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前。
“白绮灵,你对他做了什么?”姝朵眉宇微蹙。
玄玉此时双眼紧闭,躺倒在地,脸色苍白至极,额上汗水涔涔。
“我不过是为了他制造了一场幻境罢了。”白绮灵低低一笑,“世间男子皆是口是心非,我帮了你,你为何不高兴?”
“我自有自己的方法。”
说着,姝朵对着自己的肩膀狠狠拍下一掌。
霎时间,血溅四方。
她捂着流血不止的右臂,嘴角勾勒起一抹浅笑。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白绮灵震惊。
“当然是示弱了,不然又怎会勾起男人的怜惜之情。”
“我观这小和尚与佛法缘道颇深,若修成正道,即可成佛,你这般勾引他,是为了他的元阳助你修炼成仙?还是你真的爱上了他?”
姝朵抿唇不答,她缓步走至玄玉身旁,弯腰抚上他的脸颊。
“这事,谁又知道呢,白绮灵,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白绮灵面露疑惑,“什么交易?”
“你这么费尽心思吸收那些男子的精气,恐怕是想杀死当年的那个负心人吧,可此人的身边有一名修为颇深的道士,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但我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白绮灵挑眉询问,随即嗤道:“你修为比我还低下,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什么?”姝朵笑了,“就凭这个。”
语落,她指尖一弹,一颗元丹自她指缝间飘出。
霎时,周围的空气骤降,白绮灵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颗圆滚滚的元丹闪烁着耀眼的蓝光,散发着浓郁的纯净灵气。
“这是拥有上千年修为的妖兽元丹!”白绮灵惊愣。
“不错,只要你吸收了这枚元丹,那名道士也不再是你的对手。”
“你为何肯帮我?”白绮灵仍旧存疑。
姝朵浅浅一笑,“我帮你,是为了帮我自己。”
白绮灵眸光闪烁了一下,思忖良久,最后点了点头。
“好,这个交易我做了。”
“嗯……”
躺在地上的玄玉眼睫微微颤动,似要清醒过来。
见状,姝朵立即将那枚元丹扔给白绮灵。
“你走吧,事成之后你再来找我。”
说罢,回头看向玄玉,轻柔而温柔地说道。
“佛子,你没事吧?”
玄玉慢慢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她肩膀那处血红的伤痕,瞳仁猛缩。
“你……受伤了?”
听见这话,姝朵才发觉身上的衣服已经支离破碎,露出了雪白圆润的肩膀,那鲜血渗透了纱布,染红了她身上的罗裙,也染红了他的袈裟。
她怔忡地眨了眨眼睛,“啊……”
下一瞬,玄玉的眼中涌起杀意。
他飞掠至她跟前,一掌击向躲在身后的白绮灵。
“砰”的一声,白绮灵被打翻在地,吐出了一口污秽的鲜血。
姝朵连忙惊呼一声。
“佛子,我好疼呀。”她抓住他的手腕。
女人娇软的嗓音和那手上传来的细滑触感,让玄玉的眼眸中难得闪过一丝迷茫。
白绮灵见状赶忙化作一缕灰烟逃走了。
玄玉刚想去追,袖口处忽然被拉扯了一下。
“佛子,我这处会不会留疤呀?”
姝朵仰起脸,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他垂首,盯着她那张娇美的脸庞,神色复杂,半晌,还是张开了那抿得很紧的薄唇。
“不会。”
“那便好,若是留了疤,那该多难看呀?”
说到这里,她伸出纤纤素手,放在他胸膛上,“方才是我从幻境中救下佛子,我救了你一命,佛子可愿以身相许?”
玄玉眸光暗沉,没有应声。
却拽掉姝朵拉着袖口的手,无声的拒绝……
“姝施主,贫僧一心向佛,并不是你的良配。”
言毕,他转身欲走。
“等等——”
“佛子,我、我走不动了。”
他顿足,扭头望去。
月光下,妖媚的女人脱力坐在地上,她眼尾处水色弥漫,轻轻咬着唇齿,一副无助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我、我脚崴了,佛子能否带我出去?”
玄玉皱了皱眉,终究蹲下身,把她扶起。
“佛子……”
“上来吧,我送你回去。”他淡淡启唇。
“多谢佛子……”姝朵眼底浮现出一抹狡黠之色。
她趴伏在他的背上,两条胳膊环绕在他脖颈处,姿势亲昵而暧昧。
他的背脊挺直,宽厚坚硬,如同磐石一般。
夜风徐徐吹拂而来,撩起姝朵耳畔的青丝,一阵阵沁人幽香扑鼻而来。
一股异样的感觉袭遍玄玉全身,他身体僵硬,面容冷了下来,迈开腿朝山外走去。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二人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辉。
……
山脚下。
玄玉停了下来,“施主,到了。”
“哦……”姝朵应了一声,随即松开抱着他脖颈的手。
她站稳了身子,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墨发。
“佛子,今日多亏你了。”她微笑盈盈地说道。
玄玉面无表情,淡漠地扫了她一眼,便往前走去。
姝朵看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挑了挑眉头。
玄玉先回到了客栈,得知师弟们刚刚就启程回了永宁寺,他也不再此地做停留。
那个大妖并不简单,他也得回寺里翻看师祖留下的书籍,方可找到应对之策。
夜凉如水,繁星璀璨。
房内,床榻上,玄玉平躺在上头,若是有旁人在此,一定会大感震惊,因为这床榻上并不止他一人,他的身旁躺着一名妙龄女子。
女子长发铺展开来,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她浑身上下仅穿着单薄的长袍,肌肤如凝脂白玉般晶莹剔透。
她的手搭在玄玉的手上,二人十指相扣,一黑一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玄玉的眼皮轻轻颤抖,接着,他睁开了双眼,身旁的热源让他即刻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看向怀里,果然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睡得极其安静祥和,粉嫩嫣红的樱桃小嘴微微嘟着,显出几分可爱,那裸露的肩膀带着几道伤痕,更添几分脆弱。
玄玉顿了顿,原本想直接将她丢弃于枕席间,可是想到这是她为救自己所致,终究还是忍住了。
他掀开锦被,从床榻上爬下来,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姝施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起来。”
可能真的是被姝朵缠怕了,一向冷心冷情的佛子竟然有了怒气。
姝朵蓦地睁开双眼,含着雾气的杏眸里满是委屈。
“佛子,为何你总是如此狠心呢?”