入怀中,低头亲吻着她柔软的发顶。
“这次,朵儿可以不用称呼我为大人了,要称呼我什么?嗯?”
姝朵羞红了脸颊,双目水润迷离,娇嗔地瞥他一眼,含羞带怯,妩媚万千。
良久,她低声道:“夫君。”
顾怀临只觉喉咙一紧,抱住她腰肢的大掌也收紧了几分。
他低头,攫取她嫣红的唇瓣,辗转厮磨,深陷其中。
两人的衣裳逐渐凌乱,屋外寒风凛冽,室内却春意盎然。
……
“二公子,您别喝了,再喝下去会醉的。”书童苦口婆心地劝阻。
顾凉云一把夺过他手中酒壶,仰首灌入口中。
醇香辛辣的烈酒顺势流淌而下,划过他喉管,直达胃里,最终烧成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烧遍全身每一寸肌肤。
“啪”的一声,他将酒杯摔碎在地,双目猩红一片。
他没有醉,他只是觉得心好累,心痛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我就没能比大哥早些遇到你呢?
顾凉云闭上眼睛,任由泪珠滑下脸庞。
“公子,您这是怎么了?”书童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他伺候顾凉云多年,从未见过他露出这般脆弱无助的表情。
“我、我没事……”顾凉云哑声道,他缓慢地站起身,脚步虚浮地朝着门口走去。
“公子?”书童低呼一声,赶紧扶着顾凉云站起来,“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我、我出去透透气,别跟来。”顾凉云推开他的手,伸手推开了门。
冰冷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拂而至,打湿了他满头青丝,他浑然不觉。
他站在花园处,抬眸望向远方,脑海里回荡着姝朵的模样——
她停在自己身前,朝着他盈盈浅笑。
“二公子。”
顾凉云突然觉得胸腔里像是被塞满了棉絮,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此生,他与她终究有缘无份。
……
顾老夫人虽不喜姝朵,却没在明面上为难过她,在两人成婚的第二日,她便解除了姜绾歌的禁足令,还将管事之权交到了她手里。
好在以姝朵的身份用不着跟姜绾歌请安,顾怀临的偏爱之心也让整个府里的丫鬟都知道,谁才是大公子真正的夫人。
这对新婚夫妻不过甜蜜了两日,顾怀临就被皇帝派遣到边关历练。
临行前,他特地嘱咐顾凉云在家好生照顾父亲和母亲。
顾凉云点了点头,送他出门。
“你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凯旋归来的,娘对你嫂嫂有些误解,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还劳烦二弟你帮我多加注意。”顾怀临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顾凉云抿了抿嘴,“嗯。”
顾怀临又看了姝朵一眼,眸中有着数不尽的情意。
“等我。”
随即翻身上马,扬鞭离去。
姝朵立于原地,眼眶通红,久久未曾移动。
顾凉云上前一步,轻叹了一声,“嫂嫂,你身子不好,早些回去休息吧,大哥会早日归来的。”
“好。”姝朵垂下眼帘,轻声答道。
顾怀临走后,姝朵就病倒了。
顾凉云请了大夫来瞧,但所有人都束手无策。
顾老爷子愁容满面,顾老夫人则忧心忡忡,唯独顾凉云依旧保持着平时的冷静与镇定。
可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顾凉云维持在表面的镇定,其实已经濒临崩溃了。
姝朵卧病在床,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她苍白憔悴的脸蛋让人忍不住心疼。
可只有她知道,她这不是病了,而是不得不装病。
因为这里是文中最重要的一个剧情转折点。
原文中顾怀临因道路崩塌,得不到援军的救援,在逃亡途中死于山洪。
而顾老夫人心疼姜绾歌年纪轻轻便守了寡,便将她过继给顾凉云,这也算圆了她本身的心愿。
可惜婚后顾凉云对她不冷不热,甚至连句体贴的问候都吝啬于施舍。
两人就这样冷冷淡淡过了一辈子,而原身第二个隐藏的愿望便是将顾凉云抢过来,满足他的一切心愿,并成为他最爱的女子。
第一个阶段,以平妻的身份嫁给顾怀临已经实现。
这第二个任务,为了摆脱系统,累积积分,她不得不做。
即使顾怀临会死去……
至始至终,她最爱的只有自己。
“嫂嫂,你好好养身体,千万莫要胡思乱想。”顾凉云端来药汤,递到了姝朵面前。
姝朵勉强吃了几口,便再也吃不下了。
她放下碗筷,幽幽叹了口气。
顾凉云见状,温言劝慰道:“嫂嫂,你若是觉得闷了,不如去外头逛逛散散心。”
他不想让她一直待在房间里。
姝朵摇了摇头,神色黯然。
“既然嫂嫂执意如此,那我便书信一封给大哥送去,让他快马加鞭回来。”
话落,顾凉云便感觉到自己的袖口被轻轻一扯。
“别,我喝就是了。”姝朵低声道,拿起勺子艰难地喝完那碗药汤。
果然,每回搬出大哥的名头,这人便乖乖听话了。
顾凉云心中又酸又涩,却没再说什么,默默退出屋内。
一月后,一个重磅的消息,给了顾国公府当头一棒。
镇远侯顾怀临战死沙场!
消息传开之后,整个京城炸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